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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 不同意化療，可在第二天他病情惡化，被推到了急救室，忙活了半夜才控制住病情。
陸羽看到病例單，氣得破口大罵。
阿滿乖乖受訓。
最後還是陸羽下命令，讓醫院直接給沈 做化療，前兩次沒什麼反應，就是掉點頭發而已，可到了最後沈 整個人都糊涂了。
陸羽看到好友被折磨成這樣，恨不得殺人，可沒辦法，如果不化療，沈 根本挨不到三個月，所以為了能讓好友活下去，他只能狠下心。
這天，沈 剛化療完。
他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橘子樹。
阿滿坐在他旁邊，手里還拿著橘子，剝開橘子拿了幾瓣，遞給沈 :“首長，吃個橘子吧，你嘗嘗，橘子很甜的。”
“……”
沈 沒有去接。
只是楞楞地看著窗外的橘子樹，橘子樹已經長滿了葉子，郁郁蔥蔥，充滿了朝氣，他又將視線收回來，盯著面前的橘子。
橘子確實很甜。
他能聞到里面甜甜的橘子味。
甦蓁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呆楞楞地看著那橘子，心里忽地一澀，走過去將飯盒放在桌子上。
她彎下腰，看著他:“沈 ，你看什麼呢？”
“橘子。”
沈 朝她笑了笑。
那笑里帶著三分茫然，七分無奈。
她拿起那橘子，細心地將上面的白色除去，然後遞到他唇邊，壓下心里的酸澀笑著說:“吃一個，看看甜不甜？”
“好。”
沈 咬了一口。
橘子很甜，甜到心間。
他盯著她的清麗的臉，忽然想不起她叫什麼，腦子空空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甦蓁又剝了一瓣，遞給他:“再吃一瓣……”
“你叫什麼？”
沈 看著她，認真地問她。
甦蓁手忽地一頓，眼淚差點落下來。
她揚起笑容，對上他迷茫的眼楮，一周了，他還是一個人也記不起來了，她以為他只是短暫失憶，可沒想到他將所有人都忘了，忘了沈叔叔，忘了阿滿，忘了陸首長，更忘了沈老。
想起前天，沈老孩子般坐在椅子上大哭，她的心就不由地揪起，沈 忘了誰，都不應該忘了撫養他長大成人的爺爺。
可現實就是這樣，沈 他忘了。
沈 看著她，發現她哭，心里很不好受，抬起手替她擦了擦眼淚，霸道道:“不準哭了，本來就很丑，哭了就更丑。”
“噗！”
阿滿喝水被嗆到了。
沈 厲眼掃了過去:“你笑什麼？”
“沒什麼。”
阿滿對于他家首長的眼刀子還是很怕的，所以听到這聲指責，他趕緊說沒事，以前的首長也很嚴肅，可平日里不是這樣的，可現在的首長很凶，超級凶，他一說錯話，首長就會用眼刀子扎他。
現在的首長，他都快不認識了。
沈 對于阿滿這個的回答很不滿意，他盯著阿滿，仿佛x線透視，阿滿被盯得發毛，直接找了個借口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他趕緊拍了拍胸口。
真的太恐怖了。
陸羽安頓好小白，便過來看看，在門口他看到猛拍胸口的阿滿，有些不解，走過去拍了阿滿的肩膀。
“陸上校！”
看到是陸羽，阿滿趕緊行軍禮。
陸羽回了禮，問:“你怎麼在外面不進去？”
“報告陸上校，我上洗手間。”
“行了，你小子在我面前還裝什麼，你老實給我說，你是不是現在害怕你們首長了？”陸羽攬著阿滿的肩膀，擠了擠眼楮戲謔道。
阿滿打腫臉裝胖子:“沒有。”
“沒有？真沒有還是假沒有，小子，你可別騙我，我什麼人，我大學可是修了心理學的，你這點花花腸子還是不要隱瞞了，來來來，跟哥說說，現在你對你們首長是抱了什麼心態，是不是忐忑不安？”陸羽不死心。
阿滿眼楮開始亂瞄:“沒有……”
“沒有？”
陸羽拖長了尾音。
阿滿硬著頭皮說了三個字:“有一點。”
“這才對了，我就說嘛，阿 那臭小子不會只對我一個臭臉，你看看，這幾天沈伯伯，還有沈老，瞿唐，還有我，哪個這小子給過好臉色的，不過這要除過甦蓁，這小子雖然忘了她，可對她的態度和我們這幾個是全然不同，也是，這放在心間上的人，我們能比麼。”陸羽攬著阿滿的肩膀，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阿滿不想听，可誰讓陸羽軍階比他高。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他隨便找了個理由便溜了，留下陸羽一個人扶額，陸羽看到阿滿溜得比兔子還快，頓時無語。
