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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餐廳，甦蓁安靜地窩在瞿唐的懷里，看著面前的人，心里久久不能平靜，男人朝她禮貌地笑了笑。
瞿唐擰眉，不悅地盯著他:“紀南，你來干什麼？”
“來看看老朋友啊。”紀南故作輕松道。
瞿唐摸不清他此刻要做什麼，只能一步一步地試探，可紀南說話滴水不漏，他根本探不出什麼。
紀南斯條慢理地喝著杯里的咖啡，那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的眉眼，顯得很寧靜。
“阿唐，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
他瞥向瞿唐，目光如炬，含笑地眸此刻卻透著幾分陰冷，如同地獄的鬼厲，冰冷而又狠毒。
甦蓁盯著他，心里一顫。
她知道這樣的人不好招惹，也不想招惹他，淡定地收回視線，窩在瞿唐的懷里默不作聲，她可不想惹麻煩上身。
可紀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嘴角上揚:“甦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好巧。”
“是啊，好巧。”甦蓁撇嘴。
這哪叫好巧，分明是他故意的，頭一次是有意靠近她，這一次又來裝熟絡，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臉皮很厚。
紀南爽朗一笑，連眉眼都柔和起來:“甦小姐的性子挺討喜的，如果你和阿唐沒在一起，我還想追求你……”
“阿南！”
瞿唐猛拍了桌子，寒眸緊盯著他。
紀南，你以為我瞿唐是死的不成。
紀南微微一笑，不在意瞿唐的怒火:“阿唐，放輕松，我這次來不和你搶女人，我來跟你說一件事。”
瞿唐擰眉，不悅地瞪著他。
紀南沉了臉，聲音沙啞:“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
瞿唐猛地一顫，手不由地攥緊，她還活著，怎麼可能，那個地方都炸毀了，怎麼會有人活著？
紀南知道他想什麼，眼眸閃過一絲悲痛，可只是一瞬，那悲痛便被遮掩下去，他放下咖啡杯，平淡地看著他:“那里雖然被炸毀，可她逃了出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瞿唐有些著急。
紀南蹙眉，聲音沉痛:“她毀容了，而且瘋了，她不記得我，只記得你。”那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他多情的眸，有水汽在里面蔓延。
瞿唐心里一疼，那悲哀從頭到腳蔓延，她毀容了，她那樣喜歡美的女孩瘋了，這是多麼殘忍的事，可他不能去見她。
他壓制著心底的酸澀看向紀南:“你回去吧，告訴她，阿唐死了……”
“阿唐，你真的要放手？”
紀南撐大了眼眸，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當年要不是那次爆炸，瞿唐和嵐嵐在一起了吧，想起以前，他心里一澀，有什麼東西在發酵，嵐嵐，你真的忘了阿南了嗎？
瞿唐抱緊甦蓁，聲音清冷:“你放心，這次我不和你爭她，現在我有了阿蓁，自然會將她當做妹妹來看待，阿南，既然你喜歡嵐嵐，那就好好爭取……”
“妹妹？”
紀南臉色一沉，手里的咖啡灑了出來，他沒有在意，眼楮緊盯著瞿唐:“瞿唐，你覺得你說這話不打臉嗎？”
“阿南，我要和阿蓁結婚了。”
他冷眼看向紀南，聲音很冷很冷。
結婚？
紀南瞥向甦蓁，嘴角唚起一絲冷笑:“阿唐，她的身份不簡單，你確信要娶她？”
“那又如何？”
“如何？”
紀南笑了，湊近他笑得意味深長:“有些事，有些人，有些不該觸踫的禁忌，難道你都不顧及了，阿唐，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怎麼，你以為我會怕？”瞿唐微微一笑，眼眸微冷。
紀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當然不會怕，可有些人怕，阿唐，適可而止，否則後果很嚴重……”
