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明從余舒這里听說景塵就是前不久安陵城里傳的沸沸揚揚的道子之後驚詫了一番余舒又將景塵和九皇子同在一門修道的情分講給她听能告訴的都告訴她至于夏明明怎麼想她就管不著了
天色一黑夏明明依依不舍地和余舒告別她是趁著她爹今日出門訪友偷溜出來回去晚了被發現少不了又要多幾天禁足
余舒知道夏江鶴郎看不上她就叮囑了夏明明不要再在她爹面前提及自己
送走了夏明明余舒和林福打了聲招呼便回家去了今兒倒是一整天沒見薛睿來余舒估摸著是大理寺有大案子不然他昨天不會走的那麼急
余舒回到家先去余小修房里轉了一圈見到白冉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一張小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本書正在給余小修念心里滿意走過去道:
“先別念了洗洗手準備吃晚飯”
白冉看到余舒回來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垂頭站到一邊去:“大秀”
余舒朝他點點頭多看了一眼他低眉順眼的樣子便把注意力轉向余小修取了床尾衣服給他套上伸手摸了摸他腦袋:
“下午睡了多久還頭暈嗎?”
余小修乖乖答道:“晌午你出門以後我睡了一陣今天還好沒有暈過姐你下午哪兒去了是不是去探望娘親了?”
瞧瞧都說“老不歇心少沒良心”可她家這小的要比那老娘有良心多了
余舒道:“昨天不是去過了今天下午忙別的去了還記得你明明姐吧我見著她了”
余小修驚訝:“夏明明?不是說她隨家里人回南方去了嗎怎麼還在京城里?”
“沒走成有事耽擱了”余舒沒對小孩兒多提這里頭的內情糊弄了他兩句丫鬟便端著飯菜進來趙慧體貼地讓下人準備了三雙碗筷是把白冉也算了進去
在余舒的招呼下白冉有些拘謹地坐在姐弟兩個旁邊吃飯食而不語
余舒倒是挺滿意他這樣子她自己不愛守規矩但這不妨她喜歡守規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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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明余舒難得的睡了個懶覺≡慧的小丫鬟芸豆站在她窗戶外面叩叩窗欞子輕輕喊了幾聲問里面要不要吃早點沒听到里頭動靜就回去復命≡慧心疼她天天來回跑就沒再讓人去喊叫芸豆把早飯盛好一份擱在灶台上焐著等余舒睡起來再吃
誰知這一賴床就快到中午余舒睡得太多起來後腦袋昏昏沉沉的洗漱干淨就在院子里閑轉了兩圈∵到西邊廂房小院門口猶豫了一下抬腳進去
經過一冬這院子已不是景塵在住時的樣子院里的樹上冒了一層新芽淡淡的綠牆角的雜草過年時候就被鋤了個干淨屋門前貼的一對大紅的楹聯還很新推門進去屋里的擺置沒怎麼動打從景塵離開以後這屋里就沒人住過【爾裴敬醉酒留宿住的都是隔壁屋
余舒走到窗子下看著書桌上厚厚的一摞書冊這些書她雖沒看過但書名她都認得這些道教典籍是她在易館和書店一本本挑出來那時候為了幫景塵恢復記憶余舒沒少撓頭皮
隨手翻了翻桌上落灰的書本不難找出夾在里面的那一冊《柳毅傳》這是她給景塵買的所有書里唯一一部和道學無關而是講述男女情愛的故事
她還記得他匆匆離開的那個夜里這本書就倒扣在桌子上
恍然中余舒又回憶那一天下了頭一場雪外頭天寒地凍的她瘋頭瘋腦地跑出去找景塵最後差點凍成了冰渣子
現在想起來真是傻乎乎的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豁出去了這像是她會做出來的蠢事嗎?
“真傻真傻”余舒搖著頭嘴上這麼說心里終究沒有半點的後悔她將桌上的書本重新摞好只挑出那本《柳毅傳》塞進了抽屜里做完了這些便出了這間屋子關上房門
再呼一口氣腦袋便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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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的時候薛睿才來趙慧家接人車夫老崔喊了新來的門房進去送話不一會兒余舒就利利索索地出來了
薛睿今天換了一輛馬車外頭看著很是花哨里面的地方也大足夠坐七八個人的只坐三個人實在有些空蕩哦這需要提一下薛睿今天帶了小廝出門就坐在車口角的地方打簾子涅生得機靈十五六歲的樣子
余舒沒見過薛銬邊這個人眼生就多看了下一個下人薛鈐然沒有介紹名字他打量著一身胡服束發英氣蔥蔥的余舒撫了撫額頭後悔前天沒提醒她梳妝打扮一下今晚這可是正宴皇上金口指派的道子頭一次公開露面說不得還有聖旨下來女客們恐怕沒一個穿的這麼“隨便”
“怎麼了?”余舒瞅著薛釔她的眼神有點怪
“沒什麼小修怎麼樣了好些了嗎?”薛睿看她毫不自覺暗自搖頭心想算了不說她也罷反正這宴會的主人又不是別人
余舒笑笑:“恢復的挺好的干爹說再過個七八日就能去上學了”
“那就好”薛羆備和余舒說些正事這也是為何他繞路來接她的主要目的
“今晚上公主府去的人多平輩里該來的都來了到時候少不了有人提問起道子進京之事皇上前頭封賞過你動靜不小這里面知道你護送道子有功的人不少宴上遇到有人向你搭話你客客氣氣地就行不需要和他們多說尤其是道子路上被害的事情——切記不要多講免得有心人打你的主意”
余舒早有想過這宴會上不輕松說不定那些對景塵心懷不軌的人就混在里頭听完薛睿叮囑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應付”
薛睿看她表情過于嚴肅勾起眼角笑了笑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也不至于小心翼翼的有我跟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