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不覺而笑，“秦長老，你還真是無恥啊。”
秦風微微搖頭，“宗主說哪里話來，不是宗主自己說要煉的？”
周舒正色道，“在下說的是，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當場煉制出來，現在長老叫我煉制仙靈之氣，就是擺明了不信我說的話，也不信那些材料了？”
“不是老夫不信，實在是關系重大。”
秦風頗顯凝重，“宗主所說的十七種材料，最好的也就是七階燭照鳥，最難得的則是幽熒異蟲，雖然它們也是很稀有的異獸材料，但和仙靈之氣的效果比起來……”
鄭道軒跟著點頭，“是啊，這些材料就能煉制出仙靈之氣，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程天藍頓了頓，“若能做到，那就是巧奪天工，我還真想看看宗主的奇妙手段。”
周舒微微一笑，“此乃仙音書所傳，比天工巧妙也不足為奇。”
此時，泰狼已經走了上來，拱手道，“材料已經準備好，每樣都有數十份，宗主隨時可以煉制，若是爐器或是異火不好，我們再去換，這些東西，都算是送與宗主的。”
秦風正聲道，“請宗主放心，我們絕不會窺探具體過程，更不會去清理剩余材料的多少。”
說著，幾位長老一起轉了過去，表示姿態，神識也全都收了起來。
周舒微微搖頭，他不在意他們的窺探，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窺探到，他唯一擔憂的，就是九重的林清絕。
林清絕的神識，稍微超過他一點。
到底是九重修士，修為高了他足足四重，而且八重和九重的區別，有若天塹，是一個極大的分水嶺，何況還是昆侖修士，在神識方面，周舒能做到和林清絕不相伯仲，已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了。
若是林清絕明白這點，相信他會更為詫異罷。
不過，即便有林清絕在看，周舒也必須煉制了。
周舒總是步步緊逼，一點也不退讓，這樣也未必做得好，而當場煉制出仙靈之氣，更能激發昆侖修士潛在的，讓他們更加貪婪，也願意付出更多的籌碼。
以退為進，好處大于壞處。
“也好。”
周舒點了點頭，淡然道，“如果不當場煉制出來，恐怕你們也不會服氣，便如長老的願。”
幾位長老背身行禮，難掩喜色，“多謝宗主。”
在談判的過程里，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佔據主動。
“秦長老你這一激，真是恰到好處啊。”
“哈哈，那周舒還是嫩了一點，一言之失，不得不同意我們的要求，必須在這里煉制仙靈之氣。”
“我們雖然不看，但林長老卻能全程看到，倒是周舒用了什麼材料，用了多少，用什麼樣的煉制方法和異火，我們都能清楚，就算差了一點，慢慢試也試得出來。”
“那就讓他白來一趟，什麼都沒得到還交出了仙靈之氣，哈哈！”
“會不會太無恥了點？”
“不要亂說，什麼叫白來一趟？不管他交不交易，他都離不開昆侖了。”
秦風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沉聲道，“只是省了我們一些麻煩罷了，也避免他拿假的仙靈之氣出來。”
他們身後的周舒，身前已是豎起了一座道塔。
“他的道塔，似乎有些變化啊？”
“我也察覺到了，和上次交手不一樣，而且不是深淺和顏色的變化，連上面的道紋都不一樣了，難道說，他的道又有進步？這很奇怪啊。”
“不錯，大道基本成形，修士的道塔也不會有太多變化，只是跟著個人的體悟，深淺顏色大小有不同。”
雖然他們說不去窺探，但身後傳來的陣陣毫光，實屬奇異，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去感知。
秦風頗顯凝重，“你們確定，和之前的不一樣？”
“肯定不一樣，”鄭道軒點了點頭，很是疑惑，“這才過了十幾年吧，他究竟修的是什麼道？”
秦風緩緩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特定的道很難有大的變化，而周舒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道塔，是修仙者悟道之後，道之力匯聚之時自然而生。
只有悟道的修士才可能有道塔，每個人形成的道塔都不同，有的尖有的圓，有的黑有的白，但修煉同一種道的修士，比如都修煉拳道的修士，他們的道塔大致上是相同的，尤其是道塔上的道紋，都是拳道之精華所在，就算個人理解有偏差，但對于拳道這種成熟的道來說，道紋不會有什麼改變，頂多就是顏色、大小、外形和深淺的變化。
在玄黃界上，對道塔就是這麼理解的。
此時周舒的道塔，竟然出現了道紋上的變化，的確很不平常。
這點，周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無意中犯了一個錯誤。
這十幾年來，他未曾遇到過對手，自也沒用過道塔，卻不知道自己的道塔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境界。
看著自己的道塔，周舒也不覺暗暗嘆氣，這次是自己疏忽了。
有了真正的傳人，成為了真正的道，又了解了生死法則，融入了諸多法訣——，成長本就是理所當然，這樣大的變化，那些昆侖修士自然也看得出來。
難道，自己修煉的是自己的舒之道，這一點要暴露了？
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舒之道已經成為了真正的道，他便有把握將舒之道繼續下去，只是昆侖如果知道了這點，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是瘋狂的扼殺，還是結善緣？
不能完全預料和控制的事情，總是讓他感覺不適。
鄭道軒急道，“什麼可能？”
秦長老緩緩道，“第一，周舒修煉的是一種沒有成熟，正在成長的新生的道，有可能還是他自己創造的道。”
“這不可能。”
“絕不可能。”
“現在沒有人能創造出新的道，玄黃界連大能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有出現新道的土壤，在閉關前，丁長老曾經推算過無數次，修仙界只有沉淪的道，沒有新生的道。”
“那周舒，怎麼可能創出自己的道？玄黃界沒有這樣的人了。”
眾長老立刻反駁，秦長老也跟著點頭，“老夫也這麼認為，周舒縱然天縱奇才，但還在可理解範圍內，絕不是創道之人，若他真有這份能耐，我們也不可能選擇做他的對手，那麼，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
鄭道軒好奇道，“那是什麼？”
“這道不屬于玄黃界，來自遙遠的外界，甚至就是仙界。”
秦風緩緩道，“只有外界的道出現在玄黃界，才會有這種現象發生，它的道紋，在玄黃界上不一定是真實的體現，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道之精華，還有可能道塔做了特別的偽裝，每次都會變化狀態……這些，都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鄭道軒不覺點頭，“肯定就是這樣了。”
泰狼立刻道，“他的道，是從仙靈之氣里來的，有種能吞噬一切的力量。”
當初和周舒交手的恐懼，似是又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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