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士走過來，行禮道，“周城主好，在下歸寶，在萬寶樓做事。”
周舒舉了舉手，“有勞歸道友，把那把寒星劍給我看看。”
歸寶點頭，將那把劍取出來遞給周舒，微笑著道，“周城主，拿出來可就要買了，這是萬寶樓的規矩，一直都沒變過。”
周舒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眼，似有怒意，“既是規矩，為何不早說。”
歸寶淡定的道，“以城主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賴賬，能多做一筆生意就做一筆。”
“道友這樣說，我都不知道你算不算奸商了。”
周舒微微搖頭，順手取出一只萬方戒，“東西我收下了，多謝。”
“承惠三十萬仙玉。”
歸寶很快就把萬方戒還回去，緩緩道，“沒有比萬寶樓更講誠信的商家了，這把劍擺在這里上千年無人問津，就是在等到周城主手里的這一天，終于讓它等到了……我有點好奇，周城主只看一眼，就確定了這把劍的價值，難道你看穿了陣法？”
周舒似有所思，“以前沒人看穿過？”
歸寶臉色微變，凝然道，“萬寶樓的護寶陣法都有聖人意志在里面，任何人試圖窺測都會得到警告，也因此，即使有人可以看穿陣法，也沒人會真的去看，周城主是自信能無視聖人麼？”
“警告？”
周舒心神微動，凝目看去，隨即一怔，“真有啊。”
神識剛剛接觸陣法，試圖進入的時候，識海里立刻傳來了聲音，是一段拗口難懂的經文，但其中的聖人意志卻是真真切切的，深藏在道爐里的神魂，都不由自主的輕微的震蕩起來。
收回神識，看到一張詫異的臉。
歸寶疑道，“周城主現在才去試？”
“對。”
周舒點點頭，顯出許多欽佩，“萬寶樓不愧是諸天頂級商家，隨便放一件東西都有聖人看護，難怪能屹立諸天這麼久。”
除了聖人守護，他更訝異的是這種手段。
原理說來不復雜，把物品存放在萬寶樓開闢的空間里，然後通過陣法再拿出來。
和雲頂戒有些類似，外人都可以看到空間里的物品，挑選後再選擇要不要，但和雲頂戒不一樣的是，雲頂戒只能在仙界及周邊使用，畢竟受到仙界和仙路限制，而無念城遠離仙界，竟然還能把物品自如的拿出來，不可思議。
利用這一點來買賣東西，簡直再方便不過，完全不用擔心被人搶走。
雖然從歸寶的話來看，東西只能取出來不能放進去，但也很了不起了，遠遠超出了周舒的能力範圍，周舒利用建木弄的玄黃戒，目前連雲頂戒的展示功能都做不出來，更別說隨意取物了。
而這只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第二個地方更加讓周舒驚訝，因為它不是通過法寶，而是通過陣法做到的。
大多數和空間有關的東西，都要依靠兩種手段來利用空間法則，一是通過法則之力去改變，比如大切割拳等等，二是利用那些具有空間法則特性的物質，也就是儲物戒等等，而不靠這兩種手段來利用空間法則的，周舒之前只見過傳送陣，現在的陣法是第二種。
結合這兩點，再看看萬寶樓主樓和無念城之間的距離，這里的陣法就是超遠程的傳送陣。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作為諸天最老的商家，難道萬寶樓還保存著一些連仙界也不知道的古老技術？
如果林珠的天賦加上這個陣法，會不會讓傳送技術還有仙舒城大進一步呢。
必須要調查清楚。
歸寶也沉默了，因為他同樣很迷惑。
顯然，周舒並沒有看透陣法，這說明護寶陣法沒出問題，但不意味著這件事就沒問題。
沒有看透陣法就毫不猶豫的買下了劍，這是為何？錢多得沒處用了麼，三十萬也不是個小數目，還是有某種特殊手段獲取了劍的信息？
前者就罷了，但如果是後者，對萬寶樓來說，無疑是一個問題，大問題。
必須要弄清楚。
一件看起來很普通的小事，在兩個心機重重的人眼里，就是很棘手的大事。
兩人幾乎同時看向對方，目光相觸，歸寶頓時感覺到了不小壓力，他定了定神，緩緩道，“周城主，你沒看穿陣法，是怎麼知道那把劍的價值的？”
周舒笑了笑，“道友很想知道原因？”
歸寶神色凝然，“是，如果周城主願意說，萬寶樓保證保守秘密，那把劍也免費送與城主。”
周舒笑著搖頭，“送劍就不必了，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你能告訴我，我也會保守秘密，還會無償回答你的問題。”
歸寶眼神微變，“這是交易？”
周舒淡然，“交易也好，交情也罷，互取所得，可能都不吃虧呢。”
歸寶思慮幾息，“周城主想知道什麼事情？”
周舒點點頭，“我想知道，你們是通過什麼手段把寶物隨便拿出來的，沒猜錯的話，這樓里展示的寶物都不在無念城，你們也不可能把真正的寶物放在其他人的仙城里，對罷？”
歸寶笑了起來，“原來周城主是想了解護寶陣法？”
周舒也很坦然，“的確得罪了。”
歸寶輕輕搖頭，嘆道，“說得罪也不至于，向萬寶樓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要這樣就得罪了我們，那萬寶樓就不用再做生意了，但周城主，坦白的說，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哪怕萬寶樓的樓主都回答不出來。”
“嗯？”
周舒緩緩道，“難道你們也不知道陣法的奧秘？”
“沒人能做出這些陣法，都是前輩們留下來的東西，我們只用而已，好在它們不會損壞，至于奧秘什麼的，”歸寶微微一笑，“我可以肯定，就算送周城主幾套完整的，周城主也不可能琢磨出來。”
周舒神色微凝，意識到了什麼，難道關鍵並不在這些陣法上？
怎麼會有十幾萬年都用不壞的陣法？
而且萬寶樓里絕對不缺天才，萬寶樓這麼多年來都掌握不到一點奧秘，那只能說明，關鍵並不在陣法上，陣法可能只起到一個媒介的作用，改變空間的另有其人……
會是什麼呢？
看著歸寶，周舒心神一動，“關鍵是聖人之力，是門口的那塊牌匾？”
歸寶頓了下，嘆道，“周城主的確獨具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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