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兒張了張嘴,有些不舍,但是還是嘟著嘴,微微有些不滿地牽住席凌顏的手,奶聲奶氣地說︰“我知道了,媽媽,語兒一定會听話的,媽媽你就先回去吧,明天記得一定要來看語兒哦。”
席凌顏听了林語兒的話,美眸中盈滿了淚水,她抬起頭,擦了擦眼角掛著的淚,忙不迭地點點頭,隨後抽出了手,走出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席凌顏險些崩潰,她緩緩地蹲了下來,無聲地抽泣著。
而就在席凌顏走後,林語兒依舊呆呆地望著她離開的地方,一直望著,眼神迷離,忽然,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驀地低下頭,嘴里嘟囔了一句︰“對不起”
可是到底為什麼說對不起,此刻的林語兒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的腦海里現在是一團糟。
林父心疼地看著林語兒,坐在她的身邊,一下一下地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林語兒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她轉過頭,傻傻地看著林父,眸中帶著某種接近癲狂的痴迷,她緩緩地伸出手,撫上林父的臉頰,痴痴地念著︰“肖睿肖睿”
林父愣了片刻,隨後嘆了口氣,他正想說話,林語兒忽然就拋開了他的手,大吼著︰“我恨你,肖睿!都是你都是你”
忽而,林語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眸中盈滿了眼淚,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中,孱弱的肩膀一抖一抖,淚水打濕了床單,林父看著林語兒的這幅模樣,心里一陣難過,他哽咽了一下,顫抖著開口︰“語兒”
林語兒仿佛被一陣驚雷打到了,她顫栗著身子,緩緩地抬起頭,淚水朦朧中,她看見林父滄桑的臉龐,翕動著唇,但是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忽地,她猛然撲進了林父的懷中,小聲兮兮地嘟囔著︰“爸爸爸爸媽媽呢?媽媽呢?她去哪了”
林父閉上眼楮,不去看這一幕,許久,他緩緩地睜開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林語兒的頭發,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啊?”林語兒抱起一邊的娃娃,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委屈。
“快了,語兒累不累,累了就休息。”林父忍著淚水,輕輕的揉著林語兒的秀發,自己的女兒變成這樣,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林語兒深深地陷入了沉睡當中,林父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枕頭上,輕輕地為她攏好被子。
看著林語兒睡得香甜的模樣,他的唇邊不由得掛上了一抹上翹的弧度,午後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打在林語兒和林父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晶瑩的光霧。
其實林語兒這樣,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可以安安靜靜的陪在他們身邊,難道不是嗎?
席凌顏出來後,便跌坐在了地上,倚在牆邊的秦少 看見了,連忙走了上去,一把扶起了她。
席凌顏靠在他的懷中,美麗嬌俏的小臉上帶著兩行淚痕,正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秦少 見狀,心里就是一陣心疼,他一把抱起了眼前的可人兒,俯下身,輕輕地親吻著她眼角掛著的淚珠,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一陣無言。
“我在”秦少 把她摟在懷里,聲音柔情似水。
席凌顏靠在秦少 的懷中,秦少 寬厚的胸膛給予了她無盡的安全感和勇氣,她哽咽著聲線道︰“少 ,我不知道,林語兒她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
說著說著,席凌顏的眸中又盈滿了淚水,“少 ,你知道嗎?剛剛我進去的時候,林語兒她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喚我做媽媽,我的心里好難受真的好痛”
秦少 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顏兒的心腸一向很軟,看到林語兒的模樣心里就一定會難過自責,可是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這一切和你沒有關系的。”秦少 安慰著,摟著席凌顏的雙手更加緊了幾分。
