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疏影!
“你們對我這麼歡迎?”他嘴上冷哼一聲,繼續朝前走著,巨大的燈光有些晃眼,他卻還是沒有停下。
他不停下,那些鸞也會躲避,用不著他假惺惺的去關心是否受傷了。
見戚槿絲毫不理會,車子已經開了出去,身後傳來一陣咒罵聲。
戚槿得瑟著,繼續朝前開,這一片地方他很熟悉,至少是要比長老會的熟悉上很多。
他們來這的限制很多,而他沒有,那里的生物對他們而言都是麻煩,對他而言卻是用作發泄的最好途徑。
異類,必誅!
他在心中這麼想著,車子也越開越快,兩天不到的時間,路上再沒有阻攔,他到了安家宅子面前。
安笙睡得很甜,這一路上不管是什麼都沒能吵到他,直到跑了近乎兩天的車子停了下來,他才似有所感的摘下了眼罩。
“我們到了?”
“嗯。”
“那我可以下車麼?”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就算是路上醒了,他也不想讓戚槿分心,繼續去睡覺了。
因為他更害怕看到路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一個人臉蜘蛛腿就讓他嚇成那樣子,這要是再來了其他的組合生物,安笙不敢想象。
他的世界觀,不該那麼快就崩塌的,在此之前,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還不想成為怪物。
畢竟,車里已經有一個自稱是怪物的還等著他去救贖的。
“可以。”他揉了揉眼楮,開了車門鎖,安笙下車的時候看著他,“你不下去麼?”
他又回到車上坐著,“我陪你再待一會吧?
路上沒停,應當是很困了。”
“嗯。”他點點頭,朝安笙招招手,靠在他身上慢慢悠悠的睡著了,安笙則在邊上吃著東西補充些體力。
等他酒足飯飽之後,才看到戚槿臉上一臉的憊態,他有些心疼起來,手附在他臉上細細摩挲著。
而後他看見了漫天而來的烏鴉,朝著車子的方向襲擊而來,車門緊閉著。
烏鴉進不來,像是急剎車一般在車子前面堪堪停住了,它們在低空處盤旋著。
嘴里發出絲絲低啞的鳴叫,像是在說著什麼,可是安笙听不懂,他甚至覺得自己應當能听懂這些話的。
烏鴉們走了,戚槿眼楮動了動,就見安笙一臉憂愁的朝車窗外面看著。
“怎麼呢?”戚槿不明所以,“我又沒死!”
他撐了個懶腰坐了起來,看著已經收拾好的車子,“吃完呢?”
“嗯。”
“給我瓶水!”戚槿懶得去找,直接伸手要了,“今天想在哪里過夜?是在屋子里還是在屋子外面?”
“能住在里面麼?”安笙還是有些害怕,“真的不會出現跟外面一樣的生物?”
戚槿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上次來的時候活著的生物沒看到什麼,只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不知道聲音的源頭在哪。
後來你父親說,是祠堂里的井,聲音是從那下面傳出來的。
他說消失的安家人就在那口被封起來的井里,但是他沒有貿然打開,怕出現什麼不好的事。
那些人最後去了哪,他無從得知,我這個外人就更不從得知了。
回來是你要回來的,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事情,你可得想好的。”
“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麼?”
“對。”他篤定的點頭,“會一直陪著你,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信!”安笙拉開車門已經跳了下去,“我們要帶上吃的麼?”
“你上來,我把車子開進去。”
“好新。”他拿手擦拭著屋子的沒個角落,和記憶里的老宅有些相重合。
他跑了幾個院子,嘴里說著這是做什麼的地方,推開門一看全都是正確的,安笙心情在這一刻變得很愉悅。
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樣,他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我就說吧!我沒記錯的,我來的是安家的老宅子。”他憤憤道,“當初姜漁還反駁我,給我說是不可能的。
唉!真的好想給他拍張,拍張照片。”
他拿著相機的手一抖,眼神詫異的看向戚槿,“你,是人還是鬼,他們,是人,還是鬼?”
他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腦海里忽然變得通透起來,身子貼近了戚槿一些。
戚槿被他這舉措弄得莫名其妙的,“你看見什麼呢?”
現在不用安笙多說一句,戚槿也能明白了,相機里沒有他,只有安笙。
安笙驚惶的看他,“我能相信你麼?你是戚槿對不對?
因為不是人,所以照不到你對不對?”
“嗯。”戚槿點點頭,安笙又將鏡頭對準了屋子。
原本安靜的屋子,現在也變得鬧騰起來,屋子里的幾個人正張嘴對著他們說什麼,可是他們什麼都听不見。
只能看見口型,是在對他們說話,因為他們身後沒有人。
“為什麼?”
戚槿見安笙握不住了,幫他拿著相機,“他們是在對你說話麼?”
“是。”安笙說,“我听不大明白,但是好像能懂他們的意思,問我現在是什麼時候,是哪一年。”
“哪一年?”戚槿愣了愣,說出年份的時候中廳里坐著繡花的老奶奶抬起頭來像是有些不相信,戚槿听不懂這種語言便看向安笙。
安笙心里害怕卻硬著頭皮做翻譯,“她說我是安家人,能听懂她在說什麼。
說,讓我去那邊的房子住一晚上,那是留給安家找來人的,說是,能看見,看見一些別樣的東西。”
“沒事。”戚槿在邊上安慰著,“您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為什麼它能拍到您?”而拍不到自己?
他們還算是人麼?戚槿不敢相信。
“她說听不見你在說什麼。”安笙道,“他說你來自三族,只能同族長說話,族長能明白。
族長就在剛才她指給我的屋子。
她說,今天可能出去了,明天早上會回來,其他屋子的人都滿了,住不下我,叫我去族長屋子住一晚。
還說,晚上的時候小點聲音,大家都是要睡覺的。”
戚槿靜靜的听著,他將相機放下了,“再看看?”
“那剛才?”
現在沒了相機的存在安笙也能看見屋子里的老婦人了,“娘,都說了今天天氣不好,您現在怎麼還在繡呢?”
女人看到站在外面的年輕人也不覺得多了陌生人害怕什麼的,領著人就朝前走,“你們跟著我來吧?
是不知道怎麼走對吧?
那邊房子是單獨的,族長住的屋子跟我們這不同,看起來有些簡陋。
他一個人住那!
阿娘說的話,你們晚上記得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