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未來艾薇搖了搖頭。為了國家著想，以後他必然還會迎娶第二個馬特浩倪潔茹，第三個馬特浩倪潔茹……難道全部打入冷宮？如果是為了鞏固國家政權而迎娶的呢？況且，驕傲的她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甘願成為某一個男人眾多妃後中的一名的。即使那個人是弦哥哥，如果他結婚了，那麼她也一樣，只能含淚忘記他。
艾薇的心，狠狠地緊縮了一下。
塞提一世哈哈大笑，隨即面色轉為陰冷，與之前一直保持的爽朗判若兩人，“殺你？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你？”
她的自尊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何況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感情還不及對弦哥哥的萬分之一。
這次，比非圖的表情終于發生了些微的變化，“第十七公主？據傳那是赫梯國王最珍愛的公主，身為敵國的公主，為何會……”
相反，馬特浩倪潔茹幾乎已經昏倒在地上，被奉命上殿來的幾個埃及侍女強行攙扶了下去。塞提一世滿意地點點頭，抬抬手，“將余下赫梯俘虜全數關入地牢，明日處死。各位——慶典繼續！”
底比斯的民眾在今夜格外興奮，家家戶戶都點著歡慶的火把，若是能高空俯瞰，底比斯此時儼然已變成了一片由火光交織的海洋，洋溢著歡歌笑語。這不僅是為了慶祝尼羅河泛濫依舊，更是為了塞提一世御駕親征，在與他們若干年來的宿敵赫梯帝國的戰事中獲得的全勝，更有赫梯國最高貴的第十七公主落入了塞提一世的手中，即將成為法老之子的偏妃。
“糟糕！他發現了！”艾薇心中大叫不好，一時間慌亂壓過了理智，她當即轉身往廳外跑去。
啊啊，被抓住了。她的臉因緊張而皺成一團，等了好一會才敢慢慢地將眼楮睜開，卻望進了比非圖充滿怒氣的琥珀色雙眼中。
比非圖突然覺得自己手臂中的奈菲爾塔利變得輕盈起來，或者說，宛若化為空氣一般。他注意到了她左手正在發亮的鐲子，本能告訴他，那只手鐲會帶走艾奈菲爾塔利！他連忙伸手過去，想扯掉那只他送她的鐲子。但是明明看到自己抓到了手鐲，卻如同摸到空氣一樣撲了一個空。
“王兒，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公主吧，她就是赫梯王國的第十七公主，馬特浩倪潔茹。”
塞提一世笑笑，輕輕地止住了比非圖的話。
然而這時，身為塞提一世最寵愛的王子，大埃及的攝政王子，未來的法老王，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猶豫了。
“什麼？”比非圖仿佛溺水的人得到了一株救命的稻草般，緊緊地抱住艾薇，雙眼緊張地盯著她，“你要說什麼，奈菲爾塔利？你想要什麼，奈菲爾塔利？！”
“你納她為偏妃對國家很有好處，這樣做很對啊。”
“噢，父王，這十分有戰略意義啊……”比非圖放低聲音，貼在塞提<u>和-圖-書</u>耳邊說道，“可以以她為籌碼，與赫梯談判，要求以城池來換。赫梯國王如此珍視第十七公主，他一定會同意的。”
艾薇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可能對你有那種你期望的感情，我來自你不能想象的地方，我們本不該有任何交集，況且我心中……”
“殺你，與毀壞這個人偶，有何區別？”
艾薇慢慢地將左手伸出來，將黃金鐲往上戴。
艾薇怔怔地盯著它。那種熟悉的光芒，難道……
在場的大臣們一陣歡呼。比非圖霸氣的宣稱，直接昭告了埃及的強大。那些猶豫中的使者們不由得也被這樣的話語震懾了，他們支持埃及的決心也隨之堅定了許多。
塞提隨手拿過使者貢上來的一個制作精美的陶土人像，將手臂伸到胸前，半晌，輕輕地將手放開，那人像便墜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人像上精細的花紋和奢華的寶石轉瞬就七零八落，散開在塞提一世的腳下。
比非圖究竟在猶豫什麼呢？艾薇在人群中看著他。從之前的對話中，她已經听明白了埃及和赫梯之間的利害關系。雖然塞提一世確實沒有什麼外交頭腦，但是對敵國的公主以這種方式處理，也是比較聰明的做法。不僅可以殺掉敵人的銳氣，還可以……如果那位美麗的公主愛上了比非圖，那麼還可以得到更多關于赫梯的情報；假如將來他們有了子嗣，那麼就可以給赫梯王國更大的羞辱。
“我要是不打扮，以我的長相肯定引起騷動了，衛兵還有你的父王也不會讓我看這個熱鬧了啊。”
