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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痞子無德耍性情(附惡比善好張誠、張祥)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落地伸根 本章︰36痞子無德耍性情(附惡比善好張誠、張祥)

    我們的事辦的很是利落。不到中午我們便回到了黃叔的別墅。黃叔為我們今天的表現很是高興。他塞給我三千塊錢說讓我們分一分以茲鼓勵。

    待出了黃叔的視線,黑子他們開始和我索要他們應得的份子錢。我一人伍佰給他們分了下去。下午無事,我和松、黑子、付果在街上閑溜達。在路過縣醫院時我們見有一個孕婦在從醫院里向醫院外挪動。黑子道︰“這輩子咱他媽別指望進婦產科了。咱沒長,都不知子宮長啥樣?”松道︰“我就進去了,黑子你要給我你那五百塊錢我這就去。”黑子回身看了看松道︰“松,你要真敢進我還真就給你五百。”說著黑子從兜里掏出錢來,䥅䥅䥅地點出五百來在我們面前晃了晃。松道︰“你把錢擱三兒那,我這就進婦產科。”黑子道︰“行,你他媽要不進你是我孫子。”于是黑子將五百塊錢遞給了我。松笑嘻嘻地道︰“三兒,咱倆今晚上吃涮羊肉。”然後松將我的上衣要去塞到了他自己腹部的衣服里面。然後他又去街邊買了個方條的圍巾圍上又買了個口罩罩上,再看松好嘛!但見︰

    身條縴縴細,瘦臉巾苫額。腹包雖不大,也似孕身做。細小的腰身擺一擺,忸怩捏捏。胸掖下倆隻果,也可說豐肥**。

    我們均笑著然後攙上男扮女裝的松在醫院掛了個婦產科的號,然後攙著松進了婦產科的門診室。那是個三十多歲的女醫生。她看著松道︰“你怎了?”黑忙道︰“這是我媳婦,她懷孕了。可她老說下邊刺撓,癢的厲害。”那個女醫生看了看站在松身後的我們道︰“你們先都出去一下。”于是我和付果個被醫生給轟了出來。待我們出去,女醫生又問蒙頭苫臉的松道︰“你都覺得怎著?”松露著兩只賊眉眼還是不敢說出聲來。黑子又道︰“我媳婦說話不清亮,所以她一般時候都不說。她就下邊刺癢的厲害。”那個女醫生看了看松又看了看黑子,然後示意松隨她進里屋的處理室去了。

    女醫生要把松的褲子脫掉,給松診斷是不是患了**炎?此時松就有撤身出來的打算,但在女醫生先進去的同時。黑子使勁地一推松,松也跟了進去。然後黑子在外小聲罵道︰“松,你他媽要不讓她看子宮,我那五百塊錢你得賠我一千。”松回身對黑子嘀嘀嘀地笑了笑,然後他隨著女醫生進了處理室。

    黑子見松隨著女醫生進了處理室。他笑嘻嘻地出來示意我們隨時準備快跑。可不黑子剛出來不久,我們就听見醫生處理室里女醫生即發出了沉悶且驚恐的吼聲︰“抓流氓呀!”緊接著我們就听見有東西或是玻璃瓶被觸落地下的聲音。然後我們就見松一邊系褲子一邊往外邊跑。此時我們顧不得許多,一踅身也快速地隨著松跑出醫院那是非之地。

    待到了安全地境我們問松︰“你讓她看了嗎?”松笑嘻嘻地道︰“你們就沒听見她那聲,能沒看見嗎?”因此黑的五百塊錢也就變成松的了。

    因為這在整個下午黑子都磨嘰松坑了他五百塊錢的事。可松無論怎麼說,就是不肯將黑子的錢給吐出來。黑子又開始埋怨我和松穿一條腿褲子。我道︰“黑子,認賭服輸。別婆婆媽媽的沒完沒了。”

    在下午四時許,春朋他們也開車出來找我們,準備貼座吃涮羊肉。當春朋他們驅車在我縣致富街與永順路的十字路口踫上我們時,正巧有一個女馬路清潔工出現在我們面前,她正趁著傍晚的余輝灑掃路上的垃圾。但見︰

