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盡情享受它外表呈現出來的美好,那麼就必須坦然接受其內在隱藏著的陰暗與骯髒。”
每一個地方都會存在一些不完美之處。
就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即便光芒璀璨,也難免會有幾顆稍顯黯淡。
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奔赴那些地方。
俗話說得好,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有多疼。
當听聞他人遭遇不幸時,人們往往只會唏噓感嘆一陣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事情漸漸被淡忘在記憶的角落。
而當這一批惡魔終于得以伏法之後,卻依舊會有新的人墮落成下一批惡魔。
人生于世間,所追逐的無外乎金錢與欲望這兩樣東西罷了。
總有那麼一部分人,甘願冒著巨大的風險。
甚至不惜踐踏道德底線,只為了能夠滿足自身那無盡的私欲。
這場原本充滿期待的旅行,到頭來終究還是未能盡如人意。
于是乎,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我們最終決定在次日一大早便啟程離開此地。
可誰能想到,就在第二天清晨。
當我們三個人圍坐在一起,正熱烈地商討著接下來究竟該前往何方之際。
司淵突然將他手機中的訂票頁面無奈的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想來大概是由于昨夜那場引起軒然大波的輿論事件。
今日選擇離開這里的人數多得令人咋舌。
在這樣一個風口浪尖之時,每個人都惶恐不安。
深怕那些窮凶極惡的惡魔會將目光瞄準自己或是自己的家人。
因此,眾人爭先恐後地想要逃離這片曾經寧靜祥和如今卻危機四伏的海島。
以及與之相鄰的廣袤陸地。
就連機場也不得不緊急采取措施來疏散擁擠不堪的人群。
就連離島的船,都是爆滿。
既然情況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那我們也別無選擇,只能先返回地府再說了。
反正對于我們來說,這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罷了。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迅速地整理好了行李物品,並辦理了退房手續。
然後,就跟隨著君南燭與甦若一同踏上了回地府的路。
回到地府後才恍然意識到,這里並沒有為涂山淮準備的住所。
無奈之下,司淵只得命令手下之人趕緊將偏殿打掃清理一番,以供涂山淮暫時居住。
要知道,自從先前將涂山芷囚禁于偏殿的密室之中。
但後來她卻成功地擺脫了肉身束縛逃之夭夭以後。
這座偏殿就逐漸變得荒廢不堪塵土飛揚。
最終淪為了一個堆滿雜物的房間。
然而,涂山淮對此似乎並不在意。
他大大咧咧地走進打掃完的偏殿,就像進入自己家里一樣。
便自顧自地躺了下來。
緊接著,他隨口向我們丟下一句話︰“去哪兒記得叫我。”
說完這句話,他便用被子蒙住腦袋,呼呼大睡起來。
顯然,這幾日的奔波勞碌讓他疲憊至極。
而我的屁股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在椅子上坐穩當。
就被司淵急匆匆地拉住胳膊,一路來到了閻羅殿。
一路上我的心里直犯嘀咕,完全不知道君南燭究竟找我們所為何事。
明明才分別不過一小會兒。
等終于抵達閻羅殿時,只見君南燭正滿臉嚴肅神情凝重地對著我開口道。
“關于你之前提到的那件事情……恐怕現在沒辦法做到了。”
听到這話,我瞬間愣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壓根兒就想不起自己曾經囑咐過他去辦什麼樣的事情。
于是,我只能將充滿好奇和疑問的目光投向君南燭。
等待著他的解釋。
君南燭無奈地嘆了口氣。
緩緩將手伸進袖口,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女孩的魂魄。
他凝視著手中那縷微弱的光芒,思緒頗多。
哦,我想起來了。
原來是托夢的事啊…
但…不過只是讓她的魂魄進入其親人的夢境罷了。
對于閻君而言,應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除非…
我繼而抬眸注視著君南燭,眼神里帶著些許試探的意味。
君南燭並沒有立刻回答我,他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只見他微微眯起雙眸,目光閃爍不定。
片刻之後,他終于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沉重的動作仿佛承載著千鈞之力,無疑是對我心中猜想的一種默認。
緊接著,君南燭喚來了黑白無常。
伴隨著一陣陰森的風聲,黑白無常如鬼魅般出現在我們面前。
只是…在他們身後竟然還緊跟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
那少年面容憔悴,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看上去十分淒慘可憐。
看到眼前這一幕,雖做了些許心理準備,還是覺得悲從中來。
原本應該陰陽永隔的兩姐弟竟會在這閻羅殿中重逢。
而且是以如此悲涼的亡魂模樣。
此刻,女孩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顫抖著雙腿,步履蹣跚地向前挪動著。
每一步都顯得那樣艱難而又遲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整個閻羅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短暫的沉默過後,女孩終于走到了那抹魂魄跟前。
她伸出雙手,輕輕地觸摸著對方。
當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時,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與此同時,男孩也激動得渾身發抖。
兩人再也無法抑制內心洶涌澎湃的情感,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仿佛在遺憾活著時沒能好好告別。
剎那間,哭聲回蕩在閻羅殿內。
此起彼伏,猶如一首悲愴的樂章。
那哭聲中飽含著無盡的思念與痛苦。
使得整個大殿都彌漫著一股令人心碎的苦澀氣息。
此時兩姐弟的身形開始漸漸扭曲變形。
最終恢復成了他們死去之時那慘不忍睹的模樣。
二人相顧無言。
明明那漫長而又苦澀的日子眼看著就要熬出頭了。
然而等待著他們的竟然是更為淒慘悲涼的結局。
望著眼前的一幕,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懊悔。
對于那些罪魁禍首,我下手還是太輕了。
君南燭似乎也無法忍心目睹如此殘酷的場景。
只見他微微地將頭瞥向一側。
然後用輕柔的聲音向黑白無常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