眾臣跟著站起來，隨著西曼的呼喚，向塞梯一世獻上祝福。使者們臉上雖帶著幾分不滿，但是也都只好跟著敬酒。但是不滿的情緒隨著小聲的抱怨彌散開來。
“埃及的強大真是讓人頭疼啊，即使埃及的軍事實力有多麼強大，在外交上也該注重一些禮節吧。”
她的嘴唇微微抖著，雙眼空洞地盯著塞提一世。
然而接下來的話，讓他幾乎掉入了絕望的深淵。
“沒有一點點不希望我娶她？”
比非圖慢慢地站起身來。
“埃及王真是狂妄啊！”
而此時，艾薇只感到自己被一種溫暖的液體圍住，心情格外的平靜和放松。比非圖的呼喚聲逐漸遠去，視線也變得模糊……
或許對于一個平民來說，這樣的處理是一種提升，至少衣食無憂，而對于自小萬千寵愛的她，塞提一世的處置讓她感到羞辱，而且頗具政治威懾意義。如果這個消息傳回了赫梯，她將永世沒有顏面返回祖國，並會被赫梯王國的臣民們加以唾棄。雖然這一切並非全部事實，但是傳出去，卻依然會令人誤解。
大廳里的氣氛一下熱絡了起來，剛才尷尬的沉默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使者、大臣們紛紛互相敬酒。混亂中，艾薇將手<acronym>和*圖*書</acronym>鐲戴到了左手上，靜靜地等待光芒將她吞噬。然而……
“你難道沒有一點在乎我嗎！”比非圖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惱怒，大吼了起來，將艾薇的臉攫住，強迫她看他。
民間的傳聞都說第十七公主何等的美貌，稍微有些思想的人更意識到將她納為王子偏妃一舉，在對敵國的氣勢上也是一種無疑的勝利。因此，民眾們更是雀躍不已，他們期盼著這一幕真正地實現。那種近似瘋狂的歡騰氣氛即是來自于艾薇曾經在論文中提到的支撐社會的精神動力——盲目的君主崇拜吧？這種力量與宗教相當，鞏固了君主不可侵犯的神聖權威。
“你還是那麼想離開我？因為什麼？因為那個馬特浩倪潔茹嗎？那只是一場政治婚姻啊，我可以把她打入冷宮，永遠不見她！奈菲爾塔利，我只在乎你，你留在我身旁吧。”年輕的王子慌亂了起來。雖然奈菲爾塔利就在自己懷里，但是他總覺得她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一種不安的感覺慢慢侵蝕了他的心，他不由得加大了雙手的力道。一向冷靜的他，在這一刻也難以控制那恐懼的心情。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那麼，怎樣的承諾都是可以的！
“啊，看到了，赫梯的公主真的好漂亮噢。恭喜你了。”艾薇輕輕地笑笑。
那一刻，馬特浩倪潔茹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慘白，細微的冷汗沿著她姣好的臉龐流了下來。
馬特浩倪潔茹怔怔地看著塞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不用做這種小買賣，一兩個小小的城池為父根本不放在眼里。況且，把公主換回去後，赫梯一樣可以發動邊境戰爭，撕毀條約，奪回領地……然而——”野心家的神色出現在塞提一世略顯蒼老的臉上，“赫梯遲早是我埃及的領土。我將率領千軍萬馬，直搗其首都，將他們的王座踏在腳下。到時候，幾個公主又算什麼，幾個城池又算什麼？！”
而塞提一世輕描淡寫道︰“王兒，還不快將你的小妾收回偏宮去。”
艾薇沒命地跑著，離開了大廳，跑到了人跡稀少的祭祀台。過長的裙子，讓她難以完全放開步伐。她能感到身後的比非圖越追越近，怒氣也好像正在隨之逼近。他為什麼生氣啊？艾薇帶著不解，本能地更努力地跑起來。突然，腳下被長長的裙擺絆了一下，她不能控制地往前倒了下去。
“奈菲爾塔利？”比非圖聲音不再那樣中氣十足。他從來沒有這樣懼怕過，因為某種未知的情感而懼怕。
光芒逐漸強大，溫柔地包住了艾薇的身體。那四射的光線刺得比非圖睜不開眼楮，只能驚慌失措地大叫︰“奈菲爾塔利！這是這麼回事？！不許你消失！奈菲爾塔利！！！”
這次來到古埃及真的是很有收獲，終于可以親眼目睹自己做夢都<q>和-圖-書</q>想不到的光景。奴隸社會、君主崇拜、宗教還有古建築，回去可以給弦哥哥講一講了，他一定會大感驚奇的，連下一篇論文該寫什麼她都想好了。艾薇笑了一下，但是心中卻始終無法雀躍起來。
聲音雖小，但是卻字字入耳，她說得沒錯，做得也沒有半分不妥，為什麼自己會雷霆大怒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納娶了偏妃，不想讓她難過，不想讓她因此離開他？
“究竟是該向埃及示好，還是支持赫梯呢？”
