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這一點,我又問三叔︰“那你說這里是我們雙方的分水嶺,是什麼意思?”
三叔笑道︰“我推斷,辰辰的那個鬼魂一定還在陽間。就像是陳金花分析的那樣,只不過被什麼東西給禁錮住了。我覺得辰辰的鬼魂的去向,應該和他的肉身,也就是他的尸體有關。而他的尸體,當時是被礦區里的人給埋在了後山。我這兩天也觀察過了,如果埋在後山,這里應該是最合適的地方了。而據說辰辰一家三口是被埋在了一起的,也就是說他們三個的尸體都在這里。想要找到辰辰的鬼魂,就必須先找到他們的尸體。而金鬼子他們拿了他們一家三口的靈牌,毫無疑問,就是來找他們的尸體了。從這條路上的腳印來看,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從這里經過,到鬼集那個方向去了。而我掌上的羅盤也顯示,那個方位的鬼氣的確更重一些。”
我一愣︰“三叔,既然你早看出了這個,那我們還在這里等什麼?還不趕快追上去,也許還能趕在他們前面找到辰辰的尸體。”
三叔搖搖頭,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然不然,與其追而同道而行,不如退而另闢蹊徑。”
我一愣︰“什……什麼意思?”
三叔指著另外一個和那條小路相反的方向說道︰“我們走這邊。”
我皺著眉問道︰“三叔,我沒听錯吧。你也說了,辰辰在那邊的可能性更大。你卻不走那邊,走這邊,這不是和目標完全背道而馳了嗎?你不能因為不想和他們同路,就走相反的路啊。”
三叔瞪了瞪眼楮,說道︰“誰說和他們相反的,就一定不對了?我說這是我們雙方的分水嶺,就是在這里我們就要決出勝負了。只要你相信我們走的路是對的,那就一定是對的。跟三叔在一起,什麼時候錯過?別耽誤時間了,趕緊跟我走。”
三叔最後也沒說出和金鬼子他們走相反的路的理由,只是催促著我,迅速地離開了那塊地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下去。
一路上,三叔都在用那塊羅盤在觀測著。走出了一段距離,他又拿出了另外一種工具。那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那是一種類似探針的東西,是用大小不一的竹筒套起來的,平時帶著的時候可以縮起來,也就一尺左右長短。
這時候三叔拿出了探針,把那竹筒抻開之後,總體長度就有將近兩米長了。在那竹筒的最前面,是一根金屬鑽頭,設計很是精美且巧妙,可以依靠手工就把它鑽到地下。
三叔每走幾步路,就把那鑽頭鑽到地下一米左右深的地方,再拔出來拿在鼻子地下聞來聞去。然後又從包里摸出一瓶類似石灰的東西,用那石灰來擦那根探針。
我相信三叔之所以選擇這條路走,肯定不是在和金鬼子他們賭氣。應該是有他自己的一番見解,也就是說他走這條路也是有根據的。也許,這探針探出的結果,就是他的依據。
我比較好奇,忍不住問道︰“三叔,你拿著這針是起到洛陽鏟的作用嗎?不過我看那洛陽鏟比你這打得深多了。”
三叔看了我一眼,說道︰“性質差不多。不過那洛陽鏟是探古墓的,他們是盜墓用的,我的探針是探尸蹤的。”
“探尸蹤?怎麼探?”
三叔說道︰“好吧。既然你問起了,那三叔再教你一招。俗話說,龍行有雨,虎行有風。你知道這尸行有什麼?”
“尸行?尸行有腳印唄。”我回答道。
“噗……”三叔听了我的回答,差點沒噴了︰“腳印你個頭?你這話等于沒說,什麼東西走路沒有腳印?我說的是和其他生物不一樣的地方。算了,我告訴你吧,尸行有氣……”
“有氣?我知道,尸氣嗎……”
“知道你還亂說。沒錯,尸氣會下行,所以尸體走過的地方,路面上會留下尸氣的。由于這里是後山,平常少人走動,所以尸氣就會存留下來。但是時間久了,這尸氣會有一部分滲入地下,另外一部分被自然界的風吹散。我用這探針,就可以測出來這地下是否有尸氣沉入。”
“還有這說法?我還真是第一次听說,那三叔你測出來沒?這里有尸氣在嗎?”
三叔點點頭︰“廢話,如果沒有的話,我能一直走到這里來了嗎?告訴你,不但有,而且這留下尸氣的尸體不止一個。順著這條線索找下去的話,我們可能會很有收獲。”
我疑問道︰“三叔,既然你都知道這些,那金鬼子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
三叔晃了晃腦袋,說道︰“誰知道呢,也許他是被暫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了吧。他們先期的進展很不錯,可以說是順風順水,肯定是看著勝利在望了,就放松了這方面的勘測了。”
“那三叔你能看出來,留下這尸氣的,是不是陳金花或者是辰辰的尸體嗎?”
三叔搖搖頭︰“那我可看不出來。”
我苦笑道︰“那你說這麼熱鬧,不是也跟沒說一樣嗎。這里這麼多墳,誰知道是哪一具尸體留下來的?咱們找過去,沒準空歡喜一場。”
三叔氣的瞪了我一眼,說道︰“你小子跟了我這麼久,還特麼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你也不想想,這地方這麼多尸體,就是再不好的風水地,可能那極端的風水眼就那麼 眼那麼大的地方。能有幾具尸體會尸變?只有形成了尸變的尸體,才會行走。我估摸著,這塊地方,最終形成尸變的最多不會超過五具尸體。我想,那辰辰和陳金花的尸體,應該就在其中。”
我點點頭,看了三叔一眼道︰“三叔,道理我明白了。但是你下次說話能不能說的文雅一點,怎麼 眼都上來了,這也忒粗俗了。”
三叔大大咧咧一擺手︰“老子就這樣,從來就不會什麼文雅。”
“三叔,不是我說你。你要是不改得文雅點,和徐姐可不般配。”
“滾犢子。這特麼驗尸蹤呢,你扯哪去了,專心點。”
三叔沒好氣地罵了我一句,又開始鼓搗他那根竹筒做成的刺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