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北幽王那老小子坑了一把,我也是欲哭無淚,好在紫馨也就是說說而已,沒有深究的意思。
“說吧,你突然過來想干什麼?”
干張了張嘴,我才把話從喉嚨里吐出來。
“那個……你們飄雪谷有酒窖嗎?”
我一問,她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有點奇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找酒喝酒,萬山論劍你還去不去了?”
“我……”
我正想解釋一下,她倒是截口,說話就跟連珠炮似的,絮絮叨叨出來一大串。
“你還不知道吧,娘可是讓我和你一起去萬山看看,要是你去不了,娘多半也是不會讓我去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拜托為我想想好不好,我可是求娘很久才好不容易求來這個機會的……”
“哎!你能等我話說完,再說麼?”
被我抬手示意一下,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還對我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
見她終于把嘴巴閉上了,我頓時感覺這個世界都清靜了許多,這樣的感覺還真是舒暢啊!
“我找酒窖,不是為了喝酒,而是要拿些酒出來用!”
似乎是不太理解,大眼楮看著我眨了眨,她問道︰“你要酒干什麼,除了喝以外,還能干什麼?”
見她居然說出這種話來,我不由腹誹,酒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偏偏只知道喝,你讓我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
“你也不需要問那麼多,等我拿到酒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要酒是干什麼的,不過,飄雪谷真的有酒窖麼?”
很嬌氣地哼了一聲,她的目光斜過來,滿滿的得意神情。
“你知道什麼,我們飄雪谷不只是有酒窖,而且有的還是名酒窖,浮酒,你听說過吧,這酒就是我們飄雪谷出品的,而且只此一家!”
她如此得意的樣子,讓我想笑,我還是沒忍住潑她冷水。
“浮酒是什麼,沒听說過!”
我可沒有撒謊,我又不是酒鬼,自然不會說專門找什麼名酒來喝,那個浮酒什麼,我還真是不知道。
一副眼珠子掉地上的樣子,她直直地看著我,兩只大眼楮狠狠地盯著,似乎要從我的臉上找出端倪來。
我說的是大實話,自然不怕她看出什麼來,僵持了一下子,她終于是放棄了。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連浮酒都不知道!”
“嘿嘿……”
她這話就有些過分了,我不知道浮酒怎麼了,難道說世上的人都應該知道浮酒的存在麼?
話又說回來,听到她說什麼浮酒,而且這酒似乎是什麼非常有名的酒一樣,我心中暗喜。
像老頭子那種大酒鬼,估計最喜歡的就是浮酒這樣的名酒,那麼他用來當引子的酒,就很有可能是浮酒了!
“快,現在能不能帶我去酒窖?”
其實,這話從我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真想抬手把這話堵回去,但說都說出來了,我還能怎麼辦?
對方可是一個大小姐,而我偏偏這樣傻乎乎地要這位大小姐給我帶路,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果不其然,听到我的話後,她臉上的表情登時變得有趣起來,看的我是感覺背上有點發毛。
“李少俠,你這是在求我麼?”
“呵呵……”
我臉上冷笑不止,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開口接她一句話。
她繼續道︰“你笑什麼,我跟你說,求人可不是這麼求的,至少你這樣沒有任何誠意地求我,我是不可能幫你什麼的!”
“不過,要是你可以好好地求求我的話,我說不定一高興,就帶你去了,嘻嘻……”
當听到一個姑娘說高興,不高興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涼透了,更何況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大小姐!
她要是不高興,我就算是跪在她面前求她,把頭磕破,把嘴皮子說破,她不會幫忙的時候依舊是不會幫忙。
如果她高興了,就算我沒有找她幫忙,她也會死乞白賴地貼過來,非要給我幫忙不可。
可惜,高不高興不是由我決定的,也不是由她們自己決定的,而是由她們的心情決定的。
在挺早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姑娘們的心情是絕對沒有辦法琢磨的,它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如果讓她說下去,指不定這丫頭會說出來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我果斷選擇轉移話題。
“紫馨,你要藍染根干什麼?”
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我轉移話題選擇的切入點實在是太好了,一下子就把她的注意力給轉移走了。
“嘻嘻,我已經發現那幅畫中的秘密了,怎麼樣,你想不到吧?”
一臉得意的笑,俏臉都快笑成花了,她非常得意地沖我擺了擺手中剛拿到的藍染根。
見她居然這樣說,我心中頓時興趣起來了,于是問道︰“既然這樣的話,你敢不敢把你發現的秘密說出來?”
“哼,我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小氣啊,說就說!”
听到這種話,我心中頓時感覺奇怪,怎麼,我什麼時候表現得非常小氣麼,應該沒有吧,那她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呢?
滿臉的喜悅,她已經有點忘乎所以的味道,口中道︰“我可告訴你,要不是娘親一直不讓我踫這幅畫,其中的秘密早就被我發現了,不然怎麼會便宜你了!”
“我知道,江湖中有一種畫作,它們與其他的畫作有些不一樣,其他的畫作都是以直觀的形式展現出所要描繪的東西。”
“而那一種特殊的畫作,卻是將需要表現出來的東西完美隱藏起來,覆蓋上其他的形式,讓其他人找不到,這種畫作便是畫中畫!”
