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你負責學校的保衛工作已經很久了吧。”走在綠蔭蔥蘢的石階小道上,白瀟忽然回頭對身後的崔瑋說道。印象中好像自己剛來學校那會兒,就遇見過崔科長了。
崔瑋稍稍一愣,似是追憶地道︰“是啊,眨眼都過去十幾年了,現在回想起來,時間過的真快啊。”
白瀟點點頭,感興趣地問︰“那當初是你自己應聘過來的,還是上面安排你過來的?”
這一點白瀟其實蠻好奇的。濱河理工大學說大不大,但作為重點大學,全校也有個幾萬人,都是年輕氣盛之輩,自然很容易因各種矛盾而發生打鬧,所以坦白講,平日的保衛工作還是十分艱巨的。而全校那麼多人中,白瀟見到過的御靈者除了崔瑋之外,卻是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說還沒有正面撞上一個。
當然了,若是嚴格按照萬里挑一的比例的話,校內的御靈者本身也就幾個而已,加上白瀟交際圈並不廣,沒有踫到正主也就不足為奇了。
“是我自己過來的,那時候剛剛從部隊退伍回來,家里找人托了點關系,應聘到大學里當保安……那時候的理工大學還只是一所地方合辦的學院呢,規模也沒有現在這麼大。”崔瑋笑了笑說道,臉上不禁帶著幾絲追憶。
那時候的崔瑋還十分年輕,退伍回來的他也不知道該干些什麼,而當時的背景下,各單位往往都比較喜歡招有參軍經歷的人來做保安。于是,崔瑋便經人出主意,來到了大學保衛處當保安,並在之後的道路上,一步步從一個小保安做到了保衛科的科長。
“還真是不容易吶。”听著中年大叔述說著自己的經歷,白瀟心里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誰還不是拼搏出來的呢,只是拼搏的基礎不同,速度也有快有慢罷了。
“當時就是御靈者了吧,組織上沒有另行安排?”
崔瑋搖頭,臉上帶著笑道︰“白隊長,你看我四十老幾了還只是最基礎的築靈境,可想而知資質也是好不了的吧。雖然明面上是個御靈者,但不是特別優秀的,又哪能面面俱到的安排啊,我比常人也就稍稍有點‘能力’,並且比他們多知道了些‘機密’而已。”
“再則,說不定我現在這個保衛科科長的位子,已經是組織上考究之後安排的呢。”
這個崔瑋,倒是灑脫。
白瀟笑了下。
“這麼說,保衛科的科長不一定非得由御靈者擔任?”
“肯定不是,至少我有幾個在其他單位的兄弟,他們就不是御靈者。”
“這樣啊……”
在見到崔瑋這個御靈者擔任著保衛科科長後,白瀟還以為全國所有高校的保衛科或保衛處的負責人都是御靈者呢,現在听他這麼一說,敢情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其實這完全是可以有的嘛,御靈者人數再少,弄些個到高校負責安全工作還是可以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景玉山的山腰處。白瀟停下腳步環顧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已經接近中午,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因而無論是景致還是隱密性都相當不錯的山腰處,此刻倒是沒有野鴛鴦在這里談情說愛。
“老崔,你先在這里守著,後面我自己一個人上去就行了。你記得把路攔住,不要讓其他人上來。”白瀟回頭笑著說道。
“放心,道理我懂,絕不給你拖後腿。”听白瀟如此說,崔瑋當即停下了腳步。之前他已經聯系保衛科安排人手將景玉山底下的入口封鎖,此時再由他親自鎮守關卡,保證沒有任何人能打攪到白隊長辦事。
“嗯,那你注意安全。”白瀟笑了笑,便準備只身上去。
“白隊長也是。”
白瀟當即一笑,這個崔科長這點真是非常好,說話辦事不拖泥帶水,很合白瀟的口味。
想罷,她抬起手揮了下,身形瞬即一閃,下一秒就從綠蔭小道上消失。
崔瑋咋舌視之,雖然覺得自己已經高看這位長得十分漂亮的白隊長了,但從剛才的一幕來看,竟還是遠遠的低估的。心中頓時掀起一股巨浪,也是不得不感慨彼此的差距,當然更多的還是敬佩對方的驚才絕艷。
“真是了不起的小丫頭啊。”他呢喃自語著,從兜里掉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悠然點燃。
白瀟這邊,沒有了崔瑋這個累贅,幾個身閃便來到了涼亭位置。
這里就是她之前經常來吸收靈氣並且學習“知識”的地方,視線朝山下看去,目光透過盎然繁盛的綠葉,恰好可以看到招待所墨藍色的屋檐,而剛才……她也正是覺察到這邊有異樣的狀況的。
人呢?難道自己來晚了一步?
白瀟狐疑地思考著,很快排除了這個想法。
景玉山入口雖多,但一直延伸到這邊的小道卻只有一條,而自己正是一路沿著這條路從下面走上來的,周圍又是灌木交錯,那麼剛才看到的人……要麼是插上翅膀飛了,要麼就是還在更上面。
白瀟覺得在更上面的可能性更大。
當然,到了涼亭這邊,再上去的道路可就沒有之前的路好走了,基本只能算作野路,草間多爬蟲,一般情況下也不大有人走上去。
何況大熱的天,獨自一個人往上面走,怎麼想都是有問題的。
但自己此來正是為了尋找有問題的人,保險起見,白瀟還是決定上去探一探究竟。
嘩,她伸手一揮,一道銳利華光一閃而逝,隨即一根縴細的喬木被她揮手砍斷。白瀟上前將木棍撿了起來,拿在手里掂了掂,滿意地點點頭,便用它撩開周圍綿延過來的雜草。
之後的路有些狹窄了,鋪就的石階戛然而止,完完全全退化成了硬邦邦的泥土路,加上兩側低垂下來的藤蔓擋道,她也要慢慢走才行。
所謂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白瀟做事雖說細膩中透著果決,剛強中透著柔和,為人脾性較為隨和,平日也比較喜歡花花草草,善待可愛多小動物,但對待各種“攔路虎”,向來是秋風掃落葉般干脆利落的。
只見她手起刀落,大刀闊斧,就像一輛坦克般闖進了綠色的大自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