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毫無生氣地盯著前方,看上去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再仔細觀察一下,發現這只硨磲的裙邊呈現出一種暗紫色。
這種詭異的色彩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滲人。
直叫人心里頭一陣陣地發毛。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場景後。
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前天晚上吃過的那些美味可口的貝殼來。
但此時此刻。
那些曾經令我回味無窮的美食似乎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這只硨磲的身體顏色幾乎與布滿泥沙的底部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珍珠刻意去清理周圍的泥沙。
恐怕很難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而在這座宮殿之中,顯然還有許多其他由珍珠精心豢養的硨磲。
平日里,珍珠會定時喂養這些硨磲。
作為回報,它們則會為珍珠源源不斷地提供制作首飾所需的珍貴原材料。
扶朔的雙眸之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那無盡的恨意仿佛能夠穿透一切障礙。
直直地射向手中那團碩大無比、令人作嘔的軟肉。
就是這可惡的家伙,殘忍地傷害了養父母視若珍寶的孩子。
然而,此時此刻的扶朔心里非常清楚。
以自己目前的修為不足以對這只活了許久的硨磲為所欲為。
似乎是察覺到了扶朔實力上的不足。
那團軟肉開始不安分起來。
不停地扭動著身體,就像一條貪婪的巨蟒。
企圖一口吞下扶朔緊握住它的那只手。
但扶朔從始至終都不是孤身一人。
眼看著情況愈發危急,一旁的涂山淮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如閃電般迅速沖到近前。
飛起一腳狠狠地踩踏在硨磲龐大的身軀之上。
伴隨著涂山淮腳尖持續不斷地用力摩擦地面。
那硨磲發出一陣又一陣沉悶而淒厲的慘叫。
起初還只是痛苦的哀嚎,但很快便轉變成了驚恐萬分的求饒之聲。
與此同時,那張一直隱匿不見的猙獰大口突然張開。
從里面源源不斷地噴出一團又一團奇異的光圈。
站在不遠處的司淵凝視著那些光圈。
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漸漸泛起絲絲寒意。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這些光圈竟然是多年來被硨磲無情吞食掉的人類魂魄。
可以想象得到。
那些可憐之人的肉身恐怕早已在這怪物的腹中化作一灘血水。
被徹底消化得無影無蹤。
“絕對不能讓這東西繼續存在于世。”
珍珠面色冷峻地說道,聲音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她深知這硨磲不僅擁有掀起驚濤駭浪將無辜之人卷入其中的可怕能力。
更是以人類作為食物來提升自身修為。
如果放任不管,必將釀成更大的災禍。
有了涂山淮將那只硨磲徹底鉗制住。
扶朔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它的手臂瞬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竟然化作了一對鋒利至極、寒光閃閃的魚鰭。
這魚鰭猶如無堅不摧的利刃,每一次揮動都帶起凌厲的風聲和破空之聲。
它們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劃過那只巨大硨磲柔軟的身軀。
魚鰭從它的身軀狠狠穿透直至地面。
發出令人膽寒的摩擦聲和撞擊聲。
扶朔此時已然陷入癲狂狀態,他心中只有對那只硨磲的無盡憎恨。
雙眼布滿血絲,理智早已蕩然無存。
他揮舞著魚鰭,瘋狂地攻擊著硨磲。
似乎真的想要將其切成薄片,如同廚師切割魚肉準備擺盤一樣。
一旁的小六被眼前這血腥而殘忍的場景嚇得花容失色。
她趕緊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眼楮,不敢再看一眼。
然而,盡管內心充滿恐懼,她卻仍忍不住從手指縫里偷看。
並時不時地為扶朔大聲叫好助威。
沒過多久。
那心懷不軌的硨磲就在扶朔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變得支離破碎。
它的身體被切割成了無數片薄薄的肉片,散落一地。
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而那顆珍貴的內丹。
則孤零零地滾落在血泊之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扶朔絲毫沒有猶豫,一個箭步沖上前去。
伸手一把抓起那顆內丹,然後用力一握。
只听“ 嚓”一聲脆響,內丹瞬間被捏得粉碎。
隨著內丹的碎裂,一股強大的能量猛然爆發開來。
但扶朔卻全然不顧,任由那股能量沖擊著自己的身體。
直到此刻,扶朔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怒和仇恨才終于得到徹底宣泄。
他像是突然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的司淵迅速行動起來。
只見他輕揮衣袖,施展法術。
將那些剛剛從硨磲口中吐出的魂魄一一收入囊中。
這些魂魄都是之前被硨磲吞噬的無辜生命。
如今總算重獲自由。
收完魂魄後,司淵轉頭看向眾人說道。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必須盡快趕回地府,讓那孩子的魂魄能夠受到陰氣的滋養,早日轉世輪回。”
“嗯。”珍珠點了點頭。
表示這里的殘局交與她來處理。
涂山淮扶起疲憊不堪的扶朔,與我們一同踏上了歸程。
當雙腳踏踏實實踏上岸的時候,涂山淮突然一拍腦袋。
“海珠還在我們身上。”
就在這時,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安安靜靜躺在我們胸口處的海珠,仿佛突然間有了生命。
一顆顆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似的。
爭先恐後地朝著大海的方向飛奔而去。
隱隱約約之間,從遙遠的海面上傳來了珍珠那清脆悅耳的聲音。
“別擔心,它們會自己回來的。”
听聞此言,眾人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于是他們放心地轉身返回地府。
對于扶朔來說,這可是他生平頭一遭踏入閻羅殿。
只見他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也顯得有些迷離恍惚。
好像是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面被重新喚醒,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位故人。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
然後極其小心謹慎地從懷中掏出那個孩子的魂魄。
輕柔地遞到了君南燭的手上。
此時此刻的君南燭,看上去同樣是一臉的倦容。
整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