“那幅畫,很明顯不具有其他的特征,但其中偏偏藏有無極劍道的心訣,這只能說明這是一幅畫中畫。”
不得不說,她這樣的分析還是挺有道理的,而且她正好和我想到一處了,認為這是一幅畫中畫。
我可是再向北幽王請教之後,才知道江湖上還有畫中畫這樣的說法,而紫馨卻是通過自己的學識與判斷,最後認定這是畫中畫,這樣說來,這丫頭比我強!
想了想,目光又落到她手中的藍染根上,我道︰“即便你知道那是畫中畫,但你找來藍染根,這有什麼用?”
嬉笑一下,她看著我的目光中帶上了不少我不太能看懂的味道。
“你知道什麼,畫中畫會一直在江湖上流傳著,其中的門道相當多。”
“想要將畫中畫上頭的面貌抹去,保留下最完美的本相,需要將這幅畫的一切摸透,最重要的還是搞清楚對方完成畫中畫所使用的引子是什麼。”
“這樣引子相當重要,一旦找錯,極有可能將一幅畫徹底毀掉,沒有再後期修復的可能!”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莫名開始變得輕快起來。
“不過,江湖上可是人才輩出,針對畫中畫,有人想出來一種法子,一種非常極品的法子。”
“但凡遇到畫中畫,只要用出這個法子,就可以在不破壞一切的前提下,獲知畫中畫隱藏的真正東西!”
“而這個法子,我偏偏在閱讀古籍的時候看到了,所以現在也會了!”
有她這樣一說,我倒是有了不少底。
飄雪谷的浮酒是不是畫中畫的引子,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而且只能盡可能往好的方向想。
一旦往壞的方向想,我就沒有勇氣把這幅畫放到浮酒中了,因為這決定了劍帝一脈的傳承能否延續下去,責任太過于重大。
而現在,紫馨的法子倒是送來了福音,在不破壞一切的前提下,我們就可能知道這幅畫下面到底隱藏了什麼,是不是無極劍道?
說好這一點,她繼續在這里準備,搗鼓著藍染根,而我回到那邊去,去取來那幅畫。
可能因為即將揭開謎底,我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許多,等回到紫馨這邊的時候,胸口處還是有點喘。
“你跑這麼急干什麼?”
見她在問無關緊要的問題,我笑著搖搖頭,把一口氣咽下去,再道︰“紫馨,不要多說了,時間緊迫,趕快開始!”
只見她的目光在身前的桌上一掃,似乎已經確定無誤了,藏在裙擺下的縴足緩緩伸出來,穿上白繡鞋。
“好,我們開始!”
從我手中接過畫卷,她將畫卷在桌面上展開,接著就將一層薄薄的白紙鋪在上面。
似乎是事先計算過了的,她鋪上去的白紙和畫卷的大小相當。
鋪完一邊,她將白紙連同畫卷一起掀起來,周身勁力一變,生生將畫卷定在空中,然後將另一張白紙鋪上去。
兩邊弄好,她將平展開的畫卷托到身前的位置,定住,然後從桌上拿來藍染根,掌中化粉,均勻地撒在畫卷的一面白紙上。
做到了這一步,一切還沒完。
感覺她周身的勁力繼續波動著,她一只手緩緩抬起來,飄飄衣袖一揮,整個畫卷就跟著豎起來。
掌中生出柔勁,她輕輕地在畫卷上擊打著,畫卷本身也在緩緩波動著,藍染根的粉末好似開始往其中滲透。
這樣的過程相當緩慢,故而紫馨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狀態不變,而我老老實實地站在邊上看著,目光更是死死盯在另一面的白紙上。
看到紫馨的做法,我也隱約有點明白這樣做是如何獲取畫中畫的了。
等到一切都完成的時候,撒在一面上的藍染根應該會滲透到另一邊去,同時將畫中畫的真容以藍染根的形式展現出來。
過了挺長的時間,我感覺紫馨身上的氣息開始收回去,原本飄在她面前的畫卷也開始緩緩落下,還是如先前一般平展地落到桌面上。
“怎麼樣,好了嗎?”
馬上湊過去,我就這樣對紫馨一問。
她看著我,露出非常明媚的笑臉,還點了點頭,道︰“嘻嘻,有我出馬,還怕會失敗麼,即便這是我第一次做,但也可以將畫中畫的全貌展現出來。”
對她口頭上說出來的話,我都已經听不進去了,目光只盯在畫卷上,盯著那已經變得干淨的一面。
抬起手來,在畫卷上一掀,嘩的一聲,白紙被整個掀起來,而下頭的畫卷如她所說,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有點女孩子故意賣弄的味道,她將那一張白紙往邊上一扔,然後出手如電,將另一面的白紙掀下來。
白紙飛到眼前的瞬間,我看到了藍染根留下的痕跡,不由得心中暗喜,心道,看來這事是成了!
誰知道,等到白紙的全貌展開時,留給我和紫馨的只有傻眼,怎麼會是這樣?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