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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被推開。
那蓋著白布的老爺子被推了出來。
“爺爺!”
瞿柔和瞿楠忍不住撲在那上面,哭了起來,宋麗珍發愣了一會,也哭了起來,她給兒子使眼色,瞿燁低著頭默不作聲。
他是私生子,是老爺子始終不肯承認的孫子,他不想哭,也沒眼淚流,再說了,老爺子一直看他不順眼,他憑什麼要為老爺子流眼淚。
到現在,他還記得老爺子是怎麼看待自己的,老爺子說他是私生子,是瞿家的屈辱,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他恨老爺子。
甦蓁也紅了眼楮,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
老天爺沒听見她的禱告,還是讓老爺子走了,她想去見老爺子最後一面,可被瞿唐抱緊,她想要安慰他,可身後的人粗喘著氣,就是不肯落淚。
她知道他難過。
幾分鐘後。
老爺子的遺體被放到太平間。
瞿唐站在醫院門口的大槐樹下,腳下滿是煙頭,甦蓁走到他面前,用力抱緊他。
“阿蓁,我難受。”
他抱著甦蓁,聲音粗啞。
爺爺走了,他走了。
他心里壓著一塊大石頭,逼得他忍不住要落淚,小時候,爺爺最疼他,哪怕爸爸不喜歡他,爺爺總歸抱著他,他想要什麼,爺爺一定滿足自己。
記憶里,爺爺一直和他親。
有了什麼好東西,最先給的也是他,他被爸爸打得遍體鱗傷,也是爺爺出手救他,後來,他被送往國外,是爺爺偷偷給他打錢。
想起這幾年,瞿唐不禁紅了眼。
甦蓁盡量安慰他:“阿唐,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點……”
“阿蓁,爺爺他……他走了……”
瞿唐抱緊懷里的人,始終沒哭出來。
爺爺說過,男兒流血不流淚,他不會流淚,他答應過爺爺流血不流淚。
甦蓁心疼他:“阿唐,我以後會陪著你,你還有我,還有大姐,楠楠,還有爸爸,所以別強撐著,難受就哭出來。”
“我不會哭。”
瞿唐眼楮紅紅的看著她。
爺爺,您放心,阿唐會好好的,您就放心走吧,我會好好的。
晚上十一點。
瞿家大院一片素色,所有人都換上黑衣,瞿柔和瞿楠眼楮紅紅的,顯然又哭過了,易崇扶著妻子,一步步走到大廳,身後跟著兒子易宸,他抱著老爺子的照片,走了進來。
大廳布置了靈堂。
易宸將照片放在靈堂中央,然後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並恭恭敬敬上了香,瞿藤欣慰地看著自己這個外孫,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叫他過去:“小宸,過來。”
“外公。”
易宸走了過去。
瞿藤摸著易宸的腦袋,高興地應了一句:“好孩子,真乖,外公以前糊涂,做了許多錯事,現在外公想彌補,不知道小宸可不可以給外公這個機會?”
“爸爸?”
瞿柔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瞿藤招了招手,讓瞿柔過去:“柔柔,爸爸對不起你,這些年你們受苦了。”
“爸爸,你終于肯認我了。”
瞿柔含著淚,激動地看著父親。
瞿藤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愧疚道:“柔柔,對不起,當初是爸蒙了心,讓你吃了這麼多苦,爸爸現在錯了,柔柔原諒爸爸好不好?”
