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不錯。”
古書畫修復室里沉寂了片刻，向南輕笑一聲，打破了這沉默，說道，“命紙和畫芯分離得還算徹底，整個過程也很迅速，這麼一來，以後大家在修復古畫的時候，不僅能夠有效提高效率，還能極大地減少古畫受到二次傷害的可能性。”
“老板，這，這也太神了吧？”
于章吉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激動地說道，“我們之前得花一兩天時間才能揭下來的命紙，用上這什麼生物黴制劑，居然只要十分鐘就自動脫落了，這要是傳出去了，那些古書畫修復師還不得開心死了？”
“是啊，這產品簡直就是古書畫修復界的福音。”
康正勇也是輕輕長舒了一口氣，還真別說，這次的演示雖然是他親手操作的，但事實上哪怕到了此刻，他也有點晃不過神來，這玩意兒還真這麼神奇啊，讓文物修復師們頭疼了上千年的揭裱工藝，只需要那麼幾滴生物黴制劑就給解決了？
不過，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康正勇指了指還剩了不少的那盆水，問道，“老師，這添加了生物黴制劑的水還剩下這麼多，能繼續給別的古畫嗎？”
“在一定時間內還是可以的。畢竟里面含有活性黴，一旦活性黴失去了活性，就沒有那種效果了。”
向南笑著點了點頭，轉過頭來，他看了看杭鴻軍和汪曉鷗，一臉嚴肅地叮囑道，
“大家也別太依賴這新產品了，像杭鴻軍和汪曉鷗你們兩個，該練習手工揭裱工藝的，還是得練習，不能因為有了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就把傳統的揭裱工藝給扔下了。這揭裱工藝，雖然過程繁瑣，極耗時間，但卻是磨練耐性和專注力的好辦法。一個沒有耐性，缺乏專注力的文物修復師，那他就不是好的文物修復師，他也沒有能力修復好文物，這一點，你們都要記住。”
杭鴻軍和汪曉鷗听了這話，連連點頭。
事實上，他們兩個也有些臉紅，加入公司到現在也已經有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了。
古陶瓷修復室里，當初跟他們一樣都是普通修復師的覃小天和王民琦，如今都已經成了資深修復師；青銅器修復室里，肖順義和杜子俊、杜子杰比他們來得還要晚，可他們看起來好像也快要晉升資深修復師了。
唯獨他們兩個，到現在依然是普通修復師，這著實有些丟人。
杭鴻軍和汪曉鷗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在暗暗下定了決心，是得再加把勁了，要是今年下半年的文物修復師等級考核還是過不去，那還是干脆一點，自己趕緊走吧，可別留在公司里丟人現眼了。
向南倒是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會讓杭鴻軍和汪曉鷗兩個人想那麼多，看到康正勇已經演示完畢了，他又說道︰“這款新產品現在推出來的是試用裝，還沒有正式推向市場，大家這兩天可以自己用一用，親自感受一下效果如何，到時候小康收集一下大家的反饋意見和建議，然後再發回到金陵研究所那邊去。”
康正勇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老師。”
向南“嗯”了一聲，又隨意掃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古書畫修復室。
……
由于距離金陵的距離不一樣，各個博物館古書畫修復中心收到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試用品的時間也有早有晚，然而，無論時間早晚，試用過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的古書畫修復中心里，感受到的震驚是一樣的，感受到的難以置信也是一樣的。
“天！命紙和畫芯居然自動分離了，那我們當初辛辛苦苦地一點一點把命紙從畫芯背後搓下來，是在做什麼？”
“這向南不愧是天生的文物修復師啊，連這種產品都能研制出來，真是不服不行！”
“先是有畫芯修復液，現在又有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向南這是把古畫修復的難關都給一一攻克了啊！”
“論對古書畫修復界的貢獻，向南是百年以來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華夏古書畫修復第一人，舍向南其誰？”
“……”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華夏各地的博物館里，類似的言論此起彼伏，每一位親眼見證過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神奇功效的文物修復師，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自驚嘆︰
這向南，厲害啊！
……
金陵，文物修復研究所。
窗外依舊是一片烈日炎炎，陽光照在光滑的水泥路面上，像是會發光似的，晃得耀人眼楮；研究所辦公室里，立式櫃機空調“嗡嗡嗡”地運轉著，帶著絲絲白霧的冷氣從葉片下方不停地吹出來，帶著一股涼入心脾的味道，讓屋子里變得舒適宜人。
孫福民坐在辦公桌後邊的椅子上，端起桌上剛泡好的一杯茶，吹了吹被子上面的茶葉，啜飲了一小口，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其實他並不會每天都來研究所這邊盯著，尤其是學校里有課的時候，經常三五天都不會出現，不過這幾天就不一樣了，自從研究所的第二款產品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進行試生產以來，他幾乎每天都會過來一趟，看一看進度。
尤其是當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試用品生產出來後，開始按照之前列的計劃，給各大博物館及文物修復公司郵遞出去以後，他幾乎整天時間都耗在了這里。
沒辦法，誰讓這研究所是他的好學生向南成立的呢？
誰讓向南一時半會兒的，沒辦法回來親自盯著呢？
所以，身為老師，孫福民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去幫向南盯著這一攤子事，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古畫揭展生物黴制劑郵遞出去之後的這幾天時間里，產品的反饋信息迅速傳回來了，快得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好了，產品試用之後，在網上填寫一張《意見反饋表》，然後發電子郵件回來的嗎？
怎麼一個個都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真是一點都不講武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