    裊裊婷婷玉煙升,慢搖掃帚畫朦朧。

    疑是月宮真仙子,迷迷蒙蒙在霧中。

    松先看傻了,他先對我道︰“三兒,看哥把她掛上去。”我道︰“甭說掛上,你要能讓她和你說句話就不錯了。”松道︰“嘿!三兒,你甭瞧不起哥哥,哥哥掛妞可是老手,今兒中午就是個活見證。看著啊。”

    傍晚夕陽落,落幕月未升。

    老人戀昏景,牽手沿路行,

    馬路塵煙起,掃帚勾霾濃,

    偏來潑皮漢,嬉笑逗路工。

    只見松先在那女路工身邊說了什麼,看得出那個女馬路工並未回眸。過了有十來分鐘,松才跑踮踮回來了說道︰“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黑子笑嘻嘻道︰“松,她不是啞巴,我要把她弄說話了,你給我點啥?”松道︰“我給你個熱屁騰騰牙,給你個老二當棒糖。”黑子笑嘻嘻地道︰“我要把她弄說話了。你還我那五百塊錢就行了。看著啊。”說著黑笑嘻嘻地貼了上去。

    我們只見黑子從兜里掏出一個避孕套來把它吹得如黃瓜大小。然後黑子一邊走一邊用手掂著一邊說︰“這寶貝多俊,這寶貝多俊。”說著他向女保潔工移去。這回女保潔工不干了,她雖未摘口罩,但我們還能清晰地听到她的罵聲“你個畜牲,小王八羔子,回家跟你媽說去。”說著她掄著掃帚向黑子打來。

    我們一見一溜煙似地都跑了,待黑子追上我們我問︰“黑,怎麼樣?”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哥們,我把她掛上了。”

    待我們停下了腳步,黑子道︰“可惜她不是小姐,戴著口罩我都覺得挺好看的。”松道︰“今晚我請客,吃涮羊肉黑子你去不?”黑子道︰“什麼他媽你請,我請我憑啥不去?”于是我們互抱著肩一同喊起流行的老調︰

    “前面的大姐你站一站,五十元你干不干?

    後面的兄弟竟扯淡,五十只能看一看。

    前面的大姐你慢一慢,一百元你干不干?

    後邊的兄弟竟瞎說,一百只能摸一摸。

    前面的大姐你站一站,二百元你干不干?

    這回兄弟差不多,添幾十讓你崩一鍋。”

    但婦產科的事黃叔不知是怎樣知道了。在第二天下午,黃叔從外面辦事回來便開始數落我們在婦產科的不是。我小聲地道︰“叔,你怎知道的?”黃叔橫楞了我一眼道︰“寧和就屁大個地。這點事人家一報案,整個寧和都知道了。你說除了你們還有誰能干出這樣的事?再說我今個到公安局有點事,一到公安局人家一描述那體型特征除了黑子和松還會有誰?”我道︰“叔,猜的真準。”黃叔道︰“廢話,你們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們會拉什麼樣的屎。”正是︰

    惡人自古佔中,舉觥稱慶幾多班。

    不周山是如何倒,從此天道奔西南。

    莫說善念積千福,自古花紅折少年。

    皤發方曉蒼生事,惡人好過善人艱。1

    1惡比善好,這句話在我心中壓了不知多少個年月!可提筆敘述就覺得它背信棄義天理難容。但實質原是如此,紙是很難把火包容。你看上古顓項戰共工。共工嫉妒成性,他見爭不上帝位竟一頭撞倒了不周山。結果天柱傾斜,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天傾西北,日月星辰盡朝那方滾去。地陷東南,河流塵沙,即被東南所聚斂。所以說,日月五星的運轉,大地萬物的生機一起始就是惡人所賜,惡比善好,乃天地定道之數,實不可改更也!

