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疏影!
“埋骨之日。”甦二深吸一口氣,鼻子里發出冷氣。
可不正是埋骨之日麼?
滿地爬行的骸骨,螭龍在天上飛著,到處是一片火海,紅色的火焰深處是誰都沒見過的模糊人影
“這匾額我拿著了,其他的你自己搞定吧!”甦二嚴肅起來,警告道,“以後沒事別叫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休息的。”
“我沒想著要來找你。”戚槿頭也不回的走了。
甦二愣在原處,摸著腦袋,越發覺得這些小輩是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這回,靠在牆上的人輪到他了。
他伸出觸摸著那塊匾額,隱約間的一撇就看見附近一個深黑色的影子。
果然如此麼?
他心中一陣了然,冷笑一聲,等影子靠近的時候,樓梯拐角處只剩下一只已經燃盡的煙了。
影子將煙頭撿起來,嗆了口冷氣,肩膀被人按住。
他听見有人在他耳邊說,“這麼喜歡玩神秘,跟我去鬼蜮玩玩可好?”
影子想要走,這一次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逃走都要費力許多。
“別猜了,我不是七門的,是三族甦家。”
還未等反應,連那唯一存在過的煙屁股也沒了。
“姜漁,我讓何彥過來替你,何寒也回來了。”
“寒鴉的事情辦完了?”
許是以前被長老會的追得太緊,稱呼起何寒的時候,就算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是會習慣叫他的代號。
“跟你一樣的事,尸體沒了他還辦什麼。”戚槿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走吧!我送你回家。”
“為什麼?”
剛才的問題戚槿還沒回答他,姜漁是個被迫成長的孩子,長這麼大都是一直被人推著前進的。
他的心態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因此,也更是讓七門其他家族的人願意親近些。
“驗證一些東西?”
“比如?”
“你現在是不是影子的目標,或者說目標換成了我或者是其他人。”
姜漁大膽的走過來,靠近他,在附近嗅了嗅,“那個不是不能亂來的麼?”
“抽煙有害健康?”
“我記得伊森說過,煙是蟲子,你,抽的次數越多,以後就控制不了了。”
“有件事,你或許沒在安笙身上找到答案。”
姜漁疑惑的看著,眼楮在他身上逡巡一周,“他最近很怕你?”
“所以你也就跟著一起怕呢?”戚槿冷笑一聲。
姜漁看了他一眼神色變得陰郁起來,“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最近有大事要發生了。”
“明天吧!鬼手和寒鴉會過來的,鬼手會送你回卜問村,讓你成為祭司。”
“婆婆的事真不是你做的?”
“若是我做的,我現在就不用送你回家去驗證某些東西了。”戚槿長嘆一聲,幫他將帽子戴上,“雖然表面你是年長于我的,但是有些時候,我覺得你更像是我長不大的弟弟。”
“滾!”姜漁推了他一把,“誰是誰弟弟!”
“當我沒說!”他聳了聳肩,“這些尸體,能留給你們的,我想一定是當年誤闖進去的,現在還給你們也沒所謂了,所以干脆就不管了。
你也不用擔心,局里藏著的影子不在少數,若是想,趁著天黑,想看也是看不住的。”
“你能見到影子?”
“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他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就看你敢不敢跟我走了。
我,順帶再給你安心,你家隔壁上下都住著鬼蜮的人。
甦先生安排的。”
听到這話,他臉上的愁容果然是退下去不少。
“我就知道,他是對我最好的。我信你沒騙我!”
戚槿看他這個樣子,開始想要是安笙也能這麼好哄就好了,可惜了,安笙經歷得太多,不像姜漁這一路上都有人遮風擋雨的。
就算姜紙鶴已經死去了,再來一遍,也是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如果,他知道真相了會怎樣呢?
姜紙鳶姜紙鳩剩下的兩姊妹雖然是小祭司,但是卜問卜問著多少也能推演出一個大概的吧!
不然在姜漁面前又怎麼能將這麼一場大戲唱下去?
這麼大一盤大棋,到底是誰在下呢?
“我看到安笙手上的戒指沒了。”快下車的時候姜漁總算是說話了。
今晚的姜漁讓戚槿很不適應,因為太過安靜。
他雖是醫者,但面對活人的時候總是靜不下心來的,只有在冰冷的手術室里待著的時候方能沉著冷靜下來。
先前他一言不發,戚槿更是不好去沒話找話。
現在說了,也到了,他又不想多留。
“我送你上去吧!”他只好這麼說,誰知道還有沒有在前面等著的人呢?
“好。”姜漁打量著四周,等到進了屋子他靠在門上松了口氣。
戚槿反而是更緊張了,直接奔進屋子,翻了一遍到了洗漱間對著鏡子看了起來。
“怎麼呢?”姜漁不明白他神經質的源頭。
他也跟著緊張了一陣子,只不過戚槿好像並沒發現什麼。
“七爺,你真的用不著這樣緊張的,以前他們從沒哪次進到我屋子里,只是在我外出的路上埋伏我。
第一次對我起了一定要我死的殺心,還是上次藏刀將我帶回來的那一次,以前好像就是想拽著我去什麼地方而已。”
“現在他們只想要你死。”
“對。”
“想知道為什麼麼?”
“嗯?你知道?”
“你回去了就能知道了,我不相信那兩位婆婆能沉得住氣不告訴你。
畢竟,現在人都已經去了。”
“你是在說大婆婆?我們現在在說影子的事,跟大婆婆有什麼關系?”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送你回來是在驗證我的猜想。”他靠在窗邊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朝外面看著,嘴里不疾不徐的說著,“安笙手上的戒指,是他自己弄的,連帶著我,現在也成一個人了。
估計是見到另一個我嚇到了,我問過了,當天發生了什麼他記得不是很清楚,看起來是有心理陰影了。
他只記得自己喝醉酒了,犯了犯了糊涂,至于屋子是怎麼毀成那個樣子的他不清楚。”
“不是你”姜漁咽了口唾沫,沒再說下去。
現在屋子里只有兩個人,他才不想惹面前這個精神分裂的患者,雖然以前分裂是因為背上那張會說話的人臉,但現在他看著,似乎也沒怎麼好全乎。
他不想自己的房子也跟井巷一樣被拆。
“一半是他,一半是我。”他深吸一口氣,“這話我也就跟你說了,他想掐死我。”
“”姜漁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你,你瘋了,你不知道你不能出事的麼?
萬一朝著你眼楮來,你到時候怎麼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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