過了半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絲惶恐終于攫住了她的心。在她的心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上︰回不去了！
“奈菲爾塔利？！”
難道這個時候，他能想到的就是在物質上給她滿足嗎？艾薇輕輕地嘆著氣。不能否認，有一剎，她以為自己真的對他動了心。但是，三千年的時空所造成的觀念上的差異就好像鴻溝一樣將兩人劃開。在慶典上，她已經充分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從她戴上手鐲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決定，將她的心對這個人永遠封閉起來，將這段荒謬的邂逅永遠埋葬在記憶當中。
比非圖終于開口說道︰“馬特浩倪潔茹，赫梯國第十七公主，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偏妃，如果你做出對我埃及不敬的事情，我定讓你萬劫不復。”
比非圖暗自松了一口氣，或許這樣父王就會把她流放或者殺死，而不會強迫他接納這樣一個麻煩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妃子了。
艾薇慢吞吞地小聲地說︰“不是你非要讓我跟著來看祭典的嗎？”
若一切都宛如是一場夢，醒來也未必會有所感覺。
比非圖同艾薇一樣敏銳地察覺到了隱藏在過分欣喜之下各國使者隱隱的躁動。與僅僅具有軍事才能的父親不同，在處理政事和外交方面獨具天賦的他已經感覺到剛才塞提一世的言語不妥，而西曼等老臣在此時的煽風點火更是令他心生不滿。在他猶豫是否要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打圓場的時候，被俘虜的公主卻開口了︰
“你沒有一絲絲難過？”
“馬特浩倪潔茹公主，歡迎來到埃及。”塞提一世得意地笑著。
比非圖不發一語，沒有立刻听從父王的指示。
各國的使者全都收起了議論的聲音，全神貫注地等著看埃及王室的笑話。塞提一世轉向他，不解中帶有幾分惱怒。
“我……”
在座的眾使者議論紛紛，均為塞梯一世這種侵略性的宣言而感到詫異。面對著眾多國家的使者，這樣的宣稱無疑是一種失禮和耀武揚威。然而另一方面，在座的埃及臣子的臉都因興奮而漲紅起來。
“所以，你都看到了？”他試探地問道。
她仰天嘆了一口氣，將手鐲從袋子里拿出來。
“你為什麼要喬裝打扮過來，又不讓我知道呢！！”
“啊！”她閉上眼楮尖叫了起來。這個時候<kbd>ｈｅtｕshｕ.ｃｏｍ.com</kbd>必然是要摔倒了吧？別太疼就好噢。
“馬特浩倪潔茹，我不會現在就殺了你。我要讓你成為我兒的偏妃，並永遠不會給你正式的迎娶儀式，讓你赫梯國蒙受這種恥辱——號稱開國以來最美麗的第十七公主，只能沒有名分地做我埃及王子的小妾——而且還是逃離了父王的指婚，自願來到埃及的！”
“我……我想回家。”
此時在王座邊上的比非圖，正無聊地接受眾臣的祝酒，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有一絲不安。他下意識地掃視混亂的人群，剛才好像感到奈菲爾塔利在看自己，但是她又怎麼會在這里。思考之中，他的視線停在了被頭巾、面紗裹得嚴嚴實實的艾薇身上。
比非圖一時語塞，好像確實是他強迫著拉她上祭台的，“不，不管這些！祭典以後你為什麼沒有回寢宮待著反而亂跑？！”
果然如艾薇所想，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批判就好像在水中投下一顆巨石。使者們噤聲等著看好戲，大臣們驟然群情激昂，而塞提一世的臉上卻如同結冰一般。
“該死！她怎麼會在這里？”比非圖暗自咒罵了一句，把酒杯扔給身後的孟圖斯，快速起身追了過去。
艾薇從遠處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就好像在看古代宮廷電影，那種凶狠、殘暴的神情並非演技。一絲寒冷從心底漸漸升起。無怪乎比非圖對生死絲毫不以為意，父親是這樣的凶惡，身為兒子，自然會受其影響。她又看了看比非圖，果然沒有一絲表情，與周遭臉上略帶恐懼的大臣與王子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轉過頭去，只見馬特浩倪潔茹臉上已經不帶血色，她只是咬著嘴唇，強撐著自己幾乎站不穩的身體。
整個廳里都充斥著歡笑，大家都在互相交談、敬酒，那個人為什麼獨自站在那里？比非圖不由得更注意地看著她。那一刻，艾薇也正無助地抬起頭看向他。這一次，比非圖看到了，那雙獨特的水藍色眼眸。