    惡比善好,惡能讓眾生知天道之數。惡比善好,惡能讓眾生究窮源之理。試想,一切人如果不受壓榨,怎麼會有偉人出現。一切人若都太太平平,何來志士壯士的誕生。試觀天變,秋來嚴霜至,萬物見殺。秋可謂至惡之極,但就因為它的至惡,萬物才有了冬藏的喜性。就因為它的至惡,眾生才明白,萬事不可拖拉,拖拉過甚大噩來臨恐難見豐碩之果也。縱觀歷史,天下大變有幾次不是惡人造就生成,有幾朝帝王不是因為有惡人的陪襯才顯出了他們的英明。像商紂與武王、王莽與劉秀、隋煬帝與李世民等等等等很多得多。但惡比善好仿佛不夠真實不夠確切,但細微至人生、生活,您就不難發現,惡人不識比善人好過多少倍。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因為本性將他的意願強加在別人頭上,而善人卻只能是甘心忍受著自我驅躲;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為所欲為,相中什麼要什麼。盡管他們或是暴力或是蒙騙或是勒索,可他們的最終目的卻一定能達到,而善人卻只會因為綱常倫理望之而儼然退縮;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快樂的生存,因為他們能在凌虐中找到自我。而善人卻不一定快樂,因為他們經常會因為實質而顯得沒有著落;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用阿諛去換取他們轉身之後的妄自尊大,而善人卻會因為剛直倍受惡人的折磨;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通過欺騙斂取更多的財富,而善人卻只會順天由命地過著清冷的生活;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持刀討一時的欣榮,而善人卻只能受著家人的數落說一聲“惡人自有惡人磨”,窩囊地鑽進被窩;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端起酒杯,不管家境如何而狂吃葬喝,而善人卻只會因為勞累而啜著冷飯殘羹。而結果惡人的妻孥也並未會餓死,因為他們的男人是個真正的漢子,不管是偷是搶,他總能讓她們解決溫飽。而善人卻除了那口積肚攢的錙銖以外,剩下的卻也只有借吃借喝。一樣是人生,惡人可以非正常的吞噬勞動人民的血汗錢,而善人卻只能自甘地寂寞。因為惡人豪橫,吞噬了血汗錢勞動人民還要向他阿諛。因為善人和藹,即使是自甘寂寞,還要經常受大眾的數落。這是什麼人生?實質上真是惡人比善人好過。縱觀歷史,自古就是弱肉強食的社會,根本就不會存在什麼舜日堯天,相敬為賓。桀紂可謂至惡,可他們卻一輩子都是榮華富貴。孔孟可謂大賢,可他們卻一輩子都是清冷生活。且舉一例,紂王正妻姜後可謂賢淑極品溫良方正。可她卻難以抵御妲己的妖害,結果剜去雙目炮烙雙手,落得個慘死橫禍。又如,古帝王春夏苗秋冬狩這四季之獵,君臣可謂同樂。有誰可知,他們宣稱的仁德竟是專伐鰥寡之獸。試想,那鰥寡之獸,沒有獲得衍息之權已是十分郁悶,它們也一定經歷了幾十回殊死搏斗,歷經了十幾回心灰意冷才選擇了居無定所的鰥寡生活,而獵者一箭飛來一刀砍去,豈不是殺了一個慈仁的獸類。試想它若不慈,以一人拼命萬將難敵之精神去爭取一位牝獸或牡獸,安有不得之理?它若不仁,何必受這刀劍之苦,豈不早就作魚死網破之沖突。因此說,慈而且仁,實一大禍事也。

    惡,自古就是贏家。不管它對錯與否,歷史自古以來都會承認眼前的現實而不會去追究其以前的過錯。請看,港澳本是當時殖民者強行割去,可中國政府卻不得不承認那偽滿清政府的賣國協約,等一百年後才能將其收回。再者,中國唐朝大詩人李白,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秦安)生于亞細亞碎葉城,幼年隨父遷入蜀中,後廣游各地寫下了不朽的詩篇。碎葉城又稱素葉水城,唐安西四鎮之一(後改名焉耆),故址在今甦聯吉爾吉斯北部托古馬斯附近。嗚呼!惡人的一時強佔使李白成了異域人種。中國的自稱善類,卻使詩人永難返鄉。如果李白的陰魂不散,不知他回家辦不辦出國手續。如果李白的陰魂不散,是不是他詩後題名應寫為;李白、俄羅斯人,歿于中國安徽當涂縣采石磯上。唉!

    堪嘆博大好中華,今昔難比舊事家。

    李白英靈如不泯,提筆堪訕現中華。

    千年恥辱為兒戲,殘軀尚自稱繁華。

    明月青天應對照,謫仙不醉哪為家?

