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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藤不服氣,梗著脖子反駁道:“爸,我是為了他們好……”
為他們好,瞿唐忍不住冷笑。
瞿老爺子摔了茶杯,冷笑道:“是為了他們好,還是為了你的瞿氏?”
“爸,我是……”
瞿藤沒話,他確實做的有些過火,可他的出發點是真的為兩個孩子好,可他們不听自己的話。
瞿藤有火發不出,氣得摔門而去,瞿燁見沒什麼好戲看,也跟著出了門。
看到自己的父親終于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瞿楠拍了拍胸脯後怕道:“爸爸終于走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二哥和爸爸又要斷絕關系呢?”
“臭小子,行啊,這視死如歸的氣魄和我當年真像。”易崇拍了瞿唐的肩膀,調侃道。
剛剛他真替瞿唐捏一把汗,這小子不管不顧,那氣勢真是駭人,怪不得他能在美國混得風生水起。
瞿唐瞥了他一眼,冷聲道:“要是你能有我今日的氣魄,我姐就不會受那些委屈,這些年來,每次回來,我姐被他羞辱,你卻不為她出頭,擋在她前面,說實話,我真的瞧不上你,這也是我這些年為什麼不肯認你的原因。”
“我出頭,你要我怎麼做,難不成讓手底下的人宰了你們的父親,瞿唐你可以做到絕情,可我不能,我不能讓柔柔恨我。”易崇苦澀道。
瞿唐垂眸,甦蓁主動握住他的手,想要安慰他:“瞿總,易先生說的是,他畢竟是你們的父親。”
“父親?”瞿唐冷笑,嘴角勾起,眸光迸發出一股恨意:“他也配?”
瞿老爺子心頭一震,他知道瞿唐心里有疙瘩,可今日看到瞿唐冰冷的臉,他覺得有些難過,他的兒子和孫子像仇人,二十年了,都過去二十年了,阿唐還是沒放下。
想到這里,瞿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道:“阿唐,你爸也是無心,你應該放下了……”
“無心,我寧願他是有心。”
瞿唐拉著甦蓁上了樓,那渾身的悲淒讓甦蓁心里一顫,他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樣。
進了臥室,瞿唐抱著甦蓁,將下巴抵在她的肩窩,像小孩子一般,甦蓁心里一疼,撫著他的頭發,小心地開口道:“瞿總,你怎麼了?”
“阿蓁,喊我阿唐。”他賴在她的肩窩,懶懶地出聲:“喊我阿唐,別喊我瞿總,我討厭這個稱呼。”
甦蓁撫摸著他的臉,輕聲道:“阿唐,到底怎麼了,能給我說嗎?”
“我媽是被他推下樓梯的,頭磕在柱子上,血流了一地,那個場景我夢了二十年,我忘不了我媽那時的神情,忘不了她伸出的手,忘不了他那張驚恐的臉。
阿蓁,我恨他,真的恨他!
十二年前,我被他丟到美國,身無分文,為了活下去,我偷東西,賣毒品,甚至進入黑道,就是不想要他一分錢,我就想告訴他,我沒有他,照樣活的好好的。
後來我在美國站住了腳跟,有了自己勢力和地盤,他開始聯系我,讓我回來,我不像讓他好過,所以暗中將瞿氏的多一半的資產轉到我名下,我想讓他痛失一切。”
甦蓁撫上他的眼楮,心疼道:“阿唐,仇恨只會讓你變成另一個人,答應我,別恨了好不好?”
