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魔法少女,真正的解釋是——最終,會成為魔女的少女。
這個世界,遵循著絕對嚴苛的等價交換原則,魔法少女在拯救他人的時候,會獲得同等的詛咒,給予希望之時,自身獲得等量的絕望。
如果用死去的魔法少女——也就是魔女的殘留物,悲嘆之種,將那絕望吸收的話,那麼魔法少女還可以苟延殘喘,然而,如果沒有悲嘆之種淨化的話,魔法少女的靈魂寶石將會被絕望充斥,最終——成為魔女。
一周的時間,林炫在另一個城市找到了一名剛剛和丘比簽訂契約的魔法少女,並親眼見證了她成為魔法少女,以及成為魔女的整個過程。
自始至終,魔法少女就不是什麼美好的事物,她起始于願望,實現以奇跡,終結于絕望。
——————分割——————
夜,公園。
鹿目圓香已經被曉美焰送回家中,之後,林炫就跟著沉默的少女來到這里。
“開誠布公吧,我不是你的敵人,這個你應該可以確認了”
“……你會相信嗎?”背對著林炫,看不清曉美焰的表情︰“我說的話”
林炫不置可否︰“如何判斷我自己會解決,結合這些時間來得到的各種情報,到了這個時候我還不相信你的話,那我早點逃命不是更好?”
“你知道了呢……”
“啊”回想起那遮天蔽日的陰影,崩潰坍塌的大地。
久違的,林炫由衷的感到一種深沉的無力感。
“那個是叫做魔女之夜吧?”語氣一頓︰“一開始,我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了”
“一開始?”
“剛到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看到了你在和那個魔女戰斗,還有鹿目圓香……”
“……所以你才會找到小圓嗎……”
月光被陰影覆蓋,燈光閃爍著熄滅。
黑暗中,傳來少女飄渺的聲音︰“我來自另一個時間軸。”
瞳孔微微收縮,雖然在得知曉美焰的能力是時間操控後就有所猜想,但考慮到長時間回溯需要的巨大能量,林炫下意識的將這可能性排除了。
卻沒想到,排除的卻是真相,那麼,她所有的表現就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已經經歷過不止一遍。
“那個時間軸里,除了我,所有魔法少女都已經死亡”
“包括鹿目圓香?”
“……嗯”少女的語氣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悲傷︰“最開始的時間軸里,是小圓和麻美成為了魔法少女,她們一起對抗魔女之夜,結局是死亡;第二次,我向丘比許下回到最開始的時候的願望,成為魔法少女,加上小圓,還有麻美,我們一起對抗魔女之夜,最後我和小圓活了下來,但是——”
黑暗中,傳來壓抑的泣聲。
“小圓在最後……變成了魔女。”
“第三次,我,小圓,麻美,沙耶加還有杏子,我在一開始就對她們說出事實,但是——沒有人相信我”
所以,曉美焰才會一直隱瞞嗎……
“就像這一次一樣,美樹沙耶加變成了魔女,將她消滅後……”
就算曉美焰不說,林炫也猜的出來︰“……崩潰了?”
“……巴麻美打碎了佐倉杏子的靈魂寶石,是小圓殺了她,救下我……”
如果說,不知道真相的魔法少女還能用著“為了拯救世界而戰”的這種借口堅持下去的話,那麼得知最後自己也會變成魔女的真相後,魔法少女就這麼崩潰的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到底,她們還只是在讀著中學的少女,哪怕是最理智的人,在面對這種狀況,都很可能因為無法接受而崩潰。
她們在懷著希望而許下願望的時候,就注定了會面對絕望的結局。
“最後,我和小圓一起面對魔女之夜,我們勝利了……但小圓用僅存的悲嘆之種,幫我把靈魂寶石淨化,她希望我回到過去,不要讓她成為魔法少女……”
月光再次灑落,眼前的少女無力的蹲坐到地面,已經泣不成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還要多少次……才能結束……”
林炫沉默不語,良久。
抽出夜襲,緩緩的走到她面前。
劍刃深深的沒入少女身前的地面。
林炫蹲下,直視著她悲傷的眼眸。
“這一次,改變這個結局吧……”
——————分割——————
距離魔女之夜降臨,還有一周時間。
“……也就是說,小圓的是因為你的緣故,累積了大量因果,從而才具有那種規格外的資質?”
地點︰曉美焰家中。
“嗯……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戰斗……”
將手中檢查完畢的rpg放下,林炫掃了迷茫的曉美焰一眼。在和丘比接觸過後,她就一直保持這這種類似失去所有動力的樣子。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在猶豫什麼?”
“……可是……”
“如果你打算以這幅姿態對抗魔女之夜,還是趁早回溯時間軸吧,如果說之前的你有1%的可能性打敗它,現在的你連0.1%的概率都沒有”
“嗯,他說的沒錯呢”
動作一滯,目光轉到被吊在上方的丘比。
讓即將一起戰斗的隊友變成這幅模樣,林炫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它。
“你不進食也不會死亡嗎?”對于這種據說是來自別的文明的生物,林炫還是抱有相對的好奇的。
眨了眨眼楮,丘比回答道︰“作為孵化者,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各種情況,所以我們都配備了儲存大量可消化能量的器官”
林炫一怔,下意識將視線轉到隨著它的動作耳朵。
“嗯,雖然可愛的外表也有利于讓少女和我們簽訂契約,不過優秀的生存能力也是很重要的,畢竟要是因為這種原因,浪費制造孵化者的能量就不好了。”
“……真是理智的判斷”
“關于這點,我才感到驚訝呢”丘比搖晃著尾巴,輕快的說著︰“從你之前的行為看來,你的價值觀相對于人類,好像更像我們多一點”
“……”
“而且對于你來自異世界的說法,我也很好奇,在我們已知的文明中,除了這顆星球,還沒有發現過類似人類的其他種族——”
“砰”
子彈精準的貫穿了頭顱,林炫將手槍放下︰“話太多可不是好事,相信你也不希望浪費太多能量在制造孵化者上”
從黑暗的角落中,跑出另一只一模一樣的生物,將掉落的殘骸吞噬後,猩紅的眼楮望著林炫︰“理智的判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