    再舉一例,昭陵六駿是陝西醴縣唐太宗李世民墓前的六塊大型駿馬浮雕石刻。李世民為追念給他立國戰功的六匹駿馬,生前即已命人雕好。六馬姿勢各異,神態雄勁,體現了我國古代雕塑藝術的高度水平。1915年美帝國主義分子將其中二駿盜走,余四駿現藏陝西省博物館。你看看,惡人造下的結果,幾百年甚至是幾十年後就有人去承認。我們人民,我們的國家為什麼還要去做善人而不去做惡人呢?況且,我們本應取回我們失落的東西。這也是天理昭彰最是明顯的一處了。說大了惡比善好。說小了,惡比善強。如某家運敗,娶一刁婦進門,刁婦可謂是至惡之極了。但仔細分析她,你才會發現,原來刁婦是一顆倍放光芒的彗星。咱暫不管她給別人帶來的後果如何,但她自己卻是足道的安享太平。試析,刁婦往淫上發展,她會有奸夫害本夫武大郎與西門慶的故事《水滸傳》;刁婦若往潑上發展,她會有打公罵婆夏金桂與薛姨媽的故事《紅樓夢》,如果她往悍字上發展,她會有欺夫克子王熙鳳與賈璉的故事《紅樓夢》;如果她往辣字上發展,她又會有滅子失德張訥張誠的故事《聊齋志異︰張誠》A。但不管怎麼說,刁婦的惡道可謂十全,她本身雖受著幫眾的切齒,但生活檔次絕對不會太低。因為她潑悍,公婆見之皺眉,她會成為一家之主;因為她淫佚,丈夫會因為體力不支,而甘心受她的熱諷冷嘲;因為她嫉妒,她會是一世的專房之寵;因為她刻毒,已經確定下的家庭權威使兒孫弗敢稍有阻撓。你看,刁婦害得這個家天翻地覆,而她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是好過。又如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刻木像巧退曹兵一段。試想我們以正面的思緒去觀摩諸葛亮,我們會說他睿智睿勇大賢之類之美詞焉。而反面從司馬懿的角度去觀摩諸葛亮。他火燒新野、火燒盤蛇谷、火燒上方谷、欺劉表、滅劉璋、借刀殺關羽、不死諫劉備薨白帝等等。他豈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所以歷史上才會有死諸葛驚走活仲達;見木像鄧艾也心驚的美談了。又如《史記》酷吏列傳記載,郅都嚴酷行法不避宗室。為濟南太守因氏豪滑竟連坐殺氏一家三百余口,余皆股栗。居歲余,郡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後調至雁門居邊,匈奴作偶人為郅都像,令騎騎射,莫能中。其見憚如此。

    嗚呼!星落五丈晉朝成,景帝難避郅都刑。

    自古正道壓邪道,幾見惡人盡豪興。

    武二殺婦報兄仇,賈璉偷婦暗風流。

    張訥遭詬牛氏死,百年港澳今回收。

    老實常在,脫空常敗。

    命里有時終自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勸君且忍三分氣,爭氣何如忍氣高。

    (郅都曾言;“己背親而仕,身固當奉職死節官下,終不顧妻子矣。”後因性耿逼死漢景帝的弟弟臨江王。景帝之母竟中都以漢法。景帝說;“都忠臣,可釋之。”竇太後曰;“臨江王獨非忠臣耶?”于是遂斬都。)

    A《聊齋志異︰張誠》河南有個姓張的人,祖籍是山東人。明朝末年山東大亂,他的妻子被清兵搶走了。張某常年客居河南,後來就在河南安了家,娶了妻子,生了個兒子取名張訥。不久,妻子死了,張某又娶了一個妻子,也生了個兒子,取名張誠。繼室牛氏性情凶悍,常嫉恨張訥。把他當作牛馬使喚,給他吃粗劣的飯食。又讓張訥上山砍柴,責令他每天必須砍夠一擔。如果砍不夠,就鞭打辱罵,張訥幾乎無法忍受。牛氏對親生的兒子張誠,則像寶貝一樣,偷偷給他吃甜美的食物,讓他到學堂去讀書。

