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坐在馬車內,沉思了半晌道,“袁夫人想來有了主意。”
“大小姐,究竟是何人加害袁夫人?”巧鳳看向她問道。
韶華也派人暗查,想來也該有眉目了。
鄭嬤嬤倒是沒有多言,貴叔那處還未有消息傳來。
“袁大小姐可是起疑了?”巧鳳倒是瞧見了袁緋茉看向韶華時,失神的眼神。
韶華仔細地回想了一番,“沒有。”
“許是覺得您相似罷了。”巧鳳低聲道。
“嗯。”韶華點頭道。
鄭嬤嬤看著她,“大小姐,可是要去貴叔那處?”
“不了。”韶華覺得她前往袁家太過于頻繁,難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謝家。
“也不知曉這凌雲是如何想的?”莫嬤嬤看向大夫人道。
“袁家無事了?”大夫人道。
“是。”莫嬤嬤小心地觀察著大夫人的臉色。
大夫人冷笑了一聲,“袁家當真何時都有貴人相助。”
“貴人?”莫嬤嬤接著道,“怕是那凌小姐並非貴人,而是災星。”
“她可不是謝韶華。”大夫人淡淡道。
莫嬤嬤便也不敢出聲。
過了許久之後,大夫人才開口道,“既然凌雲只往袁家去,那這京城內難免有些安靜。”
“夫人是?”莫嬤嬤詢問道。
謝大夫人也只是勾唇冷笑,雙眸閃過一抹冷光。
韶華回了凌家,閉門不出。
十日後,蕭家來了拜帖。
韶華挑眉,“蕭大夫人倒是個有福氣的。”
“是呢。”鄭嬤嬤道,“蕭大小姐去了,如今也算是有了嫡出小姐了。”
韶華想起蕭若如的死,接著道,“蕭若如的死怕是並不簡單。”
“難道她還瞧見了旁的?”鄭嬤嬤意有所指。
畢竟當初謝大夫人也是在獵場的。
若果真如此的話,那麼與謝大夫人暗通款曲之人亦是在其中。
那麼此人是誰呢?
當時獵場的人,除了皇室,便是士族,而且此人隱藏的如此之深,定是不簡單的。
“想來大夫人也不會讓我輕易地離開。”韶華淡淡道,“倘若袁夫人之事乃是她所為,我攪了她的好事兒,她必定會有所行動。”
“大小姐覺得?”鄭嬤嬤看向她。
“蕭家,我便不去了。”韶華接著道,“只說我要入宮,備一份賀禮就是了。”
“是。”鄭嬤嬤垂眸應道。
韶華正打算入宮去,早先便讓人入宮稟報太後。
這日,她坐著馬車入了宮。
等入了太後寢宮,便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怔愣,便走上前去。
“沈公子。”韶華微福身道。
“可習慣?”沈煜冷不丁地如此一問,韶華反倒不解。
“是有些水土不服。”韶華淡淡道,“正想稟明太後,回去呢。”
沈煜只是淡淡地收回視線,抬步入了大殿。
韶華也一同入內。
太後瞧著二人,倒是沒有太多的訝異。
過了一會,她才開口道,“哀家正想著讓你二人見上一面。”
韶華恭敬地行禮道,“臣女凌雲參見太後。”
“臣參見太後。”沈煜也行禮道。
太後微微點頭,“都起來吧。”
二人起身。
太後掃了二人一眼,接著道,“想來你二人早已見過。”
“寥寥數面。”韶華道。
沈煜一言不發。
太後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雲丫頭入宮,為了何事?”
“臣女在京中不易久留,想早些回去。”韶華如實稟報道。
“再過些時日便是哀家的壽辰。”太後道,“等過了壽宴,你便回去也不遲。”
“是。”韶華低聲道。
太後瞧著沈煜在一旁一言不發,她又看向韶華道,“雲丫頭先下去吧。”
“是。”韶華知曉,太後想來與沈煜有話要說。
她出了大殿,便立在一側的回廊內。
鄭嬤嬤走上前來,“大小姐,蓉貴妃與桓貴妃來了。”
“哦。”韶華並不覺得奇怪。
凌家不同于其他門閥,倘若真的算來,與皇室是能夠聯姻的。
當年,她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這皇室,似乎很忌憚凌家。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 目山上的寶藏嗎?
不一會,便見沈煜出來。
她轉眸看了他一眼,便說道,“我先告辭。”
“你特意等我,便是說一聲道別?”沈煜並未看她,目不斜視地前方,那語氣也透著疏離。
韶華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只是淡淡道,“難道不是你有話要與我說?”
