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既然你決定幫我，那以後我們就站在一起了。”
周舒對著小甦伸出了手，友善的點了點頭。
對于這種不算常見的禮儀，小甦顯然有些不適應，猶豫了一會，才伸手和周舒踫了下。
周舒收回手，暗自嘖嘖，妖族的身體大多數都是冰冷的，魔族則相反，身體和魔血池一樣滾燙，而在小甦身上則是兩者兼有。
小甦則很仔細的看著周舒的神色，她極少和人相觸，敏感得有些過份，看到周舒很淡然，才放下心來。
周舒看了邊上的朵扎一眼，似有所思的道，“小甦，你下手也太快了。”
小甦冷了下來，“你是在責怪我麼？難道你不明白我這是在幫你？如果讓一個真正的魔族知道你要對這里的魔血池不利，他絕不會被你收買或引誘，而你肯定會出事。”
周舒平靜的道，“我知道，只是有點意外。”
小甦猶豫了一下，“再說，他的命本就是我的。”
周舒疑道，“嗯？”
小甦想了想，也不知道為何要解釋，但還是坦率的道，“我救過他四次，每次救了他之後他都說，會用生命來回報我，想拿的時候就可以拿走，所以剛才我就拿走了，而且……之前我提醒過他了。”
周舒平靜的道，“那他不是還欠你三次？”
“不用還了，就算他再活過來，也不會有過去的記憶，魔族就是這樣的，在生死間不斷輪回反復，”她頗顯感慨的道，“如果那時候他還知道欠我，我也不會要了，能夠保存上世記憶的魔族，一般都會成為強者。”
周舒輕輕點著頭，嘴角不知覺間帶出了一抹笑容。
他願意幫助小甦，但是幫助一個嗜殺的小甦，一個不尊重生命的小甦？那會讓他心有芥蒂，現在則是解開了這點芥蒂，心情也舒展了些。
“嘖嘖，沒想到你會為這點小事情在意，真不像一個修行者商人。”
小甦看著周舒輕輕搖頭，但看不出有什麼討厭或鄙夷的情緒，相反還有一絲親近感。
這是之前周舒從未感覺到的。
周舒笑了笑，“你之前看到的修行者商人是怎樣的？”
“自私自利，視其他族為草芥，生死全不……”說了幾句，小甦停下來，冷漠的看著周舒，“閑談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該告訴我，我要怎麼幫你？”
周舒緩聲道，“還要問我？我以為你胸有成竹了。”
小甦冷聲道，“我是有。”
“那你就去做吧，”周舒微微一笑，“對了，這些仙玉給你。”
小甦接過一個皮袋，看了看里面，眉頭一滯，“一萬？”
周舒看著她，“嫌少還是嫌多？”
“少了，剛才明明有十幾萬仙玉的。”
小甦皺了皺眉，“你不是擔心我把仙玉偷走吧？你應該知道我不會那麼做，也做不了，你把仙玉都給我，我就有把握在一個月內幫你找到希山界所有的魔血池信息，嗯，魔兵池也在內。”
周舒搖頭，“這一萬不是用來找魔兵池的，而是幫我找交易渠道，幫我打探好東西。”
小甦有些不解，“啊，我以為你那個商人是掩護用的。”
“你知道是掩護，當然要掩護好，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我不是商人，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我是個商人，一個真正的想賺錢的商人，至于魔兵池，”周舒淡然道，“在這些事做好之後，才可以開始調查，而且時間不是半個月，是三個月，慢工出細活，我也不希望你的匆忙給你和我帶來麻煩。”
他神色嚴厲起來，“小甦，我知道你很出色，也很相信你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而且速度會很快，但我不急，我也不能急，對我來說，這件事可不是一錘子買賣……你要想離開魔界，就必須听我的，把整個過程完美的完成，保證不出現任何紕漏。”
小甦認真听完，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真的很奸猾。”
周舒不覺皺眉，“是聰明。”
小甦也不反駁，手背托著下巴，似有所思，“听你的意思，好像你的目標不止一個希山界？”
“這個，以後你會知道。”
周舒並不解釋，沉聲道，“小甦，你也該告訴我一些事情，是誰限制你離開，他的實力如何，他是怎麼限制你的等等，然後我也要著手準備。”
小甦猶豫了一下，“不用麻煩，只要你破壞了魔血池，他肯定焦頭爛額，來不及看管我，到時我就能走。”
“你現在不想說就算了，下次再說。”
周舒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去，“這段時間我會待在自由交易所，你辦好事情就去那里找我。”
啪。
身後傳來清脆的響聲，像是什麼炸開了。
一股魔氣飄了過來，周舒沒有回頭也能想到，那是朵扎的身體完全碎裂了，自此後，塵歸塵，土歸土，當然，他還是會活過來的，只是那個魔族不可能再有記憶了，嗯，不可能。
平凡的魔族是不可能得到眷顧的。
收回了放在院落外的神識神念，沒有發現異常，而轉過街角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躍入眼簾。
那人顯然也看到了周舒，卻只裝作沒看到，大步往另一邊走去。
周舒幾步追上，平靜的道，“老牛，對吧？”
雖然只看過一次，但卻記得很清楚，那樣的模樣太特別了。
老牛立住了，悶聲道，“什麼事？”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你一直都在這里等朵扎，對不對？”
老牛頓了頓，沒好氣的道，“關你什麼事？”
周舒緩緩道，“那你不用等了。”
“你……你殺了他？”
老牛神色一下變了，盯著周舒，身體緊繃，雙拳緊握，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卻不是殺意。
周舒只做淡然，“不是我。”
“呵，呵呵。”
老牛干笑了兩聲，沒有再看周舒，轉身就走，步伐很大，也很輕松。
周舒突然喊道，“等等。”
老牛回過身，目光停在周舒身上，“你還想說什麼？”
周舒微微一笑，“我只想，朵扎是不是欠你一條命？”
“一條？”老牛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條了，哈哈，”只很快他就收斂了笑容，頗含深意的看了周舒一眼，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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