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高氣爽。
寧初獨自一人在客廳吃著早餐,低頭瀏覽著手機里的新聞,本是喝著牛奶的寧初,在看到某條新聞後,差點沒將牛奶噴出來。
寧初不可置信的看著標題,她沒有看錯吧……tc集團與科那科技宣布將強強聯手,共同打造更優質的直播平台。
寧初專注翻了幾頁,報道已經得到了兩方公司的共同證實,所以這不是虛實報道,而是鐵掙掙的事實,寧初納悶的看著手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寧初還覺得不可思議時候,耀祺給寧初打來電話解釋。
還是要感謝寧初的那一席話,還有那一場突如其來的交通事故,要是沒有這兩者的推動,張耀祺與周學斌還不能和好償。
這邊的電話掛完,周學斌又在社交平台上聯系寧初。
“晚上八點,賞臉來個我的派對嗎?”
寧初還在考慮著,周學斌又回了一條︰“我後天回國,希望你能來。”
周學斌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寧初便回了一個好字。
周學斌知道寧初對他沒意思,可他難得踫上了一個喜歡的女人,縱使知道有被拒絕的風險,可他還是想在回國前爭取一下。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晚上,寧初來到周學斌的私人派對,一屋的帥哥美女,好是奢華。
寧初接過侍應遞過來的香檳,眼球搜索著周學斌的身影,在人群里,寧初一眼便找到了周學斌的身影,而剛好周學斌也向她投來眼光。
周學斌緩步走來,他與寧初輕輕踫杯,“昨晚的事,謝謝你。”
寧初淺笑客套︰“舉手之勞而已。”
周學斌指指外面陽台提議︰“我們出去聊聊吧!”
今天的周學斌比平時更為放得開,估計是醉酒過後,在寧初面前也裝不了深沉,他的話很直接︰“我有國外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個女朋友,不知rica,你是否願意?”
寧初呵呵的一聲笑,回應他的是婉拒︰“我在這里同樣什麼也不缺,此時的我,滿足,安定,詳和。”
周學斌早就猜到這樣的結果,他聳聳肩表示︰“雖然有些失落,不過你能過得幸福,我很高興。”
周學斌伸出一只手,很正經的說︰“很高興認識你。”
寧初輕輕一握,“我也是。”
周學斌指指里面,已是一副好朋友的口吻︰“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他們人特別好。”
寧初還沒有答應,她人就已經被周學斌拖著走了過去。
樓上,還未推開房間的門,寧初便听到里面有稀稀疏疏的談話聲與歡笑聲。
推開房門,寧初隨周學斌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看到寧初的到來,隨即安靜了,而寧初在看到洛唯與甄寧的樣子後,也瞬間不知所措。
太過巧合,周學斌所說的朋友,就是洛唯與甄寧兩人,天大地大,這半年來都不曾相遇過,而如今卻不合時宜的踫面了。
現場氣氛有些尷尬,周學斌也疑惑著看看各人的表情,隨後不確定的問︰“你們該不會是認識吧?”
洛唯摟著他今晚的女伴坐到了沙發上,似用看好戲的口吻︰“今晚精彩咯!”
從洛唯的態度,周學斌不難得知,洛唯與寧初是相識的,當他還在猜測著兩人的關系時,甄寧突然喊了一聲表妹,更讓他更加糊涂。
不管寧初與蘭煜的關系有多緊張,甄寧都不願看到寧初受到傷害,甄走拉起寧初的手往外走,“我們先出先再說。”
這半年來,蘭煜都未提起過寧初,旁人也不敢提,所以,蘭煜對寧初是愛是恨,旁人不得而知。
甄寧推開房門,此刻,時間好像靜止了。
門外站著的人正是蘭煜與他的女伴,他一身寶藍色的西裝,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而他身旁的女生年輕禮貌,樣子很是乖巧。
蘭煜原本還帶點微微弧度的臉,在看到寧初的容貌後,瞬間變得僵硬,或許是相見的方式太過突然,以至兩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現場一度陷入安靜。
兩人均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沒敢插話,現場的氣氛除了尷尬還是尷尬,蘭煜一直處在門外,甄寧與寧初都進退兩難,還是蘭煜身旁的女子幫大伙解了圍,
那女子輕推了一下蘭煜的肩膀,蘭煜才從神游中回來,隨後他摟著那女子坐到了沙發上。
寧初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和蘭煜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見,寧初朝甄寧不自然的一笑,隨後便離開了房間。
周學斌想追出去挽留,卻被蘭煜突兀的丟了一句︰“三缺一,這麻將你還打不打?”
