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汝南公主的記載很少,所提到過的便只有簡簡單單六個字︰“汝南公主,蚤薨”。意指汝南公主早年夭折。夏商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見到在歷史上如驚鴻一瞥的公主。也不知是何模樣,她知不知道自己過不過百日了?
帶著滿心好奇,夏商到了正廳。
正廳中央放的是方才從廚房送來的水果。
有梨、隻果、香蕉、橘子,楊梅。皆已去皮去核,切成小塊,即拿即食。而其中還有一部分搗碎呈糊狀,被分別放在成翡翠色的玻璃碗中,和牛奶,蜂蜜,山楂等放在一起。
此刻正有人圍在桌邊吃著切塊的水果,一邊又看著同側被裝在碗中的水果糊糊,不時便有議論聲傳出,大都是不明此有何用意。
“都讓讓!都讓讓!”夏商扯著嗓子走了進來,眾人還沒回頭便已感覺到一股寒流進入房間,在這般炎熱的天氣下忽然感覺到一絲涼意,那種感覺不言而喻,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
“冰!”
“天吶!哪兒來的這麼多冰?”
當眾人看到夏商懷里的冰沙時,無一不漏出驚駭之色。
這可是大暑,一年之中最熱的一天,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有冰呢?
沒等眾人想明白,夏商已經將裝著冰沙的盆子放到了桌上。
這時,正與李 交談的大夫人微笑著走到桌邊︰“方才各位不是在問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現在可以給大家解釋了。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配合這冰沙使用的。想來大家已經被炎炎夏日折磨得心煩意亂,若是在此時吃上一口冰,那沁人心脾的清爽感相信大家會記憶猶新的。夏商,這就示範給客人看看吧,這冰沙當如何食用。”
夏商提起精神,拿出一只碗︰“各位爺可都看好了。這是咱們賽家特意為大伙兒準備的開胃冰飲。這些水果可以根據個人喜好任意搭配,首先在碗中裝滿冰沙,然後在配上自己喜歡的醬料,最後再放上幾塊中意的水果,如此便可食用了。”
說完,夏商簡單搭配了香梨醬,放上幾塊隻果,淋上一層蜂蜜,最後再裝點一顆楊梅,一碗簡單別致的水果沙冰就完成了。
前後不夠半分鐘時間,單調的冰沙因為各色水果的裝點變得絢麗多彩,清爽的寒氣帶著水果的香甜,光想想都讓人流口水。
“諸位,這第一碗沙冰當先給今日最尊貴的客人。”夏商端著搭配好的沙冰到了齊王殿下跟前。
眾人附和︰“齊王殿下當配這第一碗。”
本事端坐主位的李 此時已經站起來,親眼目睹了冰沙的制作已經勾起了他的興趣。見到夏商將冰沙送到面前,滿意地笑了︰“如此那本王便先嘗嘗這沙冰究竟如何吧?”
李 從夏商手中接過碗,看著如雪山一樣的冰沙無從下口︰“此物當如何食用?”
夏商取來勺子︰“水果與冰塊同時入口方為最佳。”
李 試著舀了一勺,剛一入口眉頭便緊皺起來。
見齊王殿下如此,眾人心里一陣不安,心說齊王殿下該不會不滿意吧?
李 擰著眉頭好像很吃力地將沙冰吞下,接著眉頭漸漸舒展,仰天長嘆一口氣︰“呼!好涼!好爽!這這這……這是本王吃過最特別的東西。沒想到冰塊還能做成佳肴,當真神了!”
說罷,李 立即轉身,端著沙冰道︰“如意姑娘,你也嘗嘗吧?”
如意?
夏商回神,才發現原來武如意也在場中,只是坐在偏遠的角落沒有看到。
夏商的目光轉到武如意身上,那種美到讓人震撼的感覺再一次出現,而且這一次更甚前日,因為此時的武如意是遍著紅妝,滿戴金銀。火紅的胭脂配上淡淡的腮紅可謂是百花叢中一點紅。更惹眼的是那呈現出斑斕色彩的紗裙,沒有經過任何刺繡裝點,只是純粹的布匹便勝過了任何精雕細琢的衣衫。
“想來那就是花錦子吧?”
這花錦子確實有獨到之處,當代的織布工藝還只能完成單色渲染,任何多色布匹皆是用兩種或多種布匹嫁接而成,而那些呈現出不同花紋圖案的衣裳是經過二次加工,由專門的繡女刺繡而成。所謂“錦繡”便由此而來,“錦”,指的是布匹,“繡”指的是布匹織成後的刺繡。但這花錦子不同,乃渾然天成,不需任何加工,便可直接做成衣裳,簡單大方,沒有絲毫累贅,反倒成了另一種美。
花錦子配在武如意身上,那才真可謂渾然天成,斑斕色彩稍顯妖異,配上那一身濃妝,仿佛是長在她身上似的。
夏商看得痴了,可惜沒多久就被李 的背影擋住。
李 雖貴為皇子,但在夏商眼中就是個紈褲的高干子弟,若先前還對他沒有惡意,現在見其對武如意大獻殷勤,心中便有了一絲反感。
李 此去是想讓武如意嘗嘗冰沙,卻被對方拒絕。
武如意緩緩起身,恐怕是今日的裝扮有些復雜,頭上的裝飾多了些,讓這妮子有些不適應,步子很是僵硬,可偏偏還要露出一副淡定的表情,走起路來沒了妖異之感,反倒有些滑稽。
“這沙冰既然根據個人口味搭配,當自己親手配制方才有趣。公主殿下,可與如意一同搭配沙冰?”
說話間,武如意已到了方才李 的位置上,旁邊便是汝南公主。
這麼一說,夏商忽然回過神來。
“對呀!還沒看到早年夭折的公主啥模樣呢!”
此時,汝南公主和武如意攜手並行,正巧和夏商擦肩而過,汝南公主的恬靜像印章一樣蓋在了夏商的心里。
那是一種別樣的感覺,高貴?淡然?隨和?好像都談不上,更像是很多特質的綜合。她的相貌在武如意的身邊黯然失色,但那種不一樣感覺卻讓人回味。
“這應該是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人吧?可惜命不久矣。”
看過之後再想到這女子在歷史中的結局,夏商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氣色有些差,想必是因病而逝。如此虛弱的身子還吃冷飲?”
忽的,夏商兩步走到汝南公主身前︰“公主殿下,您不能吃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