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彥看了眼許摶,才答道,“錢大人,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關鍵時刻,不過吐蕃諸部現在亂成一團卻是真的!”
錢恆有點遺憾的嘆了聲,“雖說時機不錯,可惜我在這邊有點鞭長莫及,尤其是吐蕃西方的回鶻族部,咱們暫時還沒有精力應對,所以,即使現在有實力整合吐蕃諸部,也只能先暫時擱置,只能一點點的收攏其中有潛力的部族!”
劉正彥點點頭,“確實如錢大人所言,我們現在收攏其中的潛力部族,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劉正彥這麼說,錢恆也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錢恆目光落在許摶身上,“公執作何打算?”
許摶呵呵一樂,“屬下明白東家的意圖,如此,屬下便先和劉將軍再去吐蕃,這次倒也不急著召集那些牧民過來這邊,若是時記得當,屬下也會幫著東家試著打開那一路的通道!”
對于錢恆對絲綢之路的執念,許摶要比其他人更清楚,有了足夠的財富,才是做好一切的根基。所以重新開啟絲綢之路,許摶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如此就辛苦公執了!”
劉正彥也說道,“許先生幫了我很大的忙,接下來,就該屬下輔助許先生了,若是能夠走到吐蕃諸部的邊境,倒也可以試著跟回鶻那邊的客商先接觸一下!”
錢恆點頭,算是敲定了吐蕃諸部那邊的事宜。
商定了策略,等許摶和劉正彥離開永樂城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仲夏,此時,牧草肥美,正是放牧戍邊的好時節。
北方楊再興也傳來消息,在兀刺海的邊緣地帶,駐扎下來。並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放牧區域。甚至于,開始在哪里興建新城。
而且,楊再興還傳來一個消息,當初董慶安排在興慶府的人,將安博尚的家眷,也通過渠道,送到了楊再興那邊。另外,信中提及,安博尚的家眷,因為顧忌趙宋,所以便暫時在那邊安置下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已經投靠錢恆的安博尚,卻十分高興。
“錢大人,若是不嫌棄屬下降叛的身份,博尚甘願做大人的家將,為大人的生意保駕護航!”
錢恆哈哈一笑,“如此當然歡迎之至,有安將軍坐鎮兀刺海,也能解決再興帶兵不足的弱勢!”
安博尚算是徹底成了錢恆的家將,因為惦念家眷,也就沒有多留,帶了百人的兵馬,一路趕赴兀刺海。
就在錢恆正春風得意的時候,汴京朝堂之上,再次因為他鬧到不可開交。
一切只因為,西夏的國書,被送到了大宋朝堂之上,尤其是趙佶看到國書之後的沉默,讓朝中所有相公都越發焦躁起來。
朝堂上,趙佶坐在高位,一語不發。
久未露面的老蔡京,都顫巍巍的坐在下首,目光不住的從諸位相公身上掃過。
這種涉及到與西夏邦交的大事,自然不會有其他官員參與,在場每一位,都有著對此事的建議權,當然,除了那位新入朝堂的張叔夜。
張叔夜自從進入朝堂之後,便被封了樞密院副使的官職,並給了樞密直學士身份。做了樞密院的副手,也便有了一個副相的資格,位列朝堂自然也不為過,尤其是自張叔夜加入之後,從未發言過,十足表現出一種只懂得悶頭做事的架勢。
正是因為如此,在場不論是什麼立場的人,都不會對張叔夜有什麼排斥的心思,甚至都在暗中悄悄拉攏張叔夜。
張叔夜也是得了錢恆的授意,加上張叔夜甚至現在的局勢,更不會輕易倒向任何一方,只是靠著各種托詞,應付著諸位相公的橄欖枝。
現在听到西夏特使遞交上來的國書,張叔夜心中也是一驚,他太明白錢恆是個什麼心性的人。正是因為了解,所以張叔夜有點意外,錢恆敢做出如此強勢的姿態,也讓張叔夜的心思沉下來。
是什麼會讓錢恆這麼冒險,莫非局勢比之前想象的還要糟糕?
張叔夜帶著幾分擔憂,默默站在那里,听著朝堂上幾位相公在哪里爭論。
白時中自然不會給錢恆任何好臉色,所以說出話來,直接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錢恆身上。
“官家,這錢恆膽大妄為,為我大宋招惹禍害,尤其是未經樞密院的政令,和官家的旨意,便私自動用兵馬,實在是大逆不道!”
白時中這麼一說,身為領樞密院事的鄭居中也上前叩首,“官家,確實如蒙亨所言,這錢恆實在太過妄為,官家沒有旨意下達,便私用軍馬,尤其是還是涉及到兩國政交的大事,絕不能輕易放過錢恆,臣以為,當把錢恆調回汴京,嚴苛審問!”
已經回京的童貫,更是憤憤不已。
“官家,這錢恆是在當斬,官家下旨吧,臣願前往綏德軍親自捉拿錢恆歸案!”
幾句話下來,便直接給錢恆定了罪名。
唯獨王黼站在那里,一聲不吭。
這時一直微微眯著眼楮的趙佶忽然睜開眼,“誰跟你們說過,錢恆是沒有旨意就發兵的?”
趙佶一句話,所有附議要治罪錢恆的諸位,都是一愣。
童貫更是一臉詫異,“官家,臣掌管樞密院,怎麼沒有見到官家的旨意下去?”
趙佶瞅了眼童貫,沒有理會童貫的詢問,反而岔開話題,“我且問你們,若是有西夏兵將侵擾我大宋邊境,我們邊軍該如何處置?”
趙佶這個問話,讓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就連童貫也有點感覺到,今天的趙佶有點不對勁。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趙佶才又說道,“據我所知,錢恆此去綏德軍,便是駐守邊境的邊軍,手下軍馬遭遇西夏軍馬,若不反擊,又怎麼可能把對方擊潰?”
“可是臣得到的消息,卻是錢恆主動攻擊西夏軍司駐地的?”
趙佶忽然笑起來,“西夏駐軍的地方,原本就是我大宋的疆域,錢恆不過是替我將其收回來,又有何妨?”
趙佶這話一出口,童貫臉色一變。
“可是,臣以為,如此一來,反倒招惹西夏的怒火,實在是不妥,若是西夏兵馬再次攻擊我大宋,我們該當如何?”
趙佶目光中,看向童貫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凌厲,“既然是錢恆惹出來的麻煩,自然由他去解決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