打麻將是假的,不想周學斌追出去才是真的,他蘭煜的女人,就算是離婚了,她也不能成為他兄弟的女人。
會所外,寧初快步的駕車離開,那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她很不喜歡,匆匆回到公寓,洗了一個冷水澡,她需要冷靜,讓冷水將她恢復清醒。
只是今晚的夜,寧初終究是無法冷靜下來,她失眠,而蘭煜也同樣失眠,此夜,兩個人在同一個國度,不同的地方輾轉難眠。
新的一天,艷陽高照,耀祺一大早便送周學斌去機場,而寧初則代表耀祺去tc集團商談合作的事宜。
tc集團一直對外宣稱李梓懷才是老板,而她並不知道蘭煜才是幕後的老板,而同樣,蘭煜也不知道寧初就職于科那公司,兩個混然不知的人,在電梯又來一次不期而遇。
還真是有緣了,到哪都能踫上寧初!
蘭煜與秘書甦菲是在地下停車場搭乘的電梯,而寧初則是從一樓進來的,等電梯打開,寧初正在專心的聊著電話,混然沒發現電梯內兩人異樣的眼光。
昨天的相遇,蘭煜一夜難眠,他剛在電梯里神游的腦子全是寧初的容顏,當電梯門打開時,她一身修身的小西裝,腳踩一雙平底單鞋,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讓蘭煜一度以為是出現幻覺。
電梯里全是她熟悉的聲音,又怎會是幻覺,只是她怎麼會在這里,蘭煜從沒想過,兩人竟然這麼快又相遇了,看著她手里的文件夾,他似乎又找到了答案。
寧初手上文件夾正印著科那兩字,所以她是科那公司的人。
一支鋼筆滾到了蘭煜錚亮的皮鞋邊上,蘭煜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此時的寧初,正用肩膀夾著電話,雙手則忙著翻著文件夾,好像在找一項精確的數據。
寧初並不知道掉了鋼筆,蘭煜也全當看不到,最終是甦菲彎腰將它撿起。
等寧初掛斷電話後,甦菲將手中的鋼筆遞到寧初身邊,寧初在余光中看到她的鋼筆,才冒失的發現她的筆掉了,寧初接過鋼筆,本能就說了一句︰“謝謝。”
只是當寧初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後,她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蘭煜雖然一言未發,還寧初還是隱約能感受到蘭煜對她有我敵意,也是,她這般傷蘭煜,想蘭煜不記恨她比登天還難。
電梯門打開,蘭煜率先走了出去,寧初看著電梯按鈕,她的小心髒又漏了一拍,不會這麼巧吧,蘭煜也來tc集團談工作嗎?
寧初長呼了一口氣,才離開了電梯。
寧初去到前台咨詢︰“您好,我是科那公司那邊的,今天約了你們的市場部經理。”
前台小姐職業化微笑並帶路︰“您好,請您到會議室等候。”
寧初隨前台去到會議室,而蘭煜則在樓上遠遠看著寧初的身影在移動,說好了不要去關注她,可蘭煜怎麼樣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心魔,最後,蘭煜打了電腦,將會議室的監控調了出來。
此時的寧初,正在會議室等候著,她時不時揉揉腦門,似乎睡眠嚴重不足,市場部經理姍姍來遲,寧初掛著商務式的笑容交談。
蘭煜愣愣的看著屏幕,半年不見,寧初好像變化了不少,沒有以往的稜角,更平易近人了些許,蘭煜的指腹觸及她屏幕上臉,她眼清秀,溫婉大方,反正怎麼看怎麼舒服,好似往事被一幕幕勾起,一下子讓蘭煜的思緒飄得很遠。
思量間,會議室里的兩人已經起身握手,看樣子,寧初是要離開了。
寧初的汽車拿去了維修,出行十分的不便,今天又是烈日當頭,寧初在街頭等了幾分鐘,就已經徹底被烤熟了。
寧初用手掌煽著風,滿頭的大汗淋灕讓她十分的難受,此時,出租車沒招來,反倒是招來了一台豪車。
蘭煜搖下車窗,唇角里有些弧度,可語氣又摻雜一些疏離︰“我載你一程。”
寧初摸不清蘭煜對她的態度,昨晚踫面,還有今天的偶遇,蘭煜的態度明顯是對她有介懷的,只是如今的他,似乎又沒什麼敵意。
“上車。”
蘭煜鳴喇叭催促,寧初才從神游中回來,就當是遇到了一位老朋友,寧初是這樣說服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
寧初打破了車內的寂靜︰“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寧初沒敢看蘭煜,她承認,和前夫同坐一車的感覺,心跳有些異常。
蘭煜直勾勾的看著寧初,他沒有回答也沒有開車,直到寧初疑惑的抬頭看他一眼,他才出聲提醒︰“安全帶?”