“不可能。”
瞿唐松開她,聲音驟冷。
甦蓁抱著他,繼續勸:“仇恨會蒙蔽你的眼楮,會讓你做錯事,阿唐,放下吧……”
只有放下,那些悲痛的過往才能真正結束,才能真正從那記憶里解脫出來。
“我放不下,我永遠放不下。”
他推開甦蓁,出了臥室,甦蓁被他推倒在地,地上的碎玻璃扎進她的手心,她咬著唇將碎玻璃取了下來,血流了出來,那疼也隨之而來。
她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瞿唐對他父親的恨,她知道這很難放下,可若是一直被仇恨蒙蔽,他遲早會後悔的。
瞿唐下了樓進了書房,腦海里閃過甦蓁失望的眼神,他猛地砸了一下牆,心里的煩躁得想要發泄。
瞿老爺子走了進來,看到瞿唐一下一下地砸牆,眸光一閃,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拍了拍瞿唐的肩膀,說道:“阿唐,既然放不下那就算了,別勉強自己……”
“爺爺,我該原諒他嗎,他親手將我媽推下去的,是他親手殺了我媽,我恨他。”瞿唐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面露痛苦道。
瞿老爺子撫了撫他的頭,勸慰:“你恨他,爺爺可以理解,可他畢竟是你爸,就算有多大的仇,也該化解了,你媽的死確實是個意外,你爸也後悔了二十年,可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你爸去償命,你媽也活不過來,好孩子,听爺爺一句話,能放下就放下吧,畢竟你也要做父親了……”
“爺爺,我做不到。”
水汽慢慢蔓延,他紅了眼圈。
他做不到對那個所謂的父親軟聲細語,做不到將那仇恨放下,他做不到。
瞿老爺子看著他執著的樣,無奈嘆了一口氣道:“阿唐,過去就過去吧……”
“只要他不死,那件事就過不去。”
他緊攥起拳頭打在牆上,眸底的憤恨很驚心,他恨這個所謂的父親,恨他的冷血無情,恨得咬牙切齒。
瞿老爺子生氣,看向他訓斥道:“阿唐,不管怎麼樣,他是你爸,就算他做錯了事,你這個做晚輩的都不能失了禮數。”
“我……”
瞿唐沒了話。
他何嘗不想放下,可一看到那張臉,他心底的恨就竄了上來。
瞿老爺子沒有再說,只是拍了拍他,傻小子還是太年輕,等經歷了事就能想通了。
瞿楠上了樓,看到甦蓁站在門口,有些不解地問道:“二嫂,為什麼不進去?”
“瞿小姐……”
“什麼瞿小姐,你是二哥的未婚妻,你你就是我二嫂,叫我楠楠就好,再說了,你現在還有我二哥的寶寶,叫瞿小姐就生分了。”瞿楠嘟嘴不滿道。
甦蓁吸了一口氣,看向瞿楠解釋道:“瞿小姐,我想你們誤會了,寶寶不是瞿總的,我結了婚……”
“你說什麼,你結婚了,而且寶寶不是我二哥的?”瞿楠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甦蓁點了點頭:“瞿小姐,我和瞿總是朋友,這件事是個誤會,而且我已經結婚了,我……”
“阿蓁,站在這做什麼?”瞿唐打開門,就看到妹妹和甦蓁站在一起。
瞿楠厭惡地瞥了一眼甦蓁:“二哥,你可真行,找了這麼個女人做未婚妻,怪不得爸會生氣,要是我,我肯定將她趕出去,一步都不讓她進大院來。”
“楠楠,她是你二嫂……”
“是什麼呀,她已經結婚了,而且肚子里的寶寶不是你的,二哥,你要騙我們可以,可你不能騙爺爺,他老人家年紀大,受不了這個刺激。”瞿楠知道甦蓁結過婚,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瞿唐的,對甦蓁的印象下降,慢慢變成厭惡。
她還以為甦蓁肚子里的是她二哥的孩子,沒想到竟然是個野種,這樣貪慕虛榮的女人配不上她絕世第一的二哥。
瞿老爺子也走了出來,听到這話,他看向瞿唐,臉上明顯起了怒意:“阿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楠楠說的是真的?”
如果這丫頭肚子里的孩子是別人的,那就不能同意他們在一起了,他的孫子可不能娶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
“爺爺,您相信阿唐嗎?”
瞿唐握住甦蓁的手,微笑著問老爺子。
老爺子點了點頭,可耐不住心底的疑惑繼續問:“阿唐,玉佩是不是阿蓁的?”
“是。”
瞿唐微微一笑答道。
老爺子這才松了一口氣,既然玉佩是這丫頭,那應該不會出錯,畢竟她的女兒和她的性子很像,不會做那出格的事。
“別站著了,都下樓吃飯吧!”
老爺子親昵地撫了撫甦蓁的手,讓所有人下樓吃飯。
吃完飯,瞿柔留在了大院,而瞿唐送甦蓁回公寓,童安看到甦蓁安然無恙回來,心終于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