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顆小小的心髒依然在極其微弱地跳動著。
我冷漠地看著那顆仍在苟延殘喘的心髒。
伸手一把將其抓在了手中,然後五指慢慢收攏。
直至將其徹底捏成一團血肉模糊的殘渣。
最後,我的視線落在了那兩顆從眼眶中滾落至地面的眼珠子上面。
它們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帶著一種死不瞑目的怨恨與不甘。
就在這一刻。
我心中積聚的憤恨終于得到了釋放和宣泄。
那種暢快淋灕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在這期間,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偶然甦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楮看到我的時候。
目光先是落在了我渾身鮮血的身上。
隨後又掃過滿地的血腥和混亂不堪的場景。
以及那只大黑耗子。
他顯然被嚇得不輕,嘴里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也許是因為過度驚嚇,僅僅這麼一眼之後,他就再次昏厥了過去。
隨著這只可惡的大黑耗子生命的終結。
一直籠罩並隱匿著我氣息的結界也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悄然消散無蹤。
沒過多久,司淵他們一行人憑借著對我氣息殘留的敏銳感知,迅速地找到了我的所在地。
當涂山淮踏入房門,看清屋內狀況的那一刻。
他那雙原本還算平靜的眼眸瞬間瞪得極大,臉上流露出一瞬間難以掩飾的難以置信之色。
不過,這種驚訝並未持續太久。
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並坦然接受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涂山淮與我一同長大,他又怎會不了解我的性子。
我本質上就是一只既殘忍又充滿強烈報復心理的狐狸。
只要有誰膽敢招惹到我,那麼等待對方的必然只有悲慘的下場。
除非我打不過。
而這只不知死活的大耗子惹到我頭上。
眼前的一切便是他既定的結局。
“我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我平淡如水的叮囑著涂山淮。
仿佛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殺戮未曾給我帶來絲毫影響。
然後我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那沾滿鮮血的身體。
說實話,就連我自己看著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緩過神來的司淵毫不猶豫地走上前來。
張開雙臂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又透露著些許不安。
“你知道我在外面苦苦等待卻始終不見你出來的時候,我心里有多著急嗎?”
司淵的聲音低沉而飽含深情,話語之中透露出後怕。
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但由于他抱得太緊,以至于我一時間有些呼吸不暢。
只能輕輕地發出一聲悶哼︰“唔……”
他的雙臂猶如鐵鉗一般緊緊地環繞著我的身軀。
力道之大仿佛要將我融入他的身體之中。
擁抱充滿了佔有欲。
宛如他正擁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唯恐一松手我便會再度消失在他眼前。
“下次不會了。”
我輕柔地抬起手,輕輕地拍打著他寬厚堅實的後背。
試圖給予他一絲安慰與安心。
我深知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翻涌著怎樣的情感波瀾。
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和焦慮定然如潮水般洶涌澎湃。
正如我中午悠悠轉醒卻未能瞥見他熟悉身影時那般失落和擔憂。
但當時的情形實在太過危急緊迫。
以至于我根本無暇事先告知于他我的打算。
就在那位服務員不慎將醬汁潑灑到我身上的瞬間。
一種異樣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心里也起了疑。
于是暗自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的所謂“不小心”顯得過于刻意。
尤其是她那雙眼楮,總是若有若無地朝著隔壁桌瞟去。
仿佛在听從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指令一般。
像這樣難得的好機會,我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所以,我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去做。
就這樣,我毫不猶豫地跟隨著那位服務員朝著二樓的洗手間走去。
準備清洗一下被那個醬汁弄髒的衣擺。
當我剛剛踏進洗手間的時候,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
那種感覺很微妙。
就好像有一雙眼楮正在某個角落里死死地盯著我一樣。
果不其然,站在洗手台前面的時候。
我就清晰地察覺到了衛生間的隔間里面似乎潛藏著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此時此刻,面對如此情形,我只能假裝出一副天人畜無害的樣子。
然後默默地任憑它將我迷暈帶走。
這只可惡的死耗子其實早就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
但它似乎把我當作了一只不諳世事的小狐狸罷了。
尤其是在我們一次又一次接連不斷地掉進它精心設計的陷阱之後。
它變得愈發得意忘形掉以輕心了起來。
畢竟現在的局面對于我們來說實在是不利。
它在暗處躲躲藏藏神出鬼沒。
而我們則完全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它的監視和掌控。
它只要稍稍施展一點小小的計謀手段。
稍有不慎,我們就會落入它的陷阱之中。
如果不以自身作為誘餌主動出擊的話。
誰也不知道究竟還要跟這個狡猾的家伙糾纏周旋多久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當時我故意假裝被迷暈過去,任由它帶著我離開的時候。
內心深處竟然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興奮。
要是不怕引起它的警覺懷疑之心的話。
我會事先給司淵打個預防針,省的他擔心。
不過好在之前我借用戒指中內力的時候。
他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在做什麼事情。
盡管我對于自己究竟置身于何處毫無頭緒。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里儼然是那大黑耗子畫地為牢的墳墓。
甦若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愣在原地。
許久都未能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如夢初醒般,身體顫抖著腳步踉蹌地上前靠近我。
一雙眼楮緊緊盯著我,仿佛要透過我的外表看穿一切。
仔細分辨著沾染在我身上的斑斑血跡到底是源自于我自己。
還是地上的那副老鼠架子。
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表示自己並未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