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的生命之火剛剛熄滅之際。
他的魂魄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引著。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具逐漸冰冷的軀殼中掙脫而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這縷脆弱而迷茫的魂魄竟然如同歸巢之燕一般。
精準無誤地落入了涂山淮的掌控之中。
與此同時,司淵溫柔地伸出手臂,輕輕地摟住我的腰肢。
帶著我一同移步至不遠處靜謐的海邊。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清涼的海水。
細致入微地沖洗著我那條沾染了斑斑血跡的尾巴。
隨著海水的流淌和沖刷,那血腥的痕跡漸漸淡去。
但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咸腥之氣。
待一切處理妥當後,我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
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彌漫著那股咸咸的味道。
我低頭審視著自己原本潔白如雪的尾巴,此刻卻微微泛黃。
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絲不悅。
于是,我微皺著眉頭,心念一動,將尾巴悄然收起。
而在我洗刷尾巴的間隙里,涂山淮也沒閑著。
他抬手之間,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騰空而起。
準確無誤的瞬間將那座破舊的小木屋吞噬其中。
眨眼間便將屋內所有的雜物以及那些不知來歷形狀各異的瓶瓶罐罐燒成了灰燼。
只留下滿地漆黑的余燼。
站在這片廢墟前面,涂山淮凝視著四周的沙石。
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此事怕是還得再麻煩那兩位陰差一趟。”
听到涂山淮的這番話語,司淵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召喚來了黑白無常兩位陰差。
只是不知道這里究竟有多少個那樣的瓶子。
有多少無辜的女孩枉死在這片海島。
她們的冤屈也絕不能埋藏于這厚厚的沙土之下,不見天日。
于是,我們這三只鬼和兩只狐狸精。
就這樣熱火朝天地開啟了刨地這項浩大的工程。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幾個因為知道我懷有身孕,所以都不太願意讓我參與到這種體力勞動中來。
然而對于我來說,這麼一點點的體力活兒壓根兒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趁著周圍沒有人,我毫不猶豫地瞬間化作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亮出鋒利無比的爪子,動作敏捷利落地開始刨起土坑來。
不得不說,這雙爪子可比我的雙手好用太多了。
“這埋得可真是夠深的……”我一邊氣喘吁吁地嘟囔著。
一邊望著眼前這個差不多快要接近一米深的大坑驚嘆不已。
可是誰能想到,就在這樣一個深深的土坑里。
竟然掩埋著整整三個裝滿了魂魄的瓶子。
看樣子是同一時間遇難的人。
“快上來吧。”就在這時,站在坑邊的司淵朝著我伸出了他的右手。
我趕緊抓住他遞過來的手,借力從那個大坑里爬了出來。
隨後,我小心翼翼地把剛剛挖到的那三個瓶子交到了黑白無常的手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沒過多久。
這片原本長滿了郁郁蔥蔥椰子樹的美麗海灘。
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沙土坑。
一直到我們沿著小木屋擴散到最邊緣的一圈都搜尋完畢。
確定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挖掘出來之後。
大家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不過由于挖出來的魂魄實在是太多。
具體的數量究竟有多少,還得等黑白無常把這些瓶子帶回到地府去。
逐一仔細清點過後才能最終搞清楚。
黑白無常一並帶走的還有那男人的魂魄。
雖然說他是死于我之手。
但...判官自己會想辦法善後的。
他一條命,和那些數量龐大枉死女孩的命。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何況是他先對我動了殺心,卻不慎死于我手。
說的賴皮一點,他就是技不如狐。
哪能怪得了我呢?
只見涂山淮輕輕地揮了揮手。
那些剛才被我們辛辛苦苦挖出來的一個個土坑,眨眼間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全都自動填平了。
整個海灘又恢復成了最初那平坦如鏡的模樣。
果然填坑容易挖坑難。
若使用妖力,難免會誤傷到那小玻璃瓶。
假如瓶子真的不小心破裂。
從而釋放出一只凶猛無比的厲鬼來,那麼接下來又有的忙活了。
好在目前這邊的事情終于處理完畢。
可以回去酒店好好收拾一下那幫可惡的人渣了。
我抬手瞧了一眼司淵的手表,時針已然指向了凌晨時分。
真不知道等會兒他們過來此地。
看到那座木屋和那個男人憑空消失後,究竟會作何想法呢?
當我拖著稍顯疲累的身軀返回酒店的時候。
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日里那幾位滿臉興奮,興高采烈地入住隔壁酒店的女孩子。
由于心急如焚想要確認她們是否安全無恙。
我甚至連自身的狼狽形象都顧不上整理。
便火急火燎地跑去尋覓她們的蹤跡。
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今晚整個酒店出奇地安靜祥和。
仿佛所有人都早已進入甜美的夢鄉。
每一個房間都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
更別提能目睹到我們所預料的那種場景了。
經過一番苦苦搜尋。
白天里被我特意銘記在心的那幾個女孩總算讓我給找到了。
只見她們安安穩穩地躺在頂樓房間的床上。
似乎正沉浸于酣暢淋灕的睡眠當中。
最終,我們三個人只能一無所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難道是我想得太多了嗎?”我滿心狐疑地自言自語道。
“又或者是……會不會是有什麼人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
那人絕不可能是已經被我殺死的男人。
他雖然有點小本事能發現我們隱匿的身影。
但在我們的力量面前仍然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如今已經成為我的手下亡魂,怎會再作怪?
“總覺得,我們今晚的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
涂山淮緊蹙著雙眉,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起來。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疑慮與不安的光芒。
顯然對于眼前這一切太過順遂的進展心存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