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天宮之中的所有仙者皆是那般冷若冰霜、毫無情意可講。
那些心中仍舊對凡塵俗世存有眷戀不舍之情的飛升之人,往往都留在了凡間。
長此以往下來,這座天宮漸漸變成了一個猶如牢籠般令人窒息的所在。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它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刻刀。
悄然無聲地雕琢著仙者們的心思意念以及堅定的信仰。
在我的傳統觀念和固有認知里。
那些歷經千辛萬苦、最終得道成仙的人理應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
因此,當我得知太奶奶明明已經位列仙班後,覺得這天宮無趣至極。
卻沒有返回涂山安享寧靜時光時,心中不禁涌起強烈的好奇心。
于是,我滿懷疑惑地向太奶奶詢問其中緣由。
然而,太奶奶給出的答案卻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令我瞠目結舌、驚愕萬分。
原來,並非所有的仙人都能隨心所欲地涉足塵世凡間。
除非具備像西王母那般超凡脫俗的強大實力,並且坐擁屬于自己的一方領地。
否則普通的仙家根本無法輕易踏足人間。
至于太奶奶想要重返涂山,更是難上加難。
因為這無異于公然挑釁天宮的權威。
狠狠地打了天宮一記響亮的耳光。
听聞有一位實力可觀的仙者為了能重回凡塵生活。
不惜以仙身入輪回。
受盡人間八苦後方能自由。
在他之前也有一些以妖身修成正果的仙者試圖重回凡間。
但最終都沒了消息。
就連天宮那些位列仙班的銘牌上都沒了他們的姓名。
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面對如此嚴苛的限制和約束,太奶奶別無他法。
要麼只能在凡塵之中尋覓一處偏僻幽靜且鮮為人知的角落隱匿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與置身于那冷冰冰、毫無生氣的天宮相比。
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
太奶奶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孤獨寂寥的神仙生活。
不過,即便如此,太奶奶偶爾還是會前往西王母處小聚一番。
兩人一同品嘗著珍貴稀有的仙釀美酒,然後在醉意朦朧間酣然入睡。
往往一覺醒來,已然過去了數百甚至上千個年頭。
就這樣,她們依靠這種方式來消磨那漫長而又百無聊賴的悠悠歲月。
說起太奶奶與西王母的緣分,可謂是妙不可言。
據說,當初西王母座下有一只白澤神獸歷經磨難終于修煉有成。
就在將這只白澤送往天宮之時,機緣巧合之下。
恰巧踫到了當時仍對天宮充滿無限好奇、正四下張望的太奶奶。
正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兩人甫一見面,便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迅速熟絡起來。
並從此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太奶奶即便身處九天之上,依然能夠洞悉我們涂山發生的每一件事情。
我所遭遇的那場精心設計的騙局以及隨之而來的無盡苦楚。
又怎能逃過她的雙眼。、
她深知,以我倔強不屈的心性。
定然不會甘心默默承受這般屈辱,心甘情願地咽下這個啞巴虧。
她忍不住感嘆,我的性情倒還真有那麼幾分像往昔年輕時候的她。
說起那只神獸白澤。
正是當年太奶奶與西王母初次相見之時遇見的那只。
那只白澤就靜靜地站立在西王母的身旁,宛如忠誠的護衛。
這是太奶奶沒能想到的。
畢竟所有白澤神獸長得一般無二。
當時她也沒能認出來。
還是後來與西王母暢飲時才得知了犯下大錯試圖瞞天過海的便是那只白澤。
仙與妖之間畢竟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猶如一堵無形的高牆將兩者分隔開來。
盡管心中充滿了憤恨和不甘,但我若要討回屬于自己的公道。
唯一的途徑就是修煉成仙,成就正果。
就這樣,太奶奶在這片天宮之中默默地等待著我,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因為她心里清楚得很,我在凡塵俗世里有著割舍不下的至親至愛之人。
還有那些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
對于我來說,舍棄人間的種種情感羈絆。
以仙人之軀入駐這清冷孤寂的天宮,實在是太過艱難的抉擇。
正因如此,如果我想要踏入此地,尋回那份被踐踏的公平正義。
就必須依靠一個能夠自由穿梭于天宮內外的人引領方可成行。
而這個人,便是西王母。
如今我來到她身邊,她傾訴完這些年的心酸與苦楚之後。
便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孩子啊,其實老身原本打算親自出手幫你解決此事。”
“只是後來仔細思量一番,覺得天道未必不知這其中的曲折原委。”
“但奇怪的是,它卻遲遲未曾對白澤施加任何懲罰。”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說罷,太奶奶轉身拉起我的手,緩緩朝著白澤的居所走去……
或許正如西王母曾經同她深入探討過的那樣。
冥冥之中一切皆由上蒼注定。
而屬于我的那份因果。
終究還是需要靠我親自去揭開這層神秘面紗。
一路走來,我目不暇接地欣賞著這座尚未仔細觀摩過的天宮。
它仿佛無邊無際一般,無論視線延伸至何處。
所見皆是仙霧縹緲、雲蒸霞蔚之景。
四周彌漫著絲絲縷縷清冷的氣息,沁人心脾卻又令人心生敬畏。
除了我和太奶奶之外,目力所及之處竟看不到其他仙者的身影。
想必他們大都隱匿于各自的居所內,潛心修行以提升自身的道行。
沒過多久,我們便來到了此前西王母特意為太奶奶指明道路的一間屋子前。
這間屋子看上去頗有幾分眼熟。
竟與我和白澤姐姐在西海仙境時被關押的那間有著相似之處。
隨後,太奶奶小心翼翼地將我拉到她的身後。
那動作帶著明顯的保護之意。
緊接著,只見她抬起手輕輕叩響了眼前的大門。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始終毫無動靜。
遲遲不見有人前來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