    後來,張誠漸漸長大了,性情忠厚、孝順。他不忍心哥哥那樣勞累,暗暗地勸說母親,牛氏不听。一天,張訥進山砍柴,還沒砍完,忽然下起暴雨,他只好躲避在岩石下。雨停了,天也黑了,他肚子太餓,只好背著柴回家。牛氏看到砍的柴不夠數,就發怒不給飯吃。張訥饑餓難忍,只得進屋躺下。張誠從學堂回來,看見哥哥沮喪的樣子,就問:“病了?“張訥說:“餓的。“張誠問他原因,張訥把實情說了。張誠悲傷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張誠懷里揣著餅來送給哥哥吃。哥哥問他餅是哪來的,他說:“我從家中偷了面,讓鄰居做的。你只管吃,不要說出去。“張訥吃了餅,囑咐弟弟說:“以後不要這樣了!事情泄漏了會連累弟弟的。況且一天吃一頓飯雖然餓,也不會餓死。“張誠說:“哥哥本來身體就弱,怎麼能多打柴呢!“

    第二天,吃過飯後,張誠偷偷上山,來到哥哥砍柴的地方。哥哥見到他,驚奇地問:“你來干什麼?“張誠回答說:“幫哥哥砍柴。“張訥問:“誰叫你來的!“他說:“是我自己來的。“哥說:“別說弟弟不能砍柴,就是能砍,也不行。“催促他快回去。張誠不听,手腳並用扯著柴禾,還說:“明天要帶斧頭來。“哥哥過去制止他,見他的手指出血,鞋也磨破了,心痛地說:“你不快回去,我就用斧頭割頸自殺!“張誠才回去了。哥哥送了他一半路,才又回去。張訥砍完柴回家,又到學堂去,囑咐弟弟的老師說:“我弟弟年齡小,要嚴加看管,不要讓他出去,山里虎狼很多。“老師說:“上午不知他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已經責打了他。“張訥回到家,對張誠說:“不听我的話,挨打了吧?“張誠笑著說:“沒有。“第二天,張誠懷里揣著斧頭又上山了。哥哥驚駭地說:“我再三告訴你不要來,你怎麼又來了?“張誠不說話,急忙砍起柴來,累得汗流滿面,一刻不停。約摸砍得夠一捆了,也不向哥哥告辭,便回去了。老師又責打了他。張誠就把實情告訴老師,老師贊嘆張誠的品行,也就不禁止他了。哥哥屢次勸阻他,他始終不听。

    一天,張訥兄弟倆同其他一些人到山中砍柴。突然來了一只老虎,眾人都害怕地伏在地上,老虎徑直把張誠叼走了。老虎叼著人走得慢,被張訥追上。他使勁用斧頭砍去,正中虎胯。老虎疼得狂奔起來,張訥再也追不上了,痛哭著返回來。眾人都安慰他,他哭得更悲痛了,說:“我弟弟不同于別人家的弟弟,況且是為我死的,我還活著干什麼!“接著就用斧頭朝自己的脖頸砍去。眾人急忙救時,斧頭已經砍入肉中一寸多,血如泉涌,昏死過去。眾人害怕極了,撕了衣衫給張訥裹住傷口,一起扶他回家。後母牛氏哭著罵道:“你殺了我兒子,想在脖子上淺淺割一下來搪塞嗎?“張訥呻吟著說:“母親不要煩惱!弟弟死了,我絕不會活著!“眾人把他放到床上,傷口疼得睡不著,只是白天黑夜靠著牆壁坐著哭泣。父親害怕他也死了,時常到床前喂他點飯,牛氏見了總是大罵一頓。張訥于是不再吃東西,三天之後就死了。

