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機跟在秋明身後進來,原來圍在貂蟬房中的丫鬟婆子都一哄而散,只留下蔡文姬和甘倩兒陪同著。秋明看著昏迷不醒臉色煞白的貂蟬,眼中垂淚道︰“我才出去沒幾天,怎麼會搞成這樣?”
甘倩兒哭道︰“早上我陪著秀兒姐姐正在房里聊天,姐姐突然望著窗外叫了一聲小翠,然後就倒地不起了。等我把她扶到床上時,姐姐的裙子都被血浸濕,外面的婆子都說姐姐這是小產了。”
小翠?是那個被貂蟬親手殺死的丫鬟?秋明眼中凶光四射,向蔡文姬問道︰“近日府中可有什麼可疑人等出入?”
蔡文姬還是第一次見到秋明如此凶狠的樣子,忍不住也是心中打鼓。不過她畢竟是家中大婦,必須擔起自己的責任來,她定了定心神道︰“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不過玉蘭妹子昨日說好象有奇怪的道法在窺探我們的宅子,她出去查探,到現在還沒回來。早上又出了刁妹妹的事,我還沒顧得上找她呢。”
張玉蘭也出事了?看來果然是有人要對付自己。不過這家伙不來正面對決,卻只敢對自己的家人女眷下手,實在是卑劣組織極。秋明心中殺機迸現,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張機為貂蟬把過脈後,露出喜色道︰“則誠勿憂,如夫人只是受驚嚇動了胎氣,從脈象來看,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再受不得驚受不得急,你可要慎之再慎了。”
秋明大喜,連連向張機道謝,就請他在府中安歇,順便開列安胎養神的藥方。蔡文姬和甘倩兒听說貂蟬母子平安,都是喜極而泣,吩咐下人灑掃庭院為張機安排住處。趁著這工夫,秋明溜進書房偷偷喚了幾聲白蛟,這貨卻是直挺挺地漂在水上完全不理會秋明,氣得秋明牙癢癢的又拿它沒有辦法。
過了一會,蔡文姬也閃身進了書房︰“剛才忘了問,你臉上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秋明把在張家莊墜馬的事情一說,蔡文姬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一听見刁妹妹就這麼著急,要是我或者張妹妹出了事,只怕你就不放在心上了吧?”
秋明在前世也是經過各種段子燻陶的,怎麼會被這種小兒科的問題難住?他馬上張開雙臂把蔡文姬摟在懷里,凝視著她的雙眼,用最溫柔的語氣道︰“小傻瓜,你們對于我都是一樣的重要,每一個都是被我放在心尖上的。”
蔡文姬滿足地嘆了口氣,又難得地顯出小女兒的嬌態,皺起鼻子道︰“騙人,現在張妹妹不見了,也沒見你怎麼掛心。”
提起張玉蘭,秋明的臉上籠起一層陰霾,他嘆了口氣道︰“怎麼可能不掛心呢?不過他們修道之人千變萬化又來去如風,我們凡夫俗子又能有什麼辦法?好在玉蘭有護身玉佩,除非三清降世佛祖臨凡,不然沒人或仙能傷得了她的。”
蔡文姬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是很懂,不過就算沒有生命危險,若是被人限制了自由也是非常麻煩的。你不如去求一下盧大姑吧,她自己的女兒總不會不救吧,最多我們多給她些銀錢就是了。”
秋明拍了下手掌︰“你說的對,我這就去請盧大姑,家里的事就勞你多費心了。”
蔡文姬微笑道︰“快去吧,貂蟬和孩子都沒有事,我不知多開心了,正想多做些呢。你不用擔心我,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看見蔡文姬的微笑,秋明恍惚了一下,思量著要不要把文聘的事說出來。不過難得文姬這麼開心,就不要在這個時候提那個混蛋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剛走出家門,迎面遇上了匆匆忙忙趕來的建御名方。秋明一愣,心想這家伙倒是消息靈通,知道自己要去洛陽了。他正在想著又找個什麼理由不帶這小鬼子進京面聖,卻听見建御氣喘吁吁地道︰“秋桑,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難道倭寇不要帶方郡了?還是小鬼子知道在我這里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另闢蹊徑了?這時他听見建御沮喪地道︰“我剛接到國內的通知,漢家已經失去了對帶方郡的控制,我的外交使命失敗了。”
建御名方轉身剛要走,秋明一把拉住了他︰“別急啊,怎麼說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和我說說,怎麼就失去控制了?”
建御名方詫異地看了秋明一眼︰“原來秋桑還不知道,遼東烏桓起兵反叛,小王子蹋頓親率二十萬騎兵突入幽州,現在已經攻進冀州了,樂浪、玄菟和帶方三郡與中原的道路完全斷絕,已經有變民殺郡守自立,漢家法令在那邊已經行不通了,這不是失去控制是什麼?”
秋明沒有去問他的消息來源,糜家和倭國素有聯系,又有一套完整的消息體系,傳遞這樣的信息自然不是難事。他只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蹋頓,真的被楊阿若說動,起兵去救甄姜了?這兩個家伙就這樣把國家大事當作兒戲的嗎?
想到如狼似虎的烏桓騎兵沖進趙家把甄姜帶走的場面,秋明腦中自動配出了悠揚的樂聲︰“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拋開世事斷仇怨,相伴到天邊。逐草四方……”。
“喂,你站在這里做什麼呢?”听見這熟悉的聲音,秋明立刻回過神來,定楮一看,眼前紅撲撲的臉蛋側歪著頭的,不是小道姑張玉蘭又是哪個?秋明大喜過望,一把把她摟得緊緊的︰“你可算安全回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張玉蘭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下,漲紅著臉把秋明推開︰“你別鬧,我娘親在這里呢。”
秋明一轉頭,看見盧大姑正不滿地瞪著自己,那些倭人卻早已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秋明抓了抓後腦勺︰“大姑,你怎麼來了?”
盧大姑滿臉慍色地道︰“我的女兒丟了,我能不來嗎?”張玉蘭嘻嘻笑道︰“要不是娘出手,我還不知道要被那個牛鼻子關上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