“臭小子還不樂意了。”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這才進病房。
剛進病房，就被某人一道冰刀刺了過來，他尷尬地搓了搓手，笑嘻嘻道:“阿 ，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其他異常？”
“……”
沈 沒說話只是盯著他。
陸羽覺得他這眼神太過火辣，扛不住:“阿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是不是又不認識了，這樣我再介紹一遍，我叫陸羽，是你的好哥們，我們關系很鐵……”
“滾。”
沈 瞪著他說了一聲滾。
陸羽有些尷尬。
他摸了摸鼻子湊近沈 :“阿 ，不要這麼絕情嘛，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哥們，雖然你現在腦子一團漿糊，可這並不影響你我之間的關系，再說了，我這也是為你好。”
“給你一分鐘。”
沈 冷酷，轉過頭說。
陸羽直接閉嘴，看向一旁的甦蓁:“甦蓁，要不明天我看給他轉院吧，這家伙看來整個人都出問題了……哎呦喂，我的屁股蛋啊。”話還沒說完，某軍醫就被踹了一腳。
“阿 ，你公報私仇啊你？”
他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怒瞪著沈 。
沈 看都不看他，直接道:“滾。”
“好好好，我滾，我滾行了吧，要不是看在你現在腦子一團漿糊的份上，我還真不放過你……我去，你小子還來。”陸羽躲過那扔過來的枕頭，氣得快七竅冒煙了。
沈 冷冷看著他。
陸羽也不敢造次，直接灰溜溜滾了。
甦蓁對于某人的舉動很是無語。
手機響，她看了一眼，是瞿唐打來的，便按了接听鍵，手機還沒到耳邊，就被一只手奪了過去。
“不準接電話。”
沈 將手機直接關機。
甦蓁很無語，可又無可奈何，坐了一會，覺得出去給瞿唐回過去，可還沒站起來，就被沈 按住手:“你去哪？”
“我上洗手間。”
沈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不準走。”
甦蓁:“……”
她看著沈 ，露出明媚的笑:“我不走，我就是去趟洗手間，沈 ，病秧子，你就放開我，我一會就回來……”
“病秧子，是誰？”
沈 對個稱呼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他緊抓著甦蓁，看著她清麗的臉繼續問:“病秧子是誰，我到底是誰？”
“你是沈 。”
“沈 是誰？”
沈 腦海出現一個片段，也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那個女孩對他笑，喊他病秧子，可沒一會兒，那個女孩不見了，耳邊傳來 里啪啦的槍聲，他看到有人朝他開槍，接著他便倒了下去。
耳邊有人在喊，別死。
他定定地看著甦蓁，眼楮紅了:“你是誰？”
“我是甦蓁。”
甦蓁，小蓁兒？
面前這張臉和腦海里的臉重合，他顫抖地撫摸上她的臉，看著她的臉，小心地問:“我們小時候是不是認識，我是不是喊你小蓁兒？”
“……”
甦蓁沒說話。
沈 眼楮通紅，一把抱住甦蓁:“小蓁兒，真的是你，我真的不是做夢，你來軍區了，你來找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我就知道剛剛喊我的是你。”
“沈 ，你先放開我。”
沈 抱緊了她:“我不放，死也不放，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好不容易讓你來到我身邊，我死也不會放開你，小蓁兒，你知道嗎，中槍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也是因為你我才活下來的。”
中槍？
這不是十年前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