想起當初他做的事,瞿藤忍不住心酸,當年他確實愧對柔柔和阿唐,讓這兩孩子受苦了,阿唐恨了他二十年,這是他該得的。
“爸爸,柔柔不怪您。”
瞿柔听到這,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她知道爸爸為了她好,可她真的沒辦法放棄她的愛情,她愛易崇,愛得義無反顧,可她也愛父親,愛這個破損的家,她不能做到弟弟那樣的絕情,也做不到恨眼前的人。
“爸爸。”
易崇走過來,給瞿藤磕了頭。
瞿藤看著易崇,扶起他:“好好對柔柔,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易崇,我知道你和那人關系密切,我也不讓你斷了聯系,只希望你能護佑柔柔和小宸平安無事。”
“您放心,我會用自己的命護著他們。”易崇摟著妻子,鄭重地承諾道。
瞿藤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看向父親的靈堂,踉蹌地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眼圈也紅了。
瞿唐穿著黑衣,進了靈堂。
他看著照片里慈祥的老爺子,鼻頭一澀,走到父親旁邊,也跪了下來,瞿藤看著兒子悲戚的臉,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唐,你大哥安排喪葬事項了,今夜咱爺倆守靈吧。”
“好。”
瞿唐拿起一旁的紙錢,放進火盆里。
自從十二歲那年他和父親心平氣和說過一次話,之後再也沒有這樣說過,他因為母親的意外死亡記恨了這個男人整整二十年。
之前他放不下對父親的恨,可昨天爺爺的話點醒了他,他畢竟是瞿藤的親生兒子,就算他再恨瞿藤,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二十年了,他再恨他媽也活不過來,與其再恨下去,不如原諒他,畢竟他就剩下這個父親了。
瞿藤看著兒子沉默的側臉,動了動嘴,可最後還是將話咽了下去,這個兒子他虧欠的確實很多。
“爸爸?”
瞿唐抬頭看向他,
瞿藤有些微愣:“阿唐,怎麼了?”
“我想將瞿氏交給大哥,離開這里回美國,再說瞿氏現在已經步入正軌,我也該回去好好打理我的公司了。”想起這幾天的事,瞿唐有些疲憊,他真的厭煩這種事,再加上甦蓁快要臨產,他真的害怕出什麼意外。
瞿藤有些驚訝:“阿唐,你這話什麼意思?”
“爸爸,瞿氏我也不想爭,我有自己的勢力,也能照顧好自己的妻兒,我最放心不下大姐和楠楠,股權我可以不爭,可若是瞿燁敢做傷害瞿家的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讓步的條件。
瞿藤看著他,最後嘆了一口氣:“阿唐,爸爸知道你有本事,可瞿氏的股權老爺子立下遺囑,你和小燁各得一半,所以這一半的股權你必須拿著。”
“……”
瞿唐沒說話。
他不想沾瞿氏,也不想讓瞿燁記恨他。
“阿唐,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可這股權的事我做不了主,因為是老爺子定下來的。”
瞿藤見他不說話,拍了拍他肩膀解釋道。
老爺子怕他的兩個兒子鬧不和,所以做了最公平的安排,他也不希望兩個兒子為了股權最後爭得頭破血流。
瞿唐低頭燒紙錢。
火光下,老爺子的音容笑貌印在他腦海,他忽地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空的他心酸。
這期間,他上樓看了看妻子。
一進門發現甦蓁還沒睡,他走了過去,抱著她,揉了揉她的頭發:“怎麼還不睡,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
“阿唐,對不起。”
她不能陪著他一起守夜,不能分擔他的痛苦和悲傷,她好像一點用也沒有,不僅沒讓他放心,反而給他添麻煩。
瞿唐抱緊她,將下巴搭在她肩膀:“傻丫頭,別說對不起,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幸運,爺爺已經不在了,你不能再出事,若是你有個差錯,我真的就扛不住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
甦蓁握著他的手替他寬心。
她知道他現在心力交瘁,也知道老爺子離世他最難受,她不能做別的事,只能多抱抱他,多和他說說話。
瞿唐抱了抱她,然後讓她躺下休息,甦蓁看著他,拉著他的食指,瞿唐微微一笑,替她蓋了蓋被子笑道:“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嗯。”
她听話的閉上眼楮。
瞿唐握著她的手,附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等她睡熟了,他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凌晨一點。
父子倆跪在竹蒲團上,瞿藤說起兒子小時候調皮的事,瞿唐靜靜地听著,瞿藤說的激動,又說起小時候兒子騎在他脖子上夠風箏的事,那蒼老的面容泛起柔笑。
想起那時,瞿唐也笑了。
那時媽媽也在,爸爸也在,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他淘氣,喜歡玩,是父親帶著他一起玩一起瘋,那時的他多麼喜歡這個父親,也多麼希望以後成為像父親的男人。
後來呢,媽媽死了,他變了,恨透這個男人,他和父親對著干,父親厭惡的事,他就喜歡,父親喜歡的,他厭惡,也許從那時開始,他們父子關系便已經僵了。
瞿藤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了對不起,瞿唐沒有說話,一直燒著紙錢。
這一夜,父子倆談了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