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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眾人匯集在酒店的餐廳。
在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還在試圖讓西門青回心轉意,可西門青卻像是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對眾人的勸說,都報以淡淡的微笑。
吃飽喝足後,西門青叼著牙簽,打著嗝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上去吧。”
說完,西門青起身,晃悠著往所住的房間走。
眾人見狀,唉聲嘆氣間也只得跟上,雖然他們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他們心里還是不踏實。
跟著西門青回到房間,人魘已經準備好了。
只見它正襟危坐,神情肅穆,見到西門青等人回來,也只是微微點頭。
西門青上前道︰“可以開始了?”
人魘道︰“嗯,可以了。”
聞言,西門青坐在了人魘身旁,可等了半天,人魘卻沒有任何動作。
西門青納悶道︰“怎麼了?”
人魘搖頭道︰“沒事。”
話雖這麼說,但它胖乎乎的小手卻在不停的攪動衣角。
發現人魘的異樣,西門青問道︰“有事直說,都是自己人。”
人魘猶豫了一會,鼓起勇氣道︰“恩公,我想求您一件事,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能不能不要傷害我的同類。”
西門青一怔,隨即笑道︰“打從一開始,我不就答應過你,會解救你好你的同類嗎?”
人魘搖頭道︰“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想救它們很難,我只求您盡可能的不要傷害它們。”
西門青嘆道︰“好,我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傷害它們。”
人魘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拉勾。”
西門青鄭重其事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拉勾。”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儀式,甚至只是一個口頭的承諾,但在西門青心里,這已經成為了他處理這件事情的底線。
見西門青答應,人魘臉色終于緩和了許多。
它看著西門青,認真道︰“恩公,您放心,哪怕是我魂飛魄散,也會護你周全。”
話音未落,它已經一躍而起,沖向了西門青的眉心。
隨著人魘的消失,西門青仰頭栽倒,摔進了沙發。
而此刻,西門青沉浸在一個未知空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只覺得眼前一明一暗。
隨即,西門青的視角變了,無數畫面就像是監控室里一個個小電視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同時,人魘的聲音響了起來︰“恩公,神魂融合已經完成了,這就是我的眼中的世界。”
聞言,西門青是又驚又奇,他沒想到人眼一族竟然也是視覺共享。
此刻,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世間每一只人魘所在的位置。
感受著人魘有質無形的身體,西門青還有些不適應。
曾經在他看來,穿梭虛空,瞬間移動這種事情,就是天方夜譚。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
果然,隨著他心念一動,周圍的景物變了。
他已經不在酒店,而是出現在了一處山腳。
同一時間,西門青眼中無數個小畫面瞬間消失,眼前的景物也重新恢復如初,變得和正常人無異。
感受著如此神奇的變化,西門青一時間有些激動,他還是第一次做到,想去哪就去哪,不用還錢買機票。
不過,就在他還稍有激動的同時,山腳的對面的半山腰上,突然傳來了打斗聲。
而且听聲音,人數並不少。
雖然離得不近,但若隱若現見,西門青還是看到了許多人影。
這時,人魘的聲音再次響起︰“恩公,前方有數百只人魘,正在控制人類拼斗,對手貌似也不是普通人,您要小心。”
趁著夜色,西門青摸到近前。
當他看清纏斗雙方後,心道不妙,因為處于劣勢的人,他認識,正是展天游帶領的炎組天字號小隊。
只是此刻的天字號小隊成員,各個掛彩,而且還有近百人已經失去了戰斗能力。
見狀,西門青想也沒想就要往前沖。
但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了。
隨即,他便听到人魘的聲音從心底想起︰‘恩公,您現在是我,他們看不見你的,而且這麼沖上去無濟于事。’
西門青神念溝通人魘︰“那怎麼辦?”
他看的出來,人魘控制的人類強悍異常,天字號小隊的成員根本招架不住,再繼續下去的話,團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人魘道︰“您別急,我現在就將而人魘的戰斗方式告訴你。”
西門青心底聲音消失的瞬間,他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隨即大量信息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股腦的涌入了他的記憶當中。
由于信息量太過龐大,西門青竟然有些支撐不住。
好在整個過程很快,幾乎眨眼間便結束了。
當西門青將手從腦袋上拿下來時,人魘虛弱道︰“恩公,剩下的事情恐怕就要交給你了。”
隨即,人魘的聲音消失不見,就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似的。
然而,西門青並不知道,此刻這只人魘已經不復存在。
它用燃盡神魂的方式,將所有記憶傳遞給西門青的同時,也用自己的生命,給了西門青絕對的保障。
其實,從一開始它就沒有說實話,因為不管這次行動成功與否,它都將灰飛煙滅。
但為了同類的自由,為了西門青的安危,它甘願承受這一切。
而此刻,在它神魂即將徹底消失之際,曾經經歷的種種情景不斷閃現,對于自己短暫而無奈的命運,它無奈過,彷徨過,怨恨過。
但現在,它釋然了,笑的很甜,只是這個笑容,不會有人看到罷了。
實際上,它不和西門青說實話,就是擔心西門青會不同意。
它看得來,西門青是個重情義的人,而且也知道西門青知道後定然不會同意它這麼做。
可現在這種情況,它別無選擇,只有這種方式,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解決所有的麻煩。
它相信西門青,同樣也相信自己的選擇。
然而,就在這只人魘神魂盡數散去時,西門青仿佛心有所感,眼角不由自主的滑下一顆淚滴。
他伸手擦去淚滴,有些疑惑,但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