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酒到酣處,錢恆也從趙不試口中听出來些其他的味道。
借著酒勁兒,錢恆也曾問趙不試,他身為太祖一脈,對于太宗一脈如此糟蹋大宋的江山社稷,又作何感想。
趙不試情緒里,也有著很多不滿,不過趙不試也知道,即便是在有任何不滿,也只能盡自己的所能,盡可能的為大宋的安危保駕護航。
所以趙不試對錢恆的安排,也是十分贊同。
朝中諸多相公,甚至包括趙佶,可能對錢恆都持一種莫名的敵意,但趙不試明白,若真的遇到金兵進攻的時候,能夠挽救大宋的,可能就真的只有錢恆一人了。
早起之後,趙不試陪著錢恆一起登船。
登州已經能夠建造可以海上航行的大船,這十艘巨船,便是登州港建起來的所有新建海船。
前兩天黃裳帶著眾人趕到揚州的時候,趙不試還專門上船,邀請黃裳老先生去府中小住等候錢恆。
無奈黃裳也是不願受拘束,更擔心自己的出現,會牽連到趙不試。所以黃裳老爺子,壓根就沒下船。
跟船而來的陳東也沒下船,就這麼呆在船上,陪著黃裳。
也只有鄧肅,因為和趙不試是故交,在船隊趕到揚州的時候,在趙不試府上住了一夜。
錢恆登船,來在黃裳居住的船艙,躬身一禮。
“學生見過恩師,這幾年來,學生招惹的事端,讓老師您費神了!”
雖然黃裳沒怎麼表示過,可當初錢恆離開壽張縣之後,真正幫忙打理錢恆家產的,正是黃裳,不僅如此,錢恆在轉出壽張的產業之後,黃裳便又去到登州,協助陳東鄧肅坐鎮登州。
听錢恆這麼一說,黃裳一陣哈哈大笑,“恆遠啊,你這話說的假不假?你要是真擔心我為你勞神,那就少做些那種驚天動地的動靜!”
又是一陣寒暄之後,錢恆才回頭,“不試兄,來日方長,有緣再會!”
隨著錢恆一聲令下,船隊起航,順著長江水,從入海口出行,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趕去瓊州赴任。
登船之後,呂紫陌和花想容,也都來在船頭。
久在內陸,哪里有機會透氣散心,即使當初錢恆給她們安排了不少事情做,可有哪里有現在這種舒坦的心境,這也讓兩人也終于有了放飛心情的機會,
梁紅玉則站在兩人身後,不時的回頭瞅一眼,去看正在和黃裳在甲板上談心的錢恆。
黃裳坐在靠椅上,微微IE眯縫著眼楮,享受著小妾在後面敲打著後背,良久,才問道,“恆遠啊,這幾個女孩,你打算怎麼安排?”
錢恆最初時,還真沒想過怎麼安排,不過呂紫陌這正妻的資格,是不會有差錯的。
至于花想容,她自己都主動提到過,就算是給錢恆作妾都心甘情願。
錢恆還是比價尊重大宋這種史實規則的,不過在骨子里,妻妾的規制,是最不尊重女性的體現。
所以錢恆一直都在糾結,該怎麼將三個女孩處置妥當。
看著錢恆在那低著頭,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黃裳呵呵樂起來,“好了,不問你這些,我更關心的,還是你對瓊州的認知,你真以為朝廷在瓊州贈與你十萬頃天地,是再獎勵你麼?”
錢恆微微一笑,“不過是朝中那些佞臣故意針對學生,這些不足為慮,到時候帶了瓊州,我便帶您,找一處宜居的所在,讓您也享受一下沒有寒冬季節的極好所在。”
黃裳麼有理會錢恆對未來的美好描述,眉頭微微皺了下,“朝廷給了你那麼多官階和賞賜,听起來挺好听,更能博得更多人的安心,不過能夠做出這種毒劑的人,整個朝堂,也只有梁師成會這麼安排!”
錢恆顯然有點意外,對于梁師成,只是知道他是北宋六賊子一,至于更細節的東西,因為沒有和梁師成打過交道,所以錢恆對這個家伙了解的不是很多。
不過對于梁師成針對自己的原因,錢恆心里十分清楚。
這時黃裳繼續道,“這梁師成肯定是惦記著替他那個干兒李彥報仇,才會想出這種借助黎峒族民對抗錢恆的念頭,給你個許諾出十萬頃的封地,讓你去主動開墾,可是要開墾出十萬頃的土地,又談何容易,更有黎峒故意為難騷擾,你此去瓊州,處境堪憂啊!”
相對于黃裳的憂慮,鄧肅和陳東幾個人,就顯得輕松了很多。
陪著黃裳聊過之後,便來到一旁的桅桿下,沖鄧肅微微一笑,“志宏,這幾年的感覺如何?”
鄧肅呵呵一樂,“東家,說實在的,若不是後來虞允文過去,我在登州經營咱們的定遠售賣行,都已經快悶死了!”
錢恆也是一笑,“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等我們到了瓊州,有的是讓你不悶的事情做!”
這時,陳東也說道,“志宏兄其實也是听波斯那邊的商人過來,听了不少關于西方的傳說,想要去見識一下!”
陳東這麼一說,錢恆才有點明白,鄧肅之所以跟自己訴苦,完全就是故意的。
這鄧肅,是听了西人的描述,才會對那些未知之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仔細想想,若是安排鄧肅去遠航周游世界,倒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一層,錢恆心情大好起來。
“若是志宏真覺得煩悶,我倒是有個事情,可以讓你大開眼界,你可敢一試?”
錢恆笑眯眯的瞅著鄧肅。
鄧肅看到錢恆這個表情時,心里微微一顫,第一次見到錢恆的時候,就見到過錢恆這個眼神。
顯然,錢恆是想要給他安排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了。
不過鄧肅依然對錢恆的安排,充滿了好奇和希望,“東家,你有什麼安排,盡管說就是!”
錢恆笑了笑,“對于你的安排,我已經想好了,不過還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幫你做好準備,你先安心跟著趕去瓊州,等我這里的準備做好了,自然會明白我讓你去做什麼!”
對于錢恆故弄玄虛,鄧肅也沒有任何脾氣。
而錢恆,則不再繼續跟鄧肅他們閑聊,返回身,回去船艙里,開始勾畫他記憶里的世界地圖。18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