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的武藝精湛,即便只是傳給錢恆幾招花架子,那也是實打實的實戰招式。
尤其是揮劍的速度,更是白世剛所無法匹及的。
白世剛也被錢恆這一劍給嚇到。
匆忙間,就想要避開這一劍,身體迅速後撤。
可這時候,錢恆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白世剛,尤其是錢恆,已經被白世剛視作警示其他人的最好目標,如果不把這家伙給拿下,又怎麼可能震懾其他將士。
雖然只是一把佩劍,可是卻鋒利之極,錢恆只是一揮間,便爆起一團血光,隨著白世剛一聲慘叫,其握著長劍的右臂,被錢恆一劍斬落。
所有人都呆住,誰都沒有想到,錢恆會直接斬掉白世剛的胳膊。
要知道,身有殘疾,是根本無法在軍中生存的,即便是廂軍中那些被收容進來的流民,也至少是四肢健全才行。就更不要說身居要職的虞侯了。
豈止是在場諸位將士,點將台上,高俅將這一幕看得真切。
當看到白世剛手臂落地的那一瞬間,高俅的臉都白了。
這會兒,高俅有點後悔,悔不該讓錢恆過來校場指點訓練將士。
如果錢恆不來,大不了訓練出來的精兵少一些罷了,至少自己那一隊親衛還能拿出來搪塞當今官家,可錢恆現在把一名虞侯砍掉了手臂,這麻煩可就大了。
高俅後悔,卻也沒有直接表明態度,繼續待在台上,想看看錢恆接下來怎麼處置。
此時的錢恆,也沒想到這白世剛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只是一個照面,居然就被斬落手臂,錢恆一皺眉,大聲喝問道,“你們軍中的刀傷藥和高度酒呢?還不趕快取來?”
錢恆說到這,又追著叮囑了一句,“還有,取幾根針線來!”
雖說有很多禁軍軍士,對錢恆的出現並不感冒,可就剛才那一下,已經足以震懾到絕大多數。
當然有人听到錢恆吩咐,第一時間跑去取針線和刀傷藥。
手臂被砍掉的白世剛,這會兒疼得已經滿地打滾。
再想想西軍中那些軍士,受傷後堅強淡定的神態,錢恆心里不禁多了幾分不屑。
心里雖然瞧不起這白世剛,可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白世剛因為流血過多死掉。
砍掉對方一只手臂,可以說是軍法處置,即使過分了點,也能說得過去,要是人死了,麻煩就有點大了。
眼看著就要參加省試,錢恆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兒,影響到自己的前程。
錢恆一揮手,招呼過來兩名將士,讓人將不斷翻滾慘嚎的白世剛按住,錢恆直接伸出手,一把掐住腋窩位置的血管根部,盡量將血流止住。
而此時,錢恆這會兒才有功夫抬頭看了眼高俅。
此時高俅的態度,讓錢恆意識到,高俅這家伙確實不是個東西,尤其是現在,居然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如果不是為了兌現自己的承諾,錢恆甚至會直接掉頭走人。
時間不大,取刀傷藥的軍士跑回來。
錢恆接過東西,沒急著上藥,而是先用酒把白世剛的傷口擦拭了一遍。
白世剛剛才翻滾的時候,傷口位置早就沾滿了泥土,被鮮血糊成了一團污泥。
用白酒清洗傷口,痛楚刺激的白世剛徹底昏死過去。
等到把傷口清洗干淨,錢恆這會兒也已經把針線準備好。
其實在砍掉白世剛手臂的那一刻,錢恆就知道,這條手臂已經接不回去了。
畢竟這里沒有那種做血管恢復手術的條件,所以,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傷口縫死,讓傷口不再流血。
看著針線穿過白世剛傷口位置的皮肉,周圍的禁軍將士,一個個倒吸著冷氣。
“錢大人這招夠狠啊!”
“確實,真狠啊!”
“切,你們知道什麼?錢大人這是在救他,如果放任不管,傷口流血都能夠讓虞侯大人死掉的!”
“可是這傷口本就是錢大人砍出來的啊?”
周圍的低聲議論,並沒有影響錢恆的手術水平發揮。
很快便將傷口縫合,吩咐人,把昏迷的白世剛抬下去,至于後續如何處置,就看高俅怎麼安排了。
從白世剛被砍掉胳膊,到抬走白世剛,一直有一個家伙,忙前忙後。
直到目送白世剛被抬走,錢恆才把目光落在身側的這個家伙身上。
“你是那位?”
“侍衛步兵司都指揮使牛三起,見過錢大人!”
牛三起沖錢恆深深一禮,眼神里多了幾分鄭重。
錢恆記得這個家伙,剛才自己還在台上的時候,這家伙就一副淡然之極的表情,用那種事不關己的姿態,站在一旁看熱鬧。
不過當自己斬掉白世剛的胳膊之後,這牛三起的態度明顯有了巨大的變化。至少,在錢恆給白世剛止血的時候,牛三起一直在一旁幫忙。
“你就是牛三起?”
錢恆听高俅提及過這個家伙。
听錢恆的語氣不善,牛三起急忙低下頭,十分謙卑的弓著腰,“錢大人,不是我不想听從您的指揮,實在是,是剛才那個白世剛要我們不要理會您的指示啊!”
錢恆眉頭一動,瞅了眼周圍幾個貌似有些品級的將官。
那幾個家伙連連點頭附和,顯然都十分贊同牛三起的這個說法。
錢恆並不會相信,只有白世剛一個人跟自己叫板,不過剛才那一招,也確實起到了殺雞駭猴的效果,既然跟前這些將官不敢再跟自己唱反調,錢恆自然不會多追究什麼。
所以錢恆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那好,既然諸位將軍都願意听從本官的指揮,那就準備領取訓練任務吧!”
“末將領命!”
幾名將官同時大聲應道。
見到錢恆把下面的狀況搞定,高俅才慢悠悠從點將台上下來。
“錢大人,不愧是官家看重的後起之秀,就連這些家伙,都能處置的如此干淨利落!高某佩服!”
別看高俅之前對錢恆表現的如兄弟一般親近,可是當看到錢恆居然輕松就把自己都無法搞掂的這些家伙拿下,高俅不禁升起一種嫉妒的心思。
甚至于,高俅已經將錢恆視作了他在趙佶跟前爭寵的最大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