寧初慌張的系上安全帶,估計是有些緊張,她扣了好幾下才系好安全帶,隨後車子平穩的開在路上,途中安靜到讓人可怕,最終停在了科那公司的樓下,蘭煜才不冷不熱的問︰“你在科那工作?”
寧初點點頭︰“嗯!”
蘭煜抿抿唇,有些不悅︰“為什麼要去科那?”
好奇怪的問題,為什麼寧初不能去科那?
寧初茫然的皺皺眉︰“不為什麼啊!”
寧初的拒絕回答,蘭煜的怒意就更濃了,蘭煜轉身看著寧初,並斬釘截鐵的說︰“從我來到b國,我就頻頻遇到你,我能不能理解,是你的故意安排?”
寧初立刻瞪大雙眼,蘭煜這話是什麼意思,寧初抿抿唇後辯解︰“我沒有。”
這三個字的辯解有些力據不足,寧初又補充︰“我也是昨晚才遇到你,加上今天才不到兩次。”
“是嗎?”蘭煜挑眉冷笑,質疑的味道十分的強烈︰“車牌rmb666,你敢說不是你的汽車?”
那的確是寧初的車牌,所以她沒有反駁,蘭煜話里尖銳︰“第一次相遇是在墓園,你故意騰出位置引我注意,之後又在高架上與我玩汽車追逐,你是想勾起我什麼記憶啊?”
好大的一盤髒水扣下來,寧初壓根就不知道上述的人就是蘭煜,寧初有些無力的看蘭煜一眼,他嘴角諷刺的︰“連續好幾場的不期而遇,這欲擒故縱,你可玩得隨心應手啊!”
寧初擰擰眉頭,本來是想解釋一下,可之後一想,她的解釋有用嗎,無論她說些什麼,都是一句蒼白的台詞,蘭煜是絕對不會相信,在他的心底就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故意安排。
“對不起!”
寧初沉聲說抱歉,當年之事,的確顯他一句對不起。
蘭煜一拳打在握在方向盤,悶聲說︰“你僅僅是欠我一句對不起嗎?”
寧初點點頭,臉部沒什麼情緒問︰“那你要怎樣才消氣。”、
蘭煜毫不猶豫的回答︰“那應該是你死了之後!”
“好!”
寧初就那樣答應了。
寧初的不在乎,反而惹得蘭煜生氣,這種勝利感,蘭煜一點也不暢快,蘭煜盯著寧初的頭頂說︰“如果你向我求饒,我可以讓你活久一點!”
寧初垂著眼簾故意詢問︰“你這話的意思是想我求還是不求呢?”
聰明如她,將問題拋回了蘭煜!
從相遇的這幾天里,蘭煜一直在想,到底怎樣的地獄才適合寧初,思量幾天,終究沒有結果,蘭煜眯著眼回答︰“你的思想,我左右不了,你想求就求?”
寧初今天說話也是十分的直白︰“如果我求了,你就放了我嗎,還是讓我苟延殘喘的活久一點?”
蘭煜耐心不足一揚手,“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你求就求不求就算!”
寧初微微一停頓,隨後抬眸看著蘭煜的眼,彼此的視線在交匯,蘭煜在寧初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想法,過了很久,寧初悠悠的接了一句︰“那我求你讓我再活一個月!”
沉默半晌,蘭煜才擠出一個字︰“好!”
為什麼不求多點呢,明知道蘭煜會答應的,可寧初卻沒有這樣做。
一周之後,蘭煜接到寧初的電話︰“我要跟你談筆生意。”
一小時後,寧初將蘭煜帶到一家醫院,兩人來到了一家重癥室,那是郭林的病房。
寧初目光慈祥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問︰“你還記得他嗎?”
蘭煜微微頷首,那時郭林一臉的活潑靈氣,如今卻一病不起,真讓人看得揪心。
寧初幫郭林蓋好被子,轉身說︰“到樓下的咖啡館,我們坐著聊。”
兩人對坐在咖啡館內,蘭煜側身看著街上的一切,寧初則低頭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半晌,寧初說︰“郭林已經睡了大半年了,如今的情況還不容樂觀!”
蘭煜盯著她的頭頂問︰“所以?”
寧初抬眸,“所以,我放不下他!”
蘭煜能不能理解,寧初這是繞彎向他求饒?
蘭煜眯著眼,語氣有些諷刺︰“這次又想活多久?”
寧初搖搖頭,“我是想和你談筆生意!”
寧初的回答有些超出蘭煜的預期,他還以為寧初是想再活久一點寧初看著蘭煜說︰“我手上有兩家公司的股份,我知道那都是你想要的,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能答應我,將郭林安然的照顧到他生命的盡頭,那些都會是你的!”