“是嗎?”席凌顏心里還是忍不住的自責,她和林語兒這番較量之中,她對她的手段也是不簡單的,說到底,林語兒變成這樣也有她的推動。
秦少 知道席凌顏心軟也愛胡思亂想,看到她此刻眼眸之中的淚水,秦少 直接抱著席凌顏走出了醫院,鑽進了車子中,一下一下地吻著席凌顏的鬢角。
最後,他俯在席凌顏的耳旁,輕聲說道︰“顏兒,林語兒這個樣子,都是我們所不想看見的,更是我們始料未及的,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能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攔在自己的身上,你已經承擔地夠多了,不要再給自己施壓了,你這個樣子,不止我會心疼,衡兒和煜兒看見了,也會心疼的。”
听到秦少 的話,席凌顏心里微微地有些放松,但是那股愧疚感依舊還是充斥在她的心頭。
秦少 對此又言︰“顏兒,你沒有做錯什麼,這一切都是林語兒她自己選擇的,沒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脅她這麼做,所以這一切與你肯本就毫無關系,你就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
席凌顏聞言,也明白了自己是在庸人自擾,心里的重擔終于放了下來,她轉過身,反抱住秦少 ,輕聲說道︰“我知道了,少 ,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開導我,安慰我,保護我。”
秦少 得到自家老婆的夸贊,心里一陣歡喜,笑得更是燦爛,他點點頭,又想到家里還有秦之衡和席之煜兩個小屁孩,就對著席凌顏說道︰“好了,我們趕緊回家吧,再不回去,那倆家伙得把家給拆了。”
席凌顏笑著點了點頭,坐好後,秦少 便開動引擎,回到了秦家。
回到家後,秦少 開了門,兩個身影就撲了過來,秦少 眼疾手快,一手一個接住了秦之衡和席之煜。
秦之衡和席之煜抬頭一看,竟然是秦少 ,兩個人同時沖著秦少 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從他懷中下來。
老大秦之衡皺著眉,嫌棄地望著秦少 說道︰“怎麼是你啊,我們還以為是媽媽回來了呢。”秦少 一听,心里頓時就不爽了,而這個時候,緊隨其後的席凌顏听到秦之衡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兩個孩子一听見席凌顏的聲音,就急忙想要撲上去,可是秦少 一個跨步,就把門口給封住了。
秦之衡和席之煜瞪大了眼楮,想要推開擋在面前的“擋路石”,但是無奈秦少 的身體太過高大,又豈是他們兩個小屁孩能夠推得開的。
席凌顏站在秦少 的後面,看著兩個孩子使出了吃奶的勁,想推開秦少 ,可是臉都紅了,秦少 卻依舊巍然不動,這下,可把席之煜給氣得直叉腰,仰著頭對著秦少 說道︰“你個大壞蛋,快給我讓開!”
席凌顏聞言,又忍不住笑出了聲,秦少 的臉都沉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小屁孩,還敢罵你們爸爸,真是無法無天了。”
說著,秦少 就一把撈起席之煜和秦之衡,進了客廳,席凌顏不明所以,脫了鞋便走了進來。
一進客廳,就看見秦少 抬手就要往秦之衡的屁股上打去,席之煜在旁邊傻傻地看著,一看見席凌顏進來,就立馬跑了過去,拉著席凌顏的衣角,委屈巴巴地開始告起了狀︰“媽媽,爸爸那個大壞蛋,他要打人。”
秦之衡也十分配合地哭了起來,這下席凌顏急了,急忙過去從秦少 的手中抱過秦之衡,教訓道︰“秦少 ,你怎麼能打你兒子呢?”
秦少 愣了,他這不還沒打嗎?怎麼就哭了?
他正想出口辯解,但是席凌顏一口咬定了秦少 要打人,秦少 一陣無言,看著兩個小屁孩正在沖他做鬼臉,心中一陣好氣,但是隨後又感覺好笑,這兩個小鬼。
後來還是秦之衡一不小心說漏嘴,席凌顏才知道自己冤枉了秦少 。
父子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這句話說的十分正確,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秦之衡和席之煜就拿著畫畫的工具,屁顛屁顛地跑到秦少 和席凌顏的面前,奶聲奶氣地說道︰“爸爸,媽媽,我們去畫畫吧。”
席凌顏正準備答應,忽然又想到剛剛自己冤枉了秦少 的事,轉過頭看著正在氣頭上的秦少 ,無奈地笑了笑,對著秦之衡和席之煜說道︰“這個要看你爸爸的意見。”
秦少 一听,撇過頭,不去看那兩個小屁孩,席之煜見狀,眼珠子轉了轉,抓住秦少 的衣角,奶聲奶氣地求饒︰“爸爸,你就跟我們去畫畫吧,爸爸最好了。”
秦少 向來是听不得好話的,席之煜這招數正好打到了他的軟肋,他哼了哼,做出一副勉強的樣子︰“好吧好吧,看在你們這麼可憐的份上。”
秦之衡和席之煜一陣歡呼,隨後一家四人就坐在地上畫畫,陽光斜斜地灑進來,溫馨極了。
秦少 和席凌顏相視而笑,時光荏苒,其樂融融。
“凌顏,有你真好。”秦少 心里一陣喜悅,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也是。”席凌顏撩起耳邊碎發,笑的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