“沒有啊。”
……
“夠了夠了！閉嘴！閉嘴！我不懂你說什麼！！！”比非圖終于失去了日常的冷靜，狂亂地搖著她的身體。那種無情的可怕的話語簡直要把他的心撕碎了，“奈菲爾塔利，你為什麼這麼殘忍？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所有的一切！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樣殘忍？”
艾薇撫了撫左手的手鐲，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如此，但是她又怎樣才能回到現代呢。
最後一個念頭在心中閃過，艾薇失去了意識。
然而此時，在底比斯奢華宮殿的慶典大廳里，那些被崇拜的王族和權貴卻並沒有像民眾一樣帶著瘋狂的欣喜，反而有一種奇妙的氣氛游離在空氣之中。
比非圖，你在猶豫什麼呢？在她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發覺比非圖的視線再一次掃向她這里。在那英氣四溢的眼眸中，她看到了一絲轉<acronym>ｈeｔusｈｕ.com.ｃoｍ</acronym>瞬即逝的悲傷。他在想什麼呢？能夠迎娶這樣美麗的公主，應該很快就會忘記以前對自己的迷戀和強求吧。那種扭曲時空的接觸，本來就是錯誤的啊。忽略掉心中莫名的空虛感，艾薇輕輕地撫著袋子里的手鐲。
她看回了年輕的法老之子。
“奈菲爾塔利！你為什麼沒有老實地呆在寢宮里！”
塞提一世冷冷地掃了一眼馬特浩倪潔茹，又轉向比非圖，開口說︰“王兒，這就是我贈予你的禮物。”
艾薇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美麗的公主確實聰明，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悖逆的話語，無疑是尋死。從之前的反應看來，她還是很害怕死亡的，或許是身處深宮的嬌生慣養讓她不管在任何場合、任何情況都能不假思索地說出心中所想吧。
西曼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高舉手中的酒杯，艾薇那一刻很擔心他會因為過度興奮而摔倒在地。他高聲道︰“陛下萬歲！埃及萬歲！”
可是一秒鐘之後，身體並沒有如她所想的一樣接觸冰冷堅硬的地面，反而落入了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當中，緊接著一聲激烈的怒吼讓她幾乎聾掉︰“奈菲爾塔利！！！”
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塞提一世從嘴邊漸漸扯出了一絲微笑。雖然年事已高，而他依然炯炯有神的雙眼里放出了奇異的光芒。那是一種帶有一點冷酷、一點血腥以及一點邪惡的嘲笑。
“愚蠢的埃及國王，恐怕在我變成碎片之前，你的狂妄就會先給自己築好黃金的墳墓。”
塞提一世宣布馬特浩倪潔茹已經成為比非圖的偏妃之後，埃及的眾臣們臉上都不由得掛上了得意的笑容。他們爭先恐後地想奉上祝福之詞，爛熟于心的大話、套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卻對上了比非圖冷若冰霜的臉，所以只好將這些話語硬生生又吞回了肚子里，全都睜大眼楮屏息觀看事態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你也沒說我一定不能來啊。”艾薇的聲音更小了。
突然，黃金蛇的紅寶石雙眼開始閃起了奇異的光芒。
在另一個方向，艾薇遠遠地看著比非圖，右手緊緊地扣在腰間的布袋上。布袋之中，蛇形的黃金鐲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為首的馬特浩倪潔茹听到埃及王的呼喚，緩緩地將頭抬起來，不屑地說道︰“殺了我。”
她——丟盡了祖國的顏面。
比非圖伸出雙手示意在場的眾人安靜就坐。
“哈哈！”塞提一世非常得意地笑著，“任性的馬特浩倪潔茹啊，為了逃避父親給她的指婚而來到了邊境城市，結果卷入了我們的戰事中，被俘虜了回來。”
那英俊的臉上又看不到一絲表情了。她已經知道他的答案會是什麼了。對于一個古代的君主來說，婚姻只是一種工具，如果一次婚姻能帶來領地、權力、金錢或者氣勢，那麼這次婚姻就是成功的，就是值得的，就是正確的！</div></div>（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