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肚子問道︰“慕容先生,沒你這麼干的。讓我們倆魂魄出體,你倒是告訴我們一聲啊。再說了,臨走前你也不管頓飽飯,這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讓我們餓著肚子?”
慕容鱘嘿嘿一笑︰“去龍宮當然要以魂魄的形態去。而且這種事,人這一輩子,只能干這一回。你們記著我的話。不告訴你們實情,也是為了你們好。既然如此,咱們回去,我給你們準備吃的。”
說著,慕容鱘抬腿就要上船。
我一愣︰“慕容先生,石屋子在那邊啊。你上船做什麼?”
慕容鱘冷聲說道︰“誰說我們要去石屋子。上船。”
我和李輕度還有些發愣,不知道慕容鱘又要搞什麼鬼。
這時,慕容鱘已經登上了船,頭也不回地說道︰“來到這里的人,不都想找到荊江古村嗎?難道你們不想?”
“荊江古村?這麼說慕容鱘是想帶我們去荊江古村了?”
我和李輕度趕忙也上了船,只見慕容鱘抄起竹蒿,用力撐了一下岸,那船唰地重新沖進了江面。
慕容鱘站在船上,熟練地撐著船,這條船時而逆流而上,時而橫著穿江而去,看他熟練的操作,根本想象不到他的眼楮有問題。
慕容鱘撐船所走的路線十分詭異,有時候明明已經好不容易逆流行進了一大段的距離,他又會放開竹蒿,任由那船順流漂了下來。開始我還能記得清水路,但是經過幾次這樣的往復之後,我就完全對這江上的方位沒有任何概念了。
即便我依然記著那風水陣圖里的內容,我依然無法準確地確認我們所在的位置。
估計慕容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們干脆也不再去看那水路,任由慕容鱘把我們帶到哪里去。
慕容鱘駕船足足在江上行駛了兩個小時,眼見著正午已過。
我坐在船上昏昏欲睡,終于李輕度輕輕扯了我一把,示意我往前面看。
我睜開眼楮,發現在船頭前方已經快要靠近了江岸。
在那江岸之上,隱約可見濃密的樹林。同時在那江岸不遠處,還靠著一條船。
慕容鱘加快了行駛的速度,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一下子就辨認出來那條船。
“棺舟?”
我脫口而出,因為那條船居然就是九爺出江所用的棺舟。
我對這個印象很深,看到之後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慕容鱘即便再厲害,畢竟眼楮不好,應該還沒意識到這船的存在。但是我這一喊出口,他馬上就明白了。
慕容鱘冷笑了一聲︰“呵呵,看來我的老朋友到底還是找來了,好像來的還不止一個。小子,他們是來找你的吧?”
我只能承認︰“是啊慕容先生,我們一起來的。你是說,他們已經先進了荊江古村?”
“那還用問?閻王鉤何肆九,過了這麼多年,他的能力絲毫不減啊。估計這些年只要他願意,早就找來了。走吧……”
慕容鱘說著,把船靠了岸,他一下子竄到了岸上,大踏步朝著岸上的樹林走去。
我們也隨之下船,那棺舟里面是空的,我依然不敢肯定這是九爺撐過來的。
因為我們從九爺家里離開,是開車去的安祁鎮,九爺又是什麼時候回去拿的船也不得而知。
我們緊跟著慕容鱘,從岸邊穿過了那片樹林。迎面出現了一個村落。
村落里面的房屋還有不少,層層疊疊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里依然沒有一點的煙火氣。
房屋的煙囪也沒有一個在冒煙,這和正常的村子截然不同。看來我們終于看到了真正的荊江古村了。
“這里就是傳說中的荊江古村了。你們看了是不是有些大失所望?”慕容鱘淡淡地對我們說道。
我和李輕度都沒有說話,慕容鱘接著說道︰“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找到荊江古村是為了什麼?那珠子就那麼重要嗎?”
我們當然知道慕容鱘說的珠子是什麼,我看了一眼李輕度。
李輕度淡淡一笑。我心想這慕容鱘的想法,竟然和我一樣,都沒覺得這髦香珠有那麼重要。
慕容鱘輕車熟路,雖然目不能視,但是走的飛快,一直帶著我和李輕度走到了一座茅草屋的前面。
站在門口,慕容鱘吸了兩口氣,突然說道︰“何肆九,這麼多年了,你身上的尸味,是一點沒散啊。看來你這輩子,就離不開撈尸了。主人不在,你們就不請而至,這樣做好嗎?趕緊從我家里滾出來……”
隨著慕容鱘一聲斷喝,屋子里也傳出了動靜。
屋子里腳步聲響,並傳出了九爺的聲音︰“慕容兄弟,好久不見你還這麼損我……”
緊接著,九爺的身影從那屋子里鑽了出來,同時身後三叔也跟了出來。
我看到他們,心里頓時安定下來。
不用問也知道,當時我們三個在那條路上互相失散了,我遇到了那個伙計的攻擊,隨後又踫上了李輕度。我們倆走的是和九爺三叔他們完全不同的路。想必是三叔和九爺後來會和了,他們最終上了九爺的棺舟並找到了荊江古村。然而我並沒有在古村出現,連慕容鱘也不在村子里。于是九爺和三叔就決定守株待兔,等慕容鱘回來。
事實上的發展過程我和猜想的差不多,只是三叔和九爺都沒想到我會和慕容鱘一同回來。
所以他們一冒頭先是看到了慕容鱘,隨後就發現了我,他們都驚喜不已,三叔更是大踏步跑了過來。
我知道他們一直在擔心我,趕忙向三叔表示我一切都好。
而三叔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發現了我旁邊的李輕度。
他臉色一變,有些茫然。
李輕度向三叔打了個稽首︰“洞賓道長,別來無恙。”
我擺擺手︰“三叔,一言難盡,有事慢慢跟你說吧。”
三叔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也是相信我自己的處事能力,既然人沒事,一切都好說。
而另一邊,九爺和慕容鱘兩個人已經對上眼了,在我們這邊說話的時候,他們一直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