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瑜坐在車後排漫無目的地掃視著窗外飛馳而去的街景。
當途徑一個咖啡廳的時候，周子瑜的余光卻突然瞟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請停一下。”周子瑜輕輕出聲。
車緩緩停靠在街邊。
周子瑜的目光也終于真正聚焦到了那兩個人身上。
雖然自己已經差不多推斷出了會發生的事，但是真正看到這一幕她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大叔……歐尼……”周子瑜手指輕輕敲著大腿呢喃著。
突然周子瑜咬咬牙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撥給了姜甦赫。
姜甦赫感受到手機振動，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卻是一愣。
下意識抬頭瞟了一眼林娜璉，林娜璉正低頭雙手捧著咖啡小口抿著。
“我去接個電話。”
“喔。”林娜璉沒抬頭，雙馬尾垂到兩側回答著。
等到姜甦赫離開咖啡廳，林娜璉才抬起頭看著姜甦赫的背影，默默地任由升騰的霧氣在眼前氤氳。
“怎麼啦？”姜甦赫緊了緊外套輕聲問道，飄雨而略有轉涼的天氣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大叔還在忙嗎？”周子瑜的目光似乎黏在了姜甦赫身上，盯著姜甦赫的一舉一動一刻也不肯移去。
“嗯，在忙。”姜甦赫低聲回答道。
“忙什麼呢？”周子瑜將擋住視線的頭發捋到旁邊。
“有點工作上的事。”姜甦赫猶豫著開口講道。
透過玻璃姜甦赫回頭看了看低頭輕輕攪拌著咖啡的林娜璉。
林娜璉似乎感受到了姜甦赫的注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對姜甦赫嫣然一笑。
姜甦赫下意識點了點頭，他倒不是有意欺騙或者隱瞞周子瑜，只是現在的情況如果告訴她倒也說不清，還不如少添點麻煩了。
其實還是因為有點心虛。
周子瑜听到了姜甦赫的回答，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姜甦赫的身影。
“大叔……沒騙我吧？”
周子瑜沉吟了一會後緩緩低下頭，披肩的秀發自然垂下遮住了少女精致的臉龐。
只是她的聲音多了一點顫抖和一點低沉。
姜甦赫機械地應答了一聲，沒注意到周子瑜情緒上的小波動。
“那大叔繼續忙吧。”周子瑜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別忘了……航班，我先去機場等你了。”周子瑜強行壓住了自己情緒的不穩定，還是柔聲對姜甦赫說道。
“好。”
不知為何，听見周子瑜的回答姜甦赫突然浮現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描述不清，只是感覺心里一沉。
姜甦赫皺眉拿起手機，想要再次撥給周子瑜，卻發現手機已經因沒電而關機了。
只好煩躁地把手機揣回兜里，無言返回了座位。
林娜璉一直注視著姜甦赫的一言一行。
和外面的周子瑜一樣。
姜甦赫情感的變化她自然也看在眼里。
林娜璉的情商很高，她知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根本不會讓姜甦赫有這麼大的情緒變化。
真正能大幅影響到姜甦赫的只有那個看上去柔弱溫順實則執著堅定的少女。
但是看到姜甦赫回來，林娜璉還是露出了微笑︰“大叔都處理完了？”
她不想去確認。
姜甦赫點點頭拿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
“雨好像要停了。”林娜璉托著腮望著烏雲漸漸散開的天空。
“是嗎？”姜甦赫應和著，抬頭看著似乎要放晴的天空，眯起眼楮喃喃︰“雨會停嗎？”
“大叔。”林娜璉嬌柔的聲音喚回了姜甦赫的注意力。
“送我回家吧。”
“好啊。”姜甦赫拿起口罩就要給林娜璉戴上。
林娜璉卻眨眨眼楮︰“我是說我家。不是宿舍。”
姜甦赫的手停滯在空中，眼神下意識偏開林娜璉的視線。
他自然知道林娜璉是什麼意思。
“大叔，說好的生日禮物呢……”林娜璉看出了姜甦赫的猶豫，直直地凝視著姜甦赫。
姜甦赫沉默著把口罩掛到了林娜璉的耳朵上。
林娜璉摟住姜甦赫脖子踮起腳親在了姜甦赫的嘴唇上。
隔著口罩。
姜甦赫再次感受到了這種熟悉的感覺，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大叔答應了？”林娜璉驚喜地拍著手，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她擠了擠眼楮趕緊拉著姜甦赫離開了咖啡廳。
姜甦赫剛想拒絕卻看到林娜璉興沖沖的樣子，話一時不忍說出口。
“你家……在哪？”
自從兩人上了車，已經沉默了五分鐘了。
林娜璉一直盯著車側的後視鏡沒說話，姜甦赫只好有些尷尬地問起林娜璉。
“JD區。”林娜璉視線轉向姜甦赫。
姜甦赫默默發動了引擎，余光注意到林娜璉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剛才的晴朗僅僅是暫時的，姜甦赫很快就駛入了另一大片烏雲下。
更加陰沉，更加密集，仿佛隨時都會壓到頭上。
隨著一道閃電悄然劃過天空，雷聲也緊跟其後，雨水也隨之而來。
“啊”林娜璉被突然響起的雷聲嚇到驚呼了一聲，緊緊地縮到了座位一側。
姜甦赫剛想出聲安慰，卻被愈下愈大的雨打亂了想法。
大雨傾盆而下，重重地打在車前的玻璃上，仿佛在宣泄著什麼。
雨中霧氣迷蒙，前方的道路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過還好，姜甦赫看了一眼導航舒了口氣，很快就要到林娜璉家了。
雨水隨著汽車的飛馳四濺開來，街上的行人也都變得匆忙而熙攘。
“到了。”姜甦赫輕輕拍了拍無言的林娜璉，想從前箱里拿出雨傘卻發現袖口被林娜璉緊緊攥著。
林娜璉家門口似乎走出了一個人影。
姜甦赫指了指︰“那是伯母？”
林娜璉點點頭，依然拽著袖子看向姜甦赫。
“走吧。”姜甦赫輕輕拍了拍林娜璉的手背，取出雨傘打開車門。
雨滴無情地砸落在姜甦赫的大傘上。
姜甦赫撐著傘站在副駕駛的門前，看到小心翼翼鑽到傘下的林娜璉，心中一道念頭突然閃過。
緊接著就開始肆意蔓延開來。
周子瑜………
她……
姜甦赫已經能看到笑著的林娜璉的母親了。
姜甦赫眉頭皺起咬了咬牙，把傘塞進了林娜璉手里。
“大叔？”林娜璉詫異地看向姜甦赫。
“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幫我跟阿姨道聲歉。”姜甦赫離開了傘，整個人瞬間就被雨水打濕。
“就吃頓飯的時間……”林娜璉的聲音似乎帶上了哀求。
姜甦赫的背影一滯，但還是繼續走向車門。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