沈煜只是抬步,往前慢慢地走著。
韶華並未跟上,只站在原地。
鄭嬤嬤立在她的身側,“大小姐,蓉貴妃與桓貴妃的鳳攆已經到了。”
韶華微微點頭,接著便往前走去。
沈煜出了寢宮,已經上了馬車。
能夠將馬車駛入後宮的,當今世上,怕是也只有沈煜了。
只是不知,陛下為何縱容他至此。
這韶華也不明白。
對于沈煜,她一直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她從未看透過,卻也不想與他有任何的糾葛。
她轉身便上了軟轎。
刻意地避開了蓉貴妃與桓貴妃。
等出了宮,便見那輛馬車停在了宮門口。
他站在馬車旁,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不同以往,一系絳色長袍,袖袍隨風而動,一手負與身後,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飄然之氣。
她只是緩緩地越過他,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
二人擦肩而過時,他突然開口,“我送你。”
韶華腳步停頓,也不過片刻,便往前走了,“不必。”
她直接上了馬車,端坐著,待馬車走動,她拿過一旁的書靜靜地翻閱著。
巧鳳小心地在一旁,過了一會才開口,“這沈三公子究竟何意?”
“難不成他看出了什麼?”鄭嬤嬤擔憂道。
“不知。”韶華的視線並未移開,始終盯著眼前的那本書。
他總是突然出現,又莫名地消失,誰也不知他到底在何處,也不知曉他何時出現。
如此虛無縹緲的人,終究是抓不住的。
她斂眸,便也不多想了。
既然太後要留她到壽宴之後,那她便趁著這幾日,好好地留意留意。
三日之後。
韶華剛剛起身。
便听見外頭吵吵嚷嚷的。
“大小姐。”巧喜匆忙走了進來。
“外頭發生何事了?”韶華低聲問道。
“是表小姐家的人。”巧喜道。
“嗯?”韶華愣神道。
“柳家。”巧喜接著道,“只說表小姐在凌家出了事兒,特意過來討個說法。”
“討說法?”韶華接著道,“討什麼說法?”
“這表小姐好端端地在府上待著,即便討說法,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地趕到京城,來尋您啊。”鄭嬤嬤不解道。
韶華也覺得奇怪,“來者是何人?”
“乃是柳家的二夫人。”巧喜道。
“二夫人?”韶華沉吟了片刻,“是何人放進來的?”
“是府上的管事。”巧喜接著道,“許是給了好處。”
“將那管事兒,還有這二夫人一並趕出去。”韶華沉聲道。
“是。”巧喜應道,便親自去了。
鄭嬤嬤走上前來,“大小姐,這柳二夫人何故這個時候過來?”
“柳冰月如何了?”韶華看向鄭嬤嬤道。
“老奴也是剛得了消息。”鄭嬤嬤連忙將手中的密函遞給她。
韶華接過,等看過之後,雙眸微動,“死了?”
“是。”鄭嬤嬤道,“不過,依著這柳二夫人的腳程,她們趕來的時候,表小姐可是沒有死呢。”
“萬一是中途得了消息呢?”韶華道。
“那這二夫人入京是為了何事?”鄭嬤嬤疑惑道。
“派人去查查。”韶華冷聲道。
“是。”鄭嬤嬤垂眸應道,當下便去了。
韶華沉默了半晌,倒是覺得這位二夫人有些古怪。
至于柳冰月,怎會無端端地死了呢?
而且還是暴斃?
齊嬤嬤呢?
她一直派人盯著齊嬤嬤,應當不是齊嬤嬤動手,難道凌家還有其他的人?
她仔細地思索著,等著鄭嬤嬤回來。
巧喜回來之後,不滿地嘟囔道,“這柳家的二夫人簡直是個潑婦。”
“怎麼了?”韶華低聲道。
“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奴婢帶著人將她轟出去,她反倒在外頭哭哭啼啼的。”巧喜道,“直說凌家草菅人命。”
韶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是有備而來。”
“現在人還在外頭呢。”巧喜低聲道,“奴婢擔心這樣鬧下去?”
“由著她。”韶華淡淡道,“倘若還不走,再動手也不遲。”
“是。”巧喜連忙應道。
鄭嬤嬤匆忙回來,“大小姐,夫人病情加重了。”
韶華斂眸,“是何時發生的?”
“乃是咱們離開半月之後,而且,此事兒與齊嬤嬤無關。”鄭嬤嬤接著道,“鴻鵠先生已經過去了,至于表小姐,乃是中毒而亡。”
“柳家是如何得知的?”韶華沉聲道。
“這柳二夫人提早便動身了,乃是為了桓家。”鄭嬤嬤道,“許是半道上得了消息,故而前來的。”
“有鴻鵠先生在,母親便無大礙,只不過柳冰月死的蹊蹺。”韶華一直覺得府上不止齊嬤嬤一個,而齊嬤嬤明顯已經暴露了,顯然是一顆擺在明面的棋子。
究竟是何人呢?
韶華看向齊嬤嬤道,“繼續查,一定要查出來。”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