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人，我感覺有些不對。”蕭御凝神感知片刻，對九陽說道。
“怎麼不對？”這段時間九陽一直在蕭御識海之內，集中神魂感知秘境，極少發出指示。
蕭御想了想，說道，“這些能量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強大，但是我卻感覺到一些雷同，好像本來都是絕世天才，卻偏偏將它們以某種固定的模板重鑄，失去了原本的銳氣，而變得有些平庸。”
“哦？”九陽輕閉的雙眼微微一動，“還有什麼？”
蕭御想了想，說道，“如果這里是神魔一戰留下的能量，能夠留存到今天，能量之中理應都蘊藏著至高的法則才對，之前在最外圍吸收的黑冰中，就蘊藏著極強的法則，但是這次重入秘境之後，我所吸收的這些能量中，蘊藏的法則卻近乎沒有。”
九陽自識海之中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中掠過淡淡的笑意，“你說的不錯，我吸收自己本身的能量，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蕭御道，“大仙人，你慧眼所至，遍識周天萬物，如果說是忽略，我倒是不信。”
九陽微微一笑，“原來瞞不過你麼。”
蕭御道，“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實力有所增強，所以能量中所蘊藏的法則對我施加的影響有限，但是一直到九千丈的距離，能量中的法則始終沒有半分變化，所以我才生出疑心。”
“嗯。”九陽點了點頭，“第一次進入秘境時時間倉促，我只是粗略感知到在里面也有我當年逸散的能量，這次進來之後，才開始依次將那些能量吸收，但能量中蘊藏的法則似乎受到了某種制約，失去了本來的靈性，起初我只是存了一點懷疑，直到之前意識到這里能量的變化，才開始認真審視這個問題。”
蕭御皺眉道，“連你能量中的法則都能控制麼……可是為什麼他只控制這些法則，而不將你的能量全部吸收。”
九陽道，“正常情況之下，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本體十分弱小，只能感知里面的法則，卻很難吸收能量。”
蕭御心念一動，如果是這樣，對他們倒是有利，隨即想到未必有這麼簡單，凝神繼續听下去。
“二是他在過往的十萬年中，已經將這些能量盡數吸收，然後又盡數以本身的法則導引出來。”
蕭御一震，這中情況和之間的差別太大了，前者只能領悟法則而本身擁有的能量有限，他尚有一戰之力，如果是後者，那他們的處境就相當不妙了。
誰知道九陽馬上說了句，“以目前的情況看，第二種的可能更大。”
蕭御無語地看著九陽，試探著問道，“大仙人，以你現在的實力，能保我二人無虞嗎？”
他素來遇強則強，但如果果真如九陽所說，那隱藏在秘境之中的，是一個奪天地造化的精靈，根本不是他現在所能抵敵的。
九陽搖了搖頭，“我不能預測他本身的狀態，所以不敢做出保證，不過——”
蕭御听到前面半句，原本先冷了半截，陡然听到有轉機，精神不由得又振奮起來。
“他之所以將這些能量盡數導引出來，除了想要吸引我們前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很難盡數煉化這些能量，所以他看似逆天，實則未必真有逆天之力。”
蕭御皺了皺眉，“大仙人，這句話是不是說的有些太勉強了，如果他能夠將這些能量盡數以自己的法則導引出來，自然是已經將他們盡數煉化了。”
九陽一笑，“你所說的這種煉化，和我說的煉化不盡相同，前者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容器，可以將所有能量納入其中，制定相應的法則，但是能量本身的形態仍然沒有任何改變，甚至有可能這個容器容量有限，只能將一重重能量分別吸收，然後將之前的能量導引出來，再吸收新的能量。”
蕭御隱約明白了三分，“那麼後者呢？”
“後者則是像你那樣，將這些能量連同里面的法則，盡數轉化為自己的力量，並非僅僅以自己的身體為容器，而已以本身的法則煉化它們，融入你自身的氣血之中。”
蕭御撓了撓頭，雖然听得不是很懂，還是依稀明白九陽說的意思，“這麼說，我豈不是比他更強？”
九陽起身，抬首望著蕭御識海上空的金色光芒，緩緩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我又豈會冒這麼大的危險，一定要讓你留在這里。”
微微一頓，九陽繼續說道，“你所修習的無相天書，包容三界萬物，這里能量億萬，填入無相天書之中，卻如泥流入海，縱然他日我重回巔峰，這一點也永遠比不上你。”
九陽一番話說的蕭御心里又突突起來，他一早知道無相天書的強大，九陽的話好像給他解釋了究竟有多強大。
“之前我一直疑惑，為什麼輝光之城高手如雲，數萬年來卻從來沒人發現這個秘境，現在看來是他有意隱藏，直到我們進來，才開啟這道門戶。起初我還在想，他怎麼知道你體內有始源神珠，現在看來他的目的或許未必是神珠碎片，而是你識海之中的無相天書。”
蕭御凜然變色，“他居于莽荒神界秘境之中，對于天書墓中所發生的事情，一直在暗中感知，見我擊破無相天書，才誘使我來到這里，只怕蘭馨兒之所以能夠感知到秘境，也是因為他有意為之。”
“你說的不錯，無相天書才是他最迫切需要的，只要擁有無相天書，就可以在真正意義上將這里所有的能量吸收，然後塑造真身，從此馳騁三界。”
蕭御忽然想起一事，“可是如果是這樣，之前他為什麼會放任我們離開？”
九陽道，“我說過，他對能量的控制有限，連我們現在深處九千丈之地，都沒有發動任何有威脅的攻勢，何況我們還在外圍，再者……他也一定算準了我們還會再回來。”
蕭御點了點頭，九陽所分析的合情入理，仿佛親眼所見，自己雖然同樣有強大的感知，但和九陽相比，終究還是弱了許多。（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