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鮑出出聲道︰“這個我倒知道,他們人數眾多,又帶了不少兵器,在函谷關就被人拿住了。主理此事的袁術听說麴義是來投你的,當場大發雷霆,只指他們從涼州過來,非叛即匪,把他們全部投進了軍營,听說現在是在韓馥的麾下。我和孫乾本要上門找袁術理論,卻被陳宮勸下,說目前不宜和他多作爭執,只好等以後再把麴義接回來了。”
秋明大怒,這可是先登營哎,大破白馬義從的天下強軍,居然就這麼被袁術搶去了?不過他馬上記起郭嘉的話,現在這時節確實不能多方樹敵,陳宮的做法是正確的。他又想起韓馥文有沮授辛評,武有麴義張 ,居然被袁紹輕松搶了冀州,這樣的慫包,自己想要奪回麴義應該不會很難吧?
石滿看見秋明從怒容滿面很快平靜下來,心想這個縣丞似乎比在涼州時又要沉穩了許多,暗中點了點頭道︰“不僅是麴義,听說酒泉游俠楊阿若也在到處找你呢。”
“楊阿若?他找我做什麼?也是要來投奔我的?”
“不清楚,不過他好象走錯了路,本來要來鄧州的,卻跑到上黨去了,也不知道這早晚找回來沒有。”
秋明摸著下巴想了想,楊阿若可是真正的高手,無論武藝輕功都比糜環高出不止一籌,如果能讓他出馬的話,就不用讓糜環去冒險了。他馬上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尋楊阿若,石滿你想辦法通知到他,讓他來鄧州尋我吧。”石滿笑著答應了。
過了一會,方才派出去的小廝回轉來,手中提著兩個大大的錦盒,里面分別裝著一對仰頭伸頸狀極活潑的銅雁。秋明大喜,便要照價付款,石滿拍著胸脯道︰“縣丞今日肯來我的鋪子,便是對小人的垂青了。兩對銅雁能值幾個錢?又何必記掛于心呢?”
既然他這麼說,秋明也就懶得再與他客氣了,正要起身告辭,忽然又想起一事道︰“你听說過碧絲雅麼?”
石滿臉色大變,吃驚地望著秋明道︰“你怎麼會知道碧絲雅?碧絲雅相傳是我族里第一美人,自她之後,三百多年沒有哪個少女再敢用過這個名字了。”
秋明面不改色道︰“你也知道我老丈人家中古籍眾多,我應該也是從哪本孤本上看到的這個故事,深覺有趣,所以才想要了解更多呢。”
石滿釋然道︰“傳說碧絲雅美得連天上的彩霞都要遜色三分,原來漢人的古籍上也有記載的。唉,只可惜我族中人少力微,保不住這朵最美的石榴花,只能把她獻出去。”
秋明笑了笑,又問道︰“是馬魯提克薩獻的吧?”
石滿又是一驚,望向秋明的眼神好象看見了鬼一般︰“你連馬魯提克薩都知道?不錯,碧絲雅就是他力主獻給梁孝王的,他也因此在漢人中站住了腳,現在還被人尊稱為南華老仙的。可是,他卻把我們全族人坑苦了,當時說好的條件一條也沒有爭取到,他也從此不再理會我們族人,只有他自己修成了仙、煉成了果,自在逍遙去了。”
秋明心說那是你們族人不知道,南華老仙那可真是身在漢營心在羯,處心積慮地想要搞垮漢家江山,讓羯人能夠入主中原,而且在一百多年以後,居然還真讓他達成了目的。秋明不知道在這個時空里是否還有武悼天王冉閔來拯救炎黃子孫,不過為了自己的子孫不至于成為羯人餐桌上的兩腳羊,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南華老仙的陰謀得逞了。
秋明裝作若無其事地道︰“這個馬魯提克薩實在太可惡,你們就沒有什麼辦法治他嗎?”
“其實這三百年來,不斷有勇士要去刺殺他,一來為碧絲雅報仇,二來為了奪回我族里的聖物,可是全部失敗了。”石滿望向秋明道︰“看這樣子,縣丞與他也結下了仇家,不過此人既會漢家的道法又精通我族的秘術,幾乎已成不死之身,你還是盡量躲著他為好。”
秋明想起被困在芒碭山伏魔大陣里的幽魂,不知道阿茲塔克這老鬼能不能真能消滅了南華老仙,真要拼得魚死網破的話,自己也只能把南華老仙引去芒碭山了。他正要開口詢問,石滿又道︰“其實我族中也藏有古籍,里面記載有襖教長老們懲罰叛徒的方法,不過現在襖教已經失傳了,上面的文字也是沒有人能夠看懂,縣丞要是有意對付馬魯提克薩,我看看能不能回族把這些古籍借出來。以蔡邕老先生之能,應該能參透這些文字吧。”
秋明大喜,要是能把南華老仙順利解決,就可以把心上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放下了。他連忙向石滿拜謝,又叮囑他一定要盡快找到楊阿若,才帶著鮑出打道回府。在路上,鮑出忍不住提醒道︰“縣丞找楊阿若做什麼?這家伙做事隨心所欲不大靠譜,你忘了上次他故意不去送信,累得皇甫車騎丟官下獄的事了?”
秋明道︰“說實在的,你們幾個人去攻打合肥侯府,危險還是挺大的,多一個高手就能多一分把握。楊阿若武藝輕功都是極高,若是有他相助,成功的機會更要大上許多。上次他耍性子是因為董卓得罪了他,這次我們小心哄著他也就是了。”既然他這麼說,鮑出也只好跟著點頭了。
由于有孫乾先行出發去打點,很快秋明又要大婚的消息就傳開了。特別是對于鄧州的民眾來說,秋明前兩次婚禮都是在陳留辦的,這次終于輪到鄧州,于是上門道喜表忠心的人往來不絕,門廳里的禮包都快堆不下了,而且每個人的說辭都是這些小小薄禮不成敬意,到大婚時定再有厚禮補上。
等到正式出發的時候,前來送行的人群更是前呼後擁,幾乎把整條街道都塞滿了。秋明騎著高頭大馬,穿著大紅錦袍,笑嘻嘻地四面作揖,儼然一副春風得意馬蹄輕的樣子。正在喧鬧囂騰,路邊的房子上面忽然傳來呼喝聲︰“秋明,你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