“是嗎，我倒要看看。”
瞿唐抬頭看向他，目光如炬。
紀南攥緊了手指，那壓制的怒意讓他更加陰沉，甦蓁平靜地看著他，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
她的身份，她什麼身份？
瞿唐眼眸一掃，握著甦蓁的手關切道:“阿蓁，累不累，要不你先上樓，等我處理好事情就上來。”
“好。”
她點了點頭，然後上了樓。
看到甦蓁離開，紀南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瞿唐，目光隱晦:“阿唐，你真撒手不管了？”
“你覺得我應該管？”
瞿唐抬頭，那眼眸如同深潭古井。
五年了，那地方他不想回憶，也不想再插手，既然脫離了它，那就別牽扯。
紀南急切地看著他:“阿唐，規矩已經失衡了，若再這樣下去，它遲早會垮的……”
“那就垮唄……”
“瞿唐。”
紀南動怒，陰沉地臉仿佛能滴出墨汁。
瞿唐淡定地看著他:“五年前我管不了，五年後我照樣管不了，再說了，那個位置我沒心思爭，也不屑爭，你回去告訴他，別亂打算盤，否則後果自負。”
“不屑爭，好，好得很，瞿唐，我看錯你了，他也看錯你了，既然你不願意，那到時候丹麥見。”紀南冷笑，優雅地氣質被打亂。
想起許嵐，他眸底閃過悲涼:“嵐嵐要見你，你若還有心，那就去見一面吧，畢竟她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那樣的。”紀南瞥了一眼他，起身轉身離開。
為了救你？
這句話壓在他心口，悶得心疼。
他沒有抬頭，手不由地攥緊。
嵐嵐，那個愛美的女孩瘋了？
回到房間。
甦蓁在浴室沖澡，瞿唐握著手機，猶豫了一會，這才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听到那邊熟悉的聲音，他有些疲憊。
“延清，幫我查一個人。”
顧延清奇怪:“查誰？”
“許嵐，我需要她所有的資料，包括她什麼時候回的國，為什麼和紀南在一起，還有，查一查葉氏最近的動向。”瞿唐握著手機的手顫抖，心也亂了起來。
顧延清听到許嵐這個名字，忽然間沒了聲音，好一會兒他才問:“你確信你要查？”
“嗯。”
瞿唐應了一句。
“你有沒有想過蓁蓁，你這樣對她是背叛，阿唐，過去的就過去吧，你既然要選擇愛蓁蓁，那就忘了許嵐吧，她已經死了……”
瞿唐心里竄起一團火。
那火燒得他沒了理智，她沒死，沒死！
“她沒死，她還活著。”
顧延清冷笑:“她沒死？瞿唐，既然她沒死，那你為什麼又要招惹蓁蓁，如果讓她知道你只是把她看做許嵐的替代品，你覺得蓁蓁會如何？”
“我沒有。”瞿唐煩躁。
阿蓁是阿蓁，許嵐是許嵐，她們都是他愛的女人，他從來沒想過要將阿蓁看做她的替代品，以前是，現在也是。
“……”
瞿唐砸了砸牆，好半天才說:“延清，嵐嵐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那樣的，我不能不管她，不能讓她一個人……”
“不能，瞿唐你什麼意思，你想要許嵐，那你招惹蓁蓁做什麼啊？”顧延清拔高了聲音，心里的怒氣沖到嗓子眼。
這聲控訴讓瞿唐心頭一震。
他該怎麼做？
兩人沒有說話，電話里滿是粗重的呼吸聲，瞿唐看著窗外，腦子很亂很亂。
對許嵐，他愧疚。
可對甦蓁，他是真心。
想起記憶里那張笑顏，他下不了決心，嵐嵐，她應該愛紀南的，應該愛那個默默付出的紀南，不該是自己。
“我愛阿蓁，這輩子我只要她。”
他攥緊拳頭，狠下心對著顧延清說。
顧延清這才笑了，喘勻了一口氣，將心里的煩躁壓下，這才對那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查。”
“謝……”
“別謝我，瞿唐，你如果要許嵐，那就不要招惹蓁蓁，趁現在還來得及，如果你選擇蓁蓁，那就斷了過去，好好對蓁蓁，如果讓我知道你負了她，我一定會讓你再也找不到她。”顧延清警告他。
瞿唐動了動喉結，艱難地應了一聲嗯。
對嵐嵐，他有很多的愧疚，當年要不是她，那場爆炸死得人便是他了，想起那一夜的場景，他的心鈍得生疼，可現在他的心里裝了甦蓁，再也裝不下另外一個人。
嵐嵐，對不起，忘了阿唐吧，忘了兩年前的阿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