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陵南西面來一支軍隊,根據斥候傳來的信息,這一支軍隊大約四五千人,具體屬于哪一支軍隊,目前還沒有得到詳實的情報,斥候也不敢過于靠近,以免暴露了行蹤。”陵南縣城西南三十七里的一個山坡,金陵步軍當初跟沈言做了同樣的選擇,從陵南城南的羊腸小道繞過陵南,在陵南的西南駐扎下來,造成一個阻斷白蓮教的假象。
陰紹唐最近過的並不順暢,自己雖然是三皇子的舅舅,可是自己也是一個有想法和主張的人,並不是完全的盲目听從三皇子的任何命令。可眼下三皇子卻出了這麼一個昏招,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
皇上和世人又不是傻子,誰不清楚陵南的局面一直都是自己和王天佐在演戲,在這麼下去,三皇子就會失去人心了,而自己待在陵南似乎也變得十分的尷尬。
陰紹唐當初意氣風發的來陵南,不僅僅是沖著沈言跑出來的戰功,更多的是不想讓這個戰功落到別人的手中,所以才會主動請纓前來陵南與王天佐合演這麼一出戲。
陰紹唐一開始的想法是好的,實施起來也是干勁十足,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三皇子屢出昏招,陰紹唐的心逐漸往下沉,尤其是這兩天,陰紹唐听到了金陵步軍中傳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和一些抱怨的聲音,陰紹唐已然感覺到如果還不能快速的解決陵南戰局,估計自己在金陵步軍中的威嚴就會遭受嚴重的挑戰。
陰紹唐雖然是金陵步軍的總兵,然而陰紹唐在金陵步軍中壓根就做不到像沈言在大夏皇家軍中那般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確切的說,金陵步軍內部比較復雜,除了陰紹唐的嫡系親信外,還有其他勢力安插進來的人,這些人雖然表面上對陰紹唐服服帖帖,可這是在順境的情況下,而眼下的金陵步軍在陵南處于一個尷尬的局面,這些人內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想法了。
除了這些不和諧和抱怨的聲音外,陰紹唐也收到了從金陵傳來的一個秘聞,皇上無意中透露只要三皇子選擇壯士斷腕,將會取得儲君位置的第一人選,這個消息對三皇子而言是一個多麼大的沖擊力,陰紹唐不用想也知道。
然而,陰紹唐心中更清楚,這其中隱藏著怎樣的陷阱,不管三皇子做出了怎樣的選擇,三皇子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三皇子選擇放棄王天佐就意味著與世家斷絕了關系,皇上雖然一直致力于打壓世家,可世家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打壓的,經歷了幾百甚至千年的發展,世家暗中積蓄的力量遠遠超過了皇上的相像。
世家選擇改變跟朝廷的關系或者說是策略,只是世家不願意正面硬抗皇上的威嚴,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但是如果因此而小覷了世家的力量,就等同于自掘墳墓,斷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即便三皇子因此而獲得了儲君的位置,這些世家也不會給三皇子任何顏面,暗中一定會進行破壞,甚至損傷三皇子的名望,盡管有一句話說的好,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可是,一旦三皇子做出了放棄世家的選擇來,世家就會覺得三皇子並不是一個最佳的合作對象,即便今後有利益上的合作關系,世家也不會相信。因為世家的尿性是,只有他們放棄別人,不能由別人放棄他們。
陰紹唐心中明白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三皇子心中也明白,可是面對儲君第一人選的這麼一個巨大餡餅,三皇子還真的不一定能扛得住誘惑。
三皇子如果不選擇放棄,就會遭到士林的唾棄,更會遭到皇上的冷眼甚至是冷板凳,這便是三皇子的為難之處。
陰紹唐雖然清楚知道這些,可是自己也想不到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法,所以,自從听到這個秘聞後,陰紹唐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和不安,生怕三皇子選了一個更大的昏招,從而導致了之前的努力和部署全都白費了。
“你認為這是哪一支軍隊?有沒有可能是沈言的人?”陰紹唐正帶著這樣糾結和猶豫的心情,身邊的一名親信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自己的身邊,低聲的向陰紹唐匯報著自己的西面來了一支四五千的軍隊,陰紹唐听完後,眼眸中閃現出一抹濃烈的狐疑,凝神望了身邊的親信一眼,半晌後才開口問道。
“回將軍,按道理而言,西面來的只可能是沈言的軍隊,不過末將听說沈言的軍隊早已突破萬人了,只有四五千人,沈言應該不至于這麼大膽吧。末將倒是听說金陵前軍的兵力差不多只剩下這麼多,會不會是金陵前軍?”親信听到陰紹唐的詢問,眼眸中閃現出一絲沉思,帶著不確定的神色,緩緩說道、
“金陵前軍?”听到親信的回話,陰紹唐的眼眸中陷入了一絲沉思,嘴里輕聲的嘀咕著什麼,隨即臉上閃現出一抹疑惑,緩緩說道、
“金陵前軍確實被打殘了,而且剩下的兵力也確實跟西面來的軍隊的數量相吻合,可本將軍總覺得羅玉輝應該不會這麼做。”
“將軍,此話何解?”听到陰紹唐帶著自信的神色,親信連忙送上一些恭維的話,意圖緩解一下陰紹唐最近一段時間來的壓抑的心情。
“羅玉輝總覺得他出身軍事世家,所以他的骨子里充滿了傲氣,人有傲骨沒關系,但有傲氣只會在關鍵的時候壞事,這不,他腦海中想著畢其功于一役,結果呢,被白蓮教打殘了,要知道金陵前軍的實力比起我金陵步軍來只強不弱,而白蓮教的實力真的要跟金陵前軍抗衡的話,還是不夠看的,可結果就是這樣的出人意料。”陰紹唐听到了親信恭維的話語,心情卻是舒展了一些,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緩緩說道。
“打殘了金陵前軍只會讓羅玉輝感到無比的惱怒,後來听說他跟沈言發生了爭奪兵權的事情,可結果連沈言麾下的將領都沒有擺平,這讓心高氣傲的羅玉輝根本接受不了,所以後來雖然跟著沈言的屁股後面進了相州府。不過,據說羅玉輝待在相州府的校場里幾乎是整日借酒澆愁,更是約束金陵前軍不離開相州府的校場。”陰紹唐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來者有幾分可能是羅玉輝。
“以羅玉輝的性格,他不可能出現在我們的西面,如果他要離開相州府,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傷痕眼將他逐離了相州府。”(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