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說,現如今,靖皇帝身首不全難不成棺槨里是一顆金頭
禾苗好心不減,我曾听聞,古代有皇帝遇刺失去頭顱,遍尋不得,只好用金頭代替,當時不信,沒想到竟在現實遇到了。小說
不,魏綿綿把人頭還回去了。圓子喝一口茶,神色有些復雜。
魏綿綿收到靖皇帝的頭,並沒有她以為的那樣開心。
她為一小點事情對圓子大發脾氣。
圓子很明白她的心理,她痛恨皇帝,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不曾得到父愛,實際她很渴望父愛。
因此皇帝死後,她這個陰謀策劃者反而魏不懼魏紫昭更加傷心難過。
圓子正愁找不到機會順理成章地離開她,見她如此,當即告辭離開。
禾苗意猶未盡︰她這樣放你離開了沒派人追殺你
圓子摸摸她的頭︰沒有。
禾苗嘆息︰我還以為,她會立即後悔,再追來,拉著你痛哭流涕,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不應該對你大吼大叫,再哭訴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了,求你留下呢。畢竟你這麼出色。
圓子的神色略有些古怪,淡笑︰你想得可真多。
禾苗貼近他︰你在心虛。當初你身邊留下的六名暗衛,只剩下兩名,他們到哪里去了都折在靖皇宮了麼
二人對視良久,圓子終于輕嘆︰好吧,她的確追來了,不單是求我留下,並且因為我受了重傷。
昂禾苗仰頭驚嘆,她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你不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麼我難道會千里追殺她不成
圓子誠懇道︰你當然不會千里追殺她,我卻不想你為此不高興,再節外生枝。若你不問,我便不談,你若問了,我說了是。
他離開榮京的過程並不那麼美妙,他是趁著魏紫昭與魏不懼撕架的時候離開的,卻莫名被一群人盯。
他猜測那應該是魏紫昭或是皇長女遺留下來的刺客精英之屬,這些人未必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卻憑著直覺懷疑他是一條大魚。
這群人追殺了他三天三夜,花樣百出,手段陰詭狠辣,實在是很難對付,何況對方人多勢眾。
他身邊的六名暗衛也因此折損了四名,是魏綿綿帶著人追來替他解了危局,她甚至還替他擋去了一枝暗箭。
我見她並沒有生命危險,便趁機跑了。圓子輕描淡寫地說。
那她若有生命危險呢你可否會留下
禾苗的問題已到唇邊,終是沒問,而是站起來道︰看來我得謝謝她,我們最後再攻打她吧。
圓子失笑︰你可真大方,我還以為你打算送她一個皇位呢。
禾苗正色說︰只要你想,我沒意見。
亂說。圓子使勁揉她的頭,也跟著起身︰天要亮了,你不陪我卻是要去哪里
禾苗輕笑︰巡營,不知方將軍可願與我一道
秀將軍盛情,末將敢有不從
圓子新的化名為方乾,今後這支隊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由他們來帶,直到它壯大到能與靖的主力部隊抗衡,再順利交接到顧舟手里為止。
最起碼,也要讓它守著這邊境線,不讓申國人沖過來輕而易舉把便宜佔去。
春寒料峭,二人踏著晨露,肩並肩走在軍營里,彼此都不說話,卻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雖是義軍,但紀律嚴明,徹夜都有值守巡邏的人,並無人膽敢懈怠,即便是見到圓子這個陌生人跟在禾苗身邊,也是守規矩大過好。
二人一路行去,對看到的結果非常滿意。
圓子盛贊禾苗︰你是怎樣在短短幾個月內將這些人馴服的實在是不像烏合之眾,倒像是訓練了許久的正規軍隊。
禾苗微皺眉頭,反駁他說︰你這個話不對。
圓子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哪里不對
禾苗不答他的話,將他帶到附近的山,指著山下密密麻麻的營帳說︰你看,他們在這里。
圓子點點頭。
她再拉著他轉個方向,指著另一邊鐵礦所在的方向︰他們也在那里。
她再指著更遠更遼闊的平原地帶,那里有廣袤的農田,還有裊裊升起的炊煙︰他們還在那里。
她將兩只手環在一起,畫了一個大大的圈︰這天下,是他們在支撐。
她溫柔地看著圓子︰他們不是烏合之眾,而是載舟的水。他們跟著我造反,正是因為面的君主看不起他們,把他們當成了螻蟻和烏合之眾。
話未說盡,卻已說盡。
她來自民間,自小跟著父母天南海北,和最窮苦的人打過交道,也和至尊九五親切接觸。
書本的道理雖然很多,卻遠不及親身體驗那樣讓人震撼,讓人明悟。
圓子沉默地注視著禾苗,眼里流光閃動。
禾苗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撫撫手臂,說道︰干嘛
圓子替她把被晨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溫柔地說︰不干嘛,是看我的太子妃。
苗苗抿著唇笑,很認真地說︰以後你若是再說此類的話,我還是會諫的,但願你不會嫌我煩。
怎麼會面前的女子流光溢彩,宛若稀世珍,圓子聲音微啞︰苗苗,你是天下第一,無與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是他的責任,生而為人,各有責任,理當盡職盡責,才可稱之為人。
禾苗握緊他的手,與他一同眺望遠方。
從山下來,禾苗帶著圓子去了礦工家屬聚居的地方。
一進村落,有許多婆婆大娘來和她打招呼,還有小孩子嘻嘻哈哈跑過來拉她的衣袖。
小孩子們的手指全是污垢,臉也不干淨,唯有笑容真摯,眼神純淨。
大人們呼喝著︰把你們的髒手拿開弄髒了將軍的衣服
不打緊。禾苗變戲法似的拿出許多糖,分給這些小孩子。
作為回報,小孩子們也塞給她許多稀古怪的東西,如說才掏的鳥蛋,才挖的野菜,撿來的石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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