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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甦蓁醒了過來,下了床出了臥室,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心里一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埋怨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舍不得。”
他長手一伸,將她帶到懷里。
甦蓁臉有些泛紅:“討厭。”
“討厭,哪討厭?”
瞿唐握緊她的腰,盯著她精致的眉眼:“阿蓁,這些年你很辛苦,之前是因為我不在,你受了苦受了累,迫不得已,可現在我回來了,你不用再緊繃著,你只要記著,你身後有我,就算天塌了,有老公我頂著。”
他說得很認真。
甦蓁听得心微微一疼。
她知道他心疼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固執,可她改不過來,這種習慣仿佛生了根怎麼也去不掉,以前是惶恐而又委屈,現在卻變成了責任和信念。
“先吃飯。”
瞿唐吻了吻她的額頭。
“好。”
她站了起來,去拿碗筷。
粥很香,帶著股淡淡的薄荷味,她很喜歡,也很喜歡他做的煎蛋,心里的不快全都一掃而空。
吃完飯。
兩個人窩在家里看了會電視,享受這清閑的時光,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甦蓁要拿手機,可被他將手機搶了過去,她無奈。
“今天休息,不談工作。”
他將手機扔在桌子上,壓著怒氣說。
甦蓁靠近他,輕聲道:“阿唐,我還有點事,你把手機給我,我發一個短信就關機……”
“什麼事?”
他睨向她,臉很鐵青。
甦蓁有些猶豫:“一點小事……”
“是有關魯家村的事?”
瞿唐捏著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對,那淺褐色瞳眸里慢慢聚起慍怒,臉色也變得鐵青。
甦蓁有些微愣:“你怎麼知道?”
“果然,還是攔不住你。”
他心里一凜,松開手直接起身。
這幾天他特意將魯家村的事交給了雲平他們,本來就想避開她,進而保護她,可沒想到她還是想要插手。
“你怎麼了?”
甦蓁不明白他為什麼變臉。
瞿唐壓下心里的煩躁,看向她說:“阿蓁,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來處理,一切有關寶藏的事,你都不要插手,都交給我好嗎?”
“為什麼?”
她看著他嚴肅的臉問。
他上前,一把將她抱住:“我不能讓你有半點事,也不能將你扯進來,所以阿蓁,答應我,別插手……”
“你怕我查到我們甦家的秘密,怕當年的事也有你們瞿家的事,還是怕我探出一些隱秘的事,阿唐,我是你的妻子,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我有權利和你一起揭開這一切……”
“夠了。”
他突然打斷她。
她有些微愣,看向他煩躁的臉。
忽然間,她感覺自己仿佛不認識他,這樣的他讓她感到陌生,而且有種恐懼感,她退出他的懷抱,嘴角硬生生扯起,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
他變了,變得不再是她認識的瞿唐!
眼淚要落下來,她死命地將淚逼回,想笑可又笑不出來,其實她覺得挺可悲的,好不容易等他回來,好不容易擁有幸福,可回頭發現,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像夢,那麼容易醒。
她吸了吸鼻子,揚起笑臉。
瞿唐知道自己剛才傷到她了,想要安慰她,可還沒開口,她便打斷了:“既然你不讓我沾手,好,我可以不沾手,也可以不用管你要做什麼,你的一切我都沒資格管,好,挺好的……”
“阿蓁……”
“我這個人什麼都不好,可有一點我覺得挺好的,就是不喜歡勉強,既然我的一廂情願讓你這麼為難,那我就放棄。晚上我坐飛機回濱城,所有的事我都不管了,阿唐,我這樣,你覺得可以麼?”她倔強地抬起頭,眼淚在眼眶轉動,可她沒讓它流下來,反而朝他燦爛的笑。
她說過,若相愛是勉強,那她選擇放棄,若兩個人不再心心念念,不再是為了彼此而考慮,那她便轉身。
瞿唐欲言又止。
她笑,笑得一臉風淡雲輕:“那麼,我走了。”
“……”
瞿唐始終沒有說話。
她失望而又笑自己蠢,拿起包出了門。
因為失望,她心痛如刀割,因為他的無情,她哭花了眼,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受折磨,明明可以一起面對那些風風雨雨,為什麼他要推開自己,她不明白。
外面正在下雪。
她迎著寒風往前走,每走一步那失望就撲面而來,為什麼,為什麼她等了兩年,會是這個結果,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前她不恨他,可現在她卻恨起了他。
雪花落滿了她的頭發,她揚起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眉心,那刺骨的寒意讓她心發顫,她努力地不讓自己落淚,可那討厭的水汽還是朦朧了眼。
她笑,可又哭了起來。
南忱從便利店出來,看到一個人站在雪地里,那衣服都濕透了,可還是固執地往前走,這樣的她讓他想起了甦蓁,那個倔強而又絢爛的女人。
他心里一凜,鬼使神差走了過去,並取下身上的圍巾,替她圍上,可當她抬起頭,他有些微愣:“甦……甦蓁?”