    村里有一個巫師“走無常“,張訥的魂魄在路上遇見他,訴說了自己的苦難,又詢問弟弟在什麼地方。巫師說沒看見,但反身帶著張訥走了。來到一個都市,看見一個穿黑衣衫的人,從城中出來。巫師截住他,替張訥打听張誠。黑衣人從佩囊中拿出文牒查看,上面有一百多男女的姓名,但沒有姓張的。巫師懷疑在別的文牒上,黑衣人說:“這條路屬我管,怎麼會有差錯?“張訥不信張誠沒死,一定要巫師同他進城。城中新鬼舊鬼來來往往,也有老相識,問他們,沒有人知道張誠的下落。忽然眾鬼一齊叫:“菩薩來了!“張訥抬頭看去,見雲中有一個高大的人,渾身上下散放光芒,頓時世界一片光明。巫師向張訥賀喜說:“大郎真有福氣!菩薩幾十年才到陰司一次,給眾冤鬼拔苦救難,今天你正好就踫上了!“于是拉張訥一起跪倒。眾鬼紛紛嚷嚷,合掌一齊誦慈悲救苦的禱詞,歡騰之聲震天動地。菩薩用楊柳枝遍酒甘露,水珠細如塵霧。不一會兒,雲霞、光明都不見了,菩薩也不知哪里去了。張訥覺得脖子上沾有甘露,斧頭砍的傷口不再疼痛了。巫師仍領著他一同回家,看見村里的門了,才告辭去了。張訥死了兩天,突然又甦醒過來,把自己見到和遇到的事講了一遍,說張誠沒有死。後母認為他這是編造騙人的鬼話,反而辱罵他。張訥滿肚子委屈無法申辯。摸摸創痕已全好了,便支撐著起來,叩拜父親說:“我將穿雲入海去尋找弟弟。如果見不到弟弟,我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願父親仍然以為兒已死了。“張老漢領他到沒人的地方,相對哭泣了一陣,也沒敢留他。

    張訥離家出走後,大街小巷到處尋訪弟弟的下落。路上盤纏用光了,就要著飯走。過了一年,來到金陵。一天,張訥衣衫襤褸佝僂著身子,正在路上走著,偶然看見十幾個騎馬的過來,他趕緊到路旁躲避。其中有一人像個官長,年紀有四十來歲,健壯的兵卒,高大的駿馬,前呼後擁。隨行的一個少年騎一匹小馬,不住地看張訥。張訥因為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不敢抬頭看。少年勒住馬,忽然跳下馬來,大叫:“這不是我哥哥嗎!“張訥抬頭仔細一看,原來是張誠!他握著弟弟的手放聲大哭。張誠也哭著說:“哥哥怎麼流落到這個地步?“張訥說了事情的緣由,張誠更傷心了。騎馬的人都下來問了緣故,並告知了官長。官長命騰出一匹馬給張訥騎,一同回到他的家里。張訥這才詳細地問了張誠後來的經過。

    原來,老虎叼了張誠去,不知什麼時候把他扔在了路旁,張誠在路旁躺了一宿。正好張別駕從京都來,路過這里。見張誠相貌文雅,愛憐地撫摸他。張誠漸漸甦醒過來,說了自己的家鄉住處,可是已經相距很遠了。張別駕將他帶回家中,又用藥給他敷傷口,過了幾天才好了。張別駕沒有兒子,就認他作兒子。剛才張誠是跟隨張別駕去游玩回來。張誠把經過全部告訴哥哥,剛說完,張別駕進來了,張訥對他拜謝不已。張誠到里面,捧出新衣服,給哥哥換上;又置辦了酒菜敘談離後經過。張別駕問:“貴家族在河南有多少人口?“張訥說:“沒有。父親小時候是山東人,流落到河南。“張別駕說:“我也是山東人。你家鄉歸哪里管轄?“張訥回答說:“曾听父親說過,屬東昌府管轄。“張別駕驚喜地說:“我們是同鄉!為什麼流落到河南?“張訥說:“明末清兵入境,搶走了我的前母。父親遭遇戰禍,家產被掃蕩一空。先是在西邊做生意,往來熟悉了,就在那兒定居了。“張別駕驚奇地問:“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張訥告訴了他,張別駕瞠目結舌。又低頭想著什麼,急步走進內室。不一會兒,太夫人出來了,張訥兄弟兩人一同叩拜。拜畢,太夫人問張訥說:“你是張炳之的孫子嗎?“張訥說:“是。“太夫人哭著對張別駕說:“這是你弟弟啊!“張訥兄弟倆不知是怎麼回事。太夫人說:“我跟你父親三年,後來被清兵搶到北邊嫁給了黑固山。半年後生了你的這個哥哥,你們才是親兄弟呀。又過了半年,黑固山死了,你哥哥因為補官在旗下,做了別駕。如今已解任了,常常思念家鄉,就脫離了旗籍,恢復了原來的宗族。多次派人到山東打听你父親的下落,沒有一點消息。怎麼會知道你父親西遷了呢!“于是又對別駕說:“你把弟弟當兒子,真是罪過!“張別駕說:“以前我問過張誠,張誠沒有說過是山東人。想必是他年幼不記得了。“就按年齡排次序:別駕四十一歲,為兄長;張誠十六歲最小;張訥二十二歲為老二。別駕得了兩個弟弟,非常歡喜,同他們住在一間屋里,盡述離散的端由,商量著回歸故里的事情。太夫人怕不被容納。張別駕說:“能在一起過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分開過。天下哪有沒有父親的人呢?“于是就賣了房子,置辦行裝,定好日子起程。

