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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國國王呂文錚傳出死訊的第二日,原雪國國師,臭名昭著,天下人人切齒的魔頭程鉞來到了雪國東部邊境重鎮雄武,直闖雄武鎮節度使府衙,沿途甲士不能御,被程鉞直入白虎節堂,喧賓奪主,高坐帥位之上!
兩指轉動著分別前天丞子交給自己的虎符,程鉞眯著雙眼四下打量這白虎節堂的陳設,將帥案下無數持刀挺槍的甲士都當做了空氣。
甲士們此時有些手足無措,程鉞強闖節度使府衙,本是他們必須誅除的大敵,但是就在剛才,程鉞突然在他們面前出示了代表著兵權的虎符,並大聲讓他們去找雄武鎮節度使李貿然來,讓他們一時間很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叫?還是不叫?這是一個問題啊!
在此之前,程鉞已經大聲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若是他們听程鉞的吩咐去叫節度使來,這豈不是從賊嗎?要知道這罪名可是不小的啊,殺頭或者流放三千里都夠了!
但若是不從,面對那代表了絕對權威的虎符,他們又沒有那個膽子……
好在,甲士們並沒有為難太久。因為,雄武鎮節度使李貿然不請自來了!
“程鉞,你與我雪國早已一刀兩斷,今日強闖本帥府衙,到底所為何來?”一個中氣十足,陽剛暴烈的聲音從節堂外傳來。
程鉞一怔,旋即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李大帥是吧?你這些手下真是不懂事,見了虎符都不听話!”
“你說虎符?!”
下一刻,一個身高近丈,身披鑌鐵黑甲的大將分開人群,走到了帥案之下。
程鉞也不遲疑,甩手將虎符擲給了那黑甲大將。
黑甲大將一手接住,拿到手中一看,登時瞪大了雙眼!
“不放心的話,把你那半拉虎符拿出來拼拼看!”程鉞胸有成竹的道。
軍權重如天,不用程鉞說,李貿然也會這麼做,當下便伸手入懷,將自己的半拉虎符取了出來,跟程鉞擲來的那一半對在了一起。
眾目睽睽之下,兩片虎符合成了一只雕刻精美的金色老虎,嚴絲合縫,滴水不漏!
“不知這符閣下從何處得來?”李貿然神情好看了一點,較為客氣的問。
程鉞一本正經的道︰“你們驃騎大將軍給的,眼下文錚兄的死訊剛剛傳出就有人造反,還勾結鄭國外敵,圖謀引鄭軍侵我疆界,伍子正手下無人可用,恰好我在,念及當初一起勤王保駕之誼,願信重于我,這才將虎符給我,讓我執掌邊境軍權,以擊敗外敵。”
“擊敗?”
李貿然容貌雖粗,但心卻不粗,敏銳的發現了程鉞“用詞不當”之處,“難道不是擊退麼?”
“不是擊退,就是擊敗!”
程鉞笑了,這個李貿然有點意思。
“既然程鉞大人你說要擊敗鄭軍,那麼就請明示,何為擊敗?我們需做到什麼程度?”李貿然慎重的問。
程鉞兩眼放光,霸氣十足的道︰“不僅要敗鄭軍,還要長驅直入,直抵鄭都城下,逼鄭國簽訂城下之盟,再不犯我雪國!”
李貿然用看白痴神經病一般的目光看著程鉞,嘴角抽了抽,問︰“大人,你知道雄武鎮一共有多少軍馬嗎?”
程鉞斷然搖頭。
李貿然咬了咬牙,報出了一個數字︰“三萬!”
程鉞裝模作樣的點頭︰“嗯,不少了。”
“大人,你可知若殺入鄭境,至少要擊敗多少鄭軍,攻克多少城池才能抵達鄭國都城之下嗎?”李貿然又問。
程鉞還是搖頭︰“不知。”
李貿然忍無可忍,怒聲道︰“至少要擊敗二十萬鄭軍,攻克三十座城池!”
程鉞不以為意︰“然後呢?”
李貿然吐沫橫飛的怒噴︰“以一鎮之力伐一國,面對至少七倍之敵,你以為我雄武鎮將士都是銅澆鐵鑄的嗎?!”
程鉞大笑,伸手拍了拍李貿然的肩甲︰“別鬧了,你們當然不是。”
李貿然一臉錯愕︰“既然大人知道,又為何要說如此瘋話?!”
程鉞伸手一指自己︰“因為你們現在有了一個古今無雙的無敵統帥!”
李貿然連暴打程鉞一頓的心都有了,他這輩子不是沒見過自我感覺良好的家伙,但是卻從來沒見過如此自我感覺良好的家伙,事實上,程鉞的言行這都不能用自我感覺良好這六個字來形容了,這貨根本就是有病吧?還是病的不輕那種!
開玩笑,古今無雙的無敵統帥?你丫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程鉞還真不怕,見李貿然一臉懵逼的盯著自己發愣,這貨還以為李貿然被自己的王霸之氣震懾住了,一臉臭屁的大笑道︰“李將軍啊,你不要如此崇拜的看著我嘛,這仗不是還沒開始打嘛?等咱們打到鄭國都城之下,你再如此看我不遲!”
“呸!”
李貿然一臉晦氣的移開了目光,崇拜?崇拜尼妹啊!
“好了,既然已經明白了此次的任務,你就不要閑呆著了,趕緊去集結兵馬,咱們這就殺入鄭國境內!”程鉞迫不及待的發號施令。
李貿然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張了半天嘴,才結結巴巴的道︰“大人,咱……咱們才是防御一方吧?難……難道不應該等敵軍壓境了再出戰?如此貿然打過去,鄭國就算原本師出無名,也有伐我雪國的借口了!”
程鉞大大咧咧的一擺手︰“你懂什麼?既然命令是御敵于國門之外,那最好的戰法自然是將戰火燒到敵人的土地上去。”
“可是……”李貿然還待再說。
“沒什麼可是!李將軍,本帥有虎符在手,難道你要違抗軍令嗎?!”程鉞有些不耐煩了,厲喝一聲打斷了李貿然!
李貿然心里簡直跟日了狗一樣,但是卻又沒膽子抗命不尊,最後只得十分勉強的一拱手,領受了程鉞的將領︰“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集結兵馬!”
言罷,李貿然就要轉身離開白虎節堂。
“別急著走!”程鉞出聲叫住了李貿然。
“大人還有何事?”李貿然轉過身看著程鉞,表情比哭都難看。
“啥事?”程鉞一伸手,“虎符還給我啊!你那片也一起給我!”
李貿然一萬個不情願的將虎符遞給了程鉞,而後轉身就走。
“停下!你這人怎麼性子這麼急?!”程鉞又叫住了李貿然。
“還有何事啊,大人?”李貿然都快抓狂了。
程鉞大大咧咧的吩咐︰“輕裝上陣即可,不用多備輜重糧秣,帶夠三萬大軍食用三日之糧即可。”
听到這話,不止李貿然,節堂內所有雪國甲士的臉都綠了!
只帶三日之糧?!
“程鉞,你難道是鄭國人派來的細作嗎?要坑死我雄武鎮三萬將士?!”李貿然終于忍無可忍,戟指著程鉞的鼻子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