一听價錢,公子哥們露出前所未有的尷尬臉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所有目光都落在梅汝恆身上。
姓梅的是出了名的土豪,這種事情肯定是他先表態。
熟料姓梅的這次也蔫兒了,趕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吞吞吐吐地問︰“你……你們看著某作甚?某……謀可以買兩份。”
“兩份?”長孫溫笑道,“梅家少爺何時變得如此低調了?”
梅汝恆反問︰“某說我,你呢?”
長孫溫同樣色變,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同樣尷尬的還有楊豫之,他終是忍不住小聲道︰“夏兄弟,五百兩一份是否貴了些?能否便宜點兒?”
沒做過生意的公子哥倒是沒想過價錢是否公允,只覺得跟預想中差距很大,尤其是在價錢上。他們都是長安有身份的人物,覺得此刻論價有些掉份兒,一邊的魏叔 趕緊補充︰“當然啦,如果實在沒法,我跟家中只會一聲,錢還是可以出的。”
一說家中,幾人都來了精神,拍著胸脯保證這點兒銀子讓家族出是沒問題的。但要他們自掏腰包確實是有些困難。
夏商當場否定︰“萬萬不可!爾等若讓家族出錢,今日同我合伙的是你們還是你們的家族?以後賺了錢算你們的還是算你們家族的?”
“這倒也是。”
他們還都想著暗地里經營生意,賺了錢好在家中揚眉吐氣一番,如果功勞都被家族搶了如何能成?
見在座諸位一臉愁苦,下上知道自己高估了這些大爺的經濟實力,但夏商並沒有降價意思,大伙兒最終敲定錢盡量出,五百兩一份,能買多少買多少,只要是自己的私房錢就行。然後根據最終結果按比例分配紅利。
這次眾人真把入股好吃有道當做了一件大事兒,雖說錢暫時沒有那麼多在身上,但大家干勁兒十足,各自先預定一部分,商定三日交錢。
最終長孫溫定了兩千兩,魏叔 一千五百兩,楊豫之兩千兩,梅汝恆三千五百兩。
敲定之後幾人相伴離去。
夏商何曾想過事情進展如此順利?今日所獲可謂意外之喜,來梅園本就是踫踫運氣,看能否遇到外地客商對好吃有道感興趣,沒想到機緣巧合打開了長安的商路。
之前一直苦惱無後台依仗,現在一下有了。
長孫溫背後是長孫無忌,魏叔 背後是魏征,楊豫之背後是楊師道。
這些可都是夏商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再者,之前一直苦惱沒有銀子實施連鎖店計劃,現在也好了,什麼都有了。幾個大爺一句話就是八千兩,雖未到手,但想來問題不大。
再看長孫溫等人,感覺親切了不少。
這些家伙可都是自個兒的財神爺啊!
重回梅園人流密集之地。
此刻夏商心情大好,感覺整個梅園的景致也變得好了許多,走在哪里都充滿了詩意。
“牆角數枝梅,晉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夏商有感而發,倒不是可以抄襲前人之作,只是覺得此刻用此詩極為符合,便情不自禁念了出來。為避免麻煩的,夏商的聲音很小,唯有跟在身邊的李洛听見。
李洛一直保持著安靜,在夏商身邊從未有過公主的高貴模樣,就是一個平凡的小媳婦跟在相公身後默默的走著,也正因如此才一直不被人注意。李洛沒說話,但夏商只憑感覺就能猜到小丫頭的心境,就如現在,李洛呼吸的變換便知她听見了剛才詩作。
看著她驚詫的眸子,夏商笑了笑,作出一個禁聲的手勢。
夏商這一對人陣容豪華,長安有名的紈褲都聚到一起,縱有才女歐陽芥芹在其中,旁人見了仍避之不及。
呂錫文的推車在一邊被人圍住,越來越多人喜歡上了好吃有道的羊肉湯,似乎還有些外地商人在打听著什麼。
如今長安市場有了突破口,擴展到外地的事情就得先緩一緩,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必須一步一個腳印。
原以為只要在這梅園中酸意走走就可抽身離開,不想梅汝恆舊事重提,又要拉著歐陽芥芹一道去欣賞他的畫作。
“歐陽姑娘,此刻咱們可是同在一條船了,總不會拒絕某的邀請了吧?”
歐陽芥芹實難拒絕,轉念一想笑道︰“既然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何不我等都去看看?多個人多一分見解,終歸是好的。”
一同去便是一群人,這根梅汝恆想象中差太遠,可這樣的要求又如何拒絕呢?
于是乎,梅汝恆黑著臉領眾人到了自己精心安排的和美女幽會的地點。
徐媛自覺跟在眾人只見不妥,不知何時退到了呂錫文旁邊幫著他應付越來越多的客人。
梅汝恆用來幽會的地點有涼亭一座,周圍梅樹環繞,樹上梅花更是呈稀奇的嫩黃色,一跳青石小道連接小亭,亭外還有兩座石雕水燈。所謂水燈便是在石雕頂端留一凹陷,裝上清水,將樹葉浮于水面,再在樹葉上點上燭火。可謂極盡風騷雅致,在配上小亭口拉扯的上等絲簾,可比之前眾人相聚之地上檔次多了。
亭中有書案一張,上有墨寶紙張,一應俱全。也少不了果脯美酒。
“哎呀呀,梅兄好雅興呢!如此寬敞別致的地兒,為何不邀我等來此處商議入伙呢?”
說話的是長孫溫,似乎還在為一開始的事情跟梅汝恆較勁兒,救他最喜揪著梅汝恆不放。
梅汝恆早已沒了興致,不理他,指了指周圍︰“各位請隨意坐。”
說著親自請歐陽芥芹到書案邊,一副謙遜請教的模樣。
不知為何,歐陽芥芹似乎怕極了這廝,坐下後扭著腰肢很不自在,看了兩眼便站起身來,回頭看著夏商︰“有夏公子在,小妹可不敢班門弄斧,還請夏公子來說道一二吧。”
長孫溫等人這才想起當初在驪山的經歷,當時那什麼透視學搞得大家雲里霧里,似乎很在行的樣子。
長孫溫想著不要梅汝恆跟歐陽芥芹接近,第一個叫好︰“不錯不錯,夏兄可是此道行家,梅兄可請他觀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