“南總。”
甦蓁將圍巾取了下來。
南忱錯愕,聲音中有種慍怒:“你怎麼在這,怎麼不多穿件衣服,他呢,他就是這麼照顧你的……”
“不關他的事。”
她慘白地笑了笑。
剛剛吹了冷風,她腦子也清醒了。
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從他醒過來的那一刻,她一直都在做夢,以為他會和以前一樣,會像她記憶里的瞿唐一樣,可她忘了,人是會變的。
南忱看著她,想要握她的手,可縮了回去,她是瞿唐的妻子,他就算再氣瞿唐,也不能對她有半點心思。
好一會兒。
甦蓁整理好情緒,向南忱要了手機,她原以為南忱會刪了瞿唐的號,可剛翻了一頁,就看到瞿唐的名字。
南忱也沒解釋。
她也聰明地沒問。
他們之間的事,她解決不了。
看著瞿唐的名字,她撥了出去,鈴聲響了很久,可那邊沒有接,她心里忽地異樣,又給她的手機打,也沒有人接。
他是不在,還是不願意接?
她心里慌慌的,將手機遞給南忱,轉身就往回跑,南忱看到她神色慌張,心也提了起來,他該不會遇到什麼事了吧?
十分鐘後。
甦蓁到了小區,趕緊進電梯。
在這期間,她想到各種可能,也想到了瞿唐暈倒什麼,可當她進了房子,看到氣定神閑的瞿唐,整個人愣住了。
他不是在嗎,為什麼不接電話?
瞿唐看到她回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驚喜沒有,生氣也沒有,那淡漠的表情讓甦蓁心里一疼。
呵,她又自作多情了。
“去哪了?”
他淡漠地開口。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原來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唱獨角戲,只是她無理取鬧。
這種感覺讓她難受,更多的是委屈。
她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手機,也不想解釋剛才的事,直接回臥室休息,可還沒進門,胳膊被拉住,緊接著唇上一熱。
“我錯了。”
他緊抱著她,嘆了一口氣道歉。
听到這話,她鼻頭猛地一酸,想要使勁推開他,可被他抱得很緊,她生氣,瞪著他認真的臉:“放開。”
“阿蓁,為夫錯了。”
他細吻著她的額頭,說的誠懇。
她眼淚落了下來,那淚被他吻掉,她使勁推他,可被他禁錮著手腳推到門上,她瞪他,可他卻笑著附身,吻住她的唇:“阿蓁,為夫錯了,原諒為夫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
她咬他,可被他躲了過去。
他低頭失笑,一遍遍吻著她的唇:“好,我答應你,魯家村的事我們兩個一起查,你要做女強人,我也答應你,你要做什麼,那放手去做,只要你開心,我都答應你……”
“……”
甦蓁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他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我不逼你了。”
“為什麼?”
“我見不得你哭。”
他抱著她,直接堵住她的唇,因為怕她的眼淚,他選擇了妥協,因為看到她失望而又假裝堅強的樣子,他放棄了原來的計劃,他舍不得她再哭,舍不得她眼里失去光彩。
甦蓁又哭,可流下來的眼淚被瞿唐吻進心里,那一遍遍地細吻,仿佛用盡全部的愛,讓彼此都點燃。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