蘭煜立刻皺起了眉頭,照顧郭林的人多的是,為什麼要選擇他,就算騰家只剩下老人一個,那至少還有寧赤藍會幫她,讓他照顧郭林,蘭煜著實不懂,疑惑下,蘭煜問︰“為什麼是我?”
寧初笑得淡然,“不為什麼?”
蘭煜喝過一口咖啡,毫不避諱的說出了他的想法︰“這生意穩賺不賠,太過唾手可得的東西,往往都是陷阱。”
“一個死人還怎麼陷害你?”
寧初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試問還能怎樣陷害他。
蘭煜依舊十分的謹慎︰“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寧初賣了一個關子︰“到了時間,我會將一切告訴你的!”
蘭煜窮追不舍︰“什麼時候?”
“等我離開了這個世界後!”
語落,兩人對視,彼此互不躲閃,良久,蘭煜說︰“寧初,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相信你。”
寧初淺笑,“謝謝你!”
至此,兩人再無聯系過,而時間一天天的過,在離約定的一月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周時間。
蘭煜天天在等寧初電話,以為寧初還會再求他,可結果她的電話一直沒有打來。
離婚那時,蘭煜的確恨不得她死,只是如今,寧初的生命握在他手里,反而不舍得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病態?
蘭煜揚手將周躍叫了進來詢問︰“她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周躍坦言︰“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醫院陪郭林,最近這幾天,她經堂去一家福利院,福利院的小孩跟她玩得很愉快。”
蘭煜難以置信的看著周躍並挑眉問︰“就這些嗎?”
周躍點頭,蘭煜薄唇微微挪動,寧初向他求了一個月,僅僅是做這些無關痛癢的事,這著實讓蘭煜一頭霧水,寧初這個人,他終歸還是看不懂!
在倒數的第三天,寧初命人將股份的轉讓書盡數交給了蘭煜。
就是這些財富與權力,讓寧初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蘭煜握在手里感覺沉甸甸的,不知為何,蘭煜心底忽然害怕最後一天的來臨。
只是,那一天還是來了,最後一天的晚上,蘭煜在客廳坐了一晚,一夜未眠,昨晚天又下雨了,猶如離婚前的那一晚,時而刮風時而下雨。
蘭煜低眸看向手表,如今正是早上九點,只剩下最後的十五個小時,可該來的電話依舊沒有打來。
這一刻,蘭煜沒有因為復仇而感到愉悅,反而覺得無比的沉重,這比剛知道寧初背叛那時更沉重!
門鈴聲響起,蘭煜患得患失跑去開門,來者是一名快遞。
“蘭先生,這是您的快遞!”
那是寧初寄給他的包裹,所以蘭煜匆匆的拆開,包裹里只有一封信,拆開,那是她的字。
蘭煜︰
我知道,我欠你無數句對不起。
生命已走到盡頭,再不說怕沒有機會了。
就如那時,我還沒有跟小小煜說一聲再見,他就走了,這令我好遺憾,不過沒關系,今天我便可以去陪他了。
我的人生,犯了太多的錯,但唯一做對的事,便是幫你保住了郭林,我以為,這個秘密會藏一輩子,但我走後,郭林需要一個親人照顧,而那個讓我放心的人便是你。
其實,郭林是你跟洛麗莎的孩子,你看到此頁,應該會感到很意外吧,但那是事實,那一天,我是看到洛麗莎將郭林遺棄在樹林,我才撿回來的,至于,她為什麼會拋棄,我想你應該去追問洛麗莎。
我沒什麼遺願,只願你能將郭林照顧好,也照顧好……自己!
最後的最後,謝謝你!
寧初的每一句話都猶如晴天霹靂,蘭煜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未能消化……他跟寧初有過小孩?郭林是他的小孩?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蘭煜急忙掏出手機給寧初撥去電話,可電話那端是機器冰冷的語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蘭煜焦急的朝周躍打去電話︰“她人如今在哪里?”
“在海邊,已經坐了一晚上!”
蘭煜掛斷電話,匆匆往周躍所說的地方開去。
海邊。
寧初一身白裙赤腳地站在沙灘上,以前小的時候她常常在想,海的那邊便是她的歸屬,如今,也算是夢想成真了。
寧初蹲在地上,單手抓著了一把細沙,五根手指微微張開,手里的細沙隨著微風慢慢消失。
寧初顫抖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寫了一個“煜”字,只是海風一吹,眼前的細沙又恢復了原狀。
緩緩站起,寧初將一頭青絲放下,將它飄散于風中,隨手丟掉了那手中的橡皮圈,然後擠出了一點點微笑,緩慢的向那片憂郁的海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