    回到家鄉,張訥和張誠先到家中給父親報信。父親自從張訥走後,妻子牛氏也死了,孤苦伶仃,對影自嘆。忽然見張訥回來,驚喜交加,恍恍惚惚;又看到了張誠,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流淚。兄弟倆又告訴說別駕母子來了,張老漢驚呆了,也不會哭,也不會笑了,只呆呆地站著。不多會兒,別駕進來,拜見父親。太夫人抱住張老漢相對大哭。看見婢女僕人屋里屋外都站滿了,張老漢不知如何是好。張誠不見母親,一問,才知已經死了,哭得昏了過去,有一頓飯功夫才甦醒過來。張別駕拿出錢來,建造樓閣。請了老師教兩個弟弟讀書。槽中馬群歡騰,室內人聲喧鬧,居然成了大戶人家。

    (聊齋志異)的作者蒲松齡說:我從頭到尾听了這個故事,落了好幾次眼淚。十多歲的孩子,拿著斧子幫著哥哥一起砍柴,看到這里我感慨的說:“王覽又再現了嗎!B“于是落了第一次眼淚。直到老虎叼走了張誠,不禁大叫:“蒼天何以昏聵如此啊!“于是又落了一次眼淚。直到兄弟相遇,則高興的又為此落了一次眼淚。轉而又得到了一個兄長,又一次落淚則是為了這位張別駕。一家團圓,真是意想不到的驚喜,無以名狀,則為張老翁再落了一次淚。不知道後世還有像我這樣容易掉眼淚的人嗎?

    B王覽︰曹魏時期,有個叫王覽的人。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王祥和他生活在一起。王覽的母親朱氏很是惡毒,她總會找一些原因用鞭子抽打王祥。每當母親抽打王祥的時候,王覽都撲到哥哥的身前替哥哥挨打。王覽的母親又讓王祥和他的媳婦做苦役,王覽知道後,也忙叫上自己的妻子和王祥夫妻一同去做。後來王祥因臥冰求鯉C有了賢名。王覽的母親很是氣不過王祥超越了自己親生的兒子王覽。于是她下藥在酒里,準備藥死王祥。王覽知道後,他忙跑到哥哥身前爭著搶喝這杯毒酒。王覽的母親著急。將毒酒打落在地。

    因為這件事,王覽的母親感悟到兄廉弟悌對家族的好處。她不再加害王祥。

    當時曹操任命的泰山太守騎都尉呂虔有把佩刀。在佩刀的上面刻著字。說帶這把佩刀的人可以做到三公。呂虔把這把佩刀送給了王祥說︰“我不是可以做三公的人,這刀說不定對我還有害。而您有公輔的器量。也只有您才可以擁有這把刀的權利”。後來王祥官至太保。臨死時他把刀送給了弟弟王覽說︰“你德義雙盈,後代一定會興盛。足以配此刀。”然後他把刀交給了弟弟。王覽得此刀,果然官做到光祿大夫。再後來王祥王覽的後代果真做公卿大官的有九代。(二十四孝悌)

    C王祥字休征,瑯邪人。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譖之。由是失愛于父,每使掃除牛下。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母常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剖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之而歸。母又思黃雀炙,復有黃雀數十飛入網中,復以供母。鄉里驚嘆,以為孝感所致焉。《搜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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