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惜月對視一眼,都是完全不敢相信。
尸魃?為何我們會在這里踫見尸魃?
雪中梅的確是回到了東北,可她一直在大興安嶺里的東北出馬總堂,她如果從塔山村帶來了她的尸魃親兵,也應該是守在她身邊才對。
而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們多想了,我們四周的密林中,數道黑影在林間穿梭而行,向著我們疾步而來。
同時,不知道從哪兒飛過來一根箭矢,釘在了我們的雪橇上。
“我的媽呀!鬼物怎麼還會用兵器?”一個獵手頓時是慌了。
“這不是普通的鬼物,把他們當成和你一樣的人看!他們的腦子說不定比你還聰明!桃木是他們的克星,用桃木劍!不要用銅錢劍!”我大聲吼道。
我召出小黑,拔出避水劍抹上朱砂墨,然後丟給了它。
“守在小惜月身邊,全力保護她的安危!”我對小黑下達了指令。
然後,我讓其他的人暫且借著雪橇當掩體,以守為攻。
圍著我們的那群尸魃,依舊是在不停的放箭,偶爾還會有幾聲槍響,听這動靜,應該數目不下五十個。
我趴在雪窩里完全不敢動彈,現在的情況太過被動了,我們被四面八方的敵人包圍,對方的手里還有弓箭和獵槍,我們完全沒有突圍的機會。
對方也是一直在用火力壓制著我們,我稍微探出頭,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一發子彈就差點把我的頭蓋骨掀下來。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是大吼著說︰“諸位好漢是哪一路的籍貫?如若你們是大巴山塔山村的人,還望高抬貴手!”
過了一會兒,一個粗蠻的聲音回應了我︰“什麼狗屁大巴山?這里是東北的長白山,我們都是本地人,你這外地口音的彪子少來攀親戚!你們若是認得清局勢,就趕快丟掉武器舉手出來投降!”
我心中暗罵傻逼才會這麼做,投降可是半分活路沒有,尸魃都是嗜血如命,我們出去就要被吸成人干了。
而他們之中居然沒有塔山村的人,就證明他們不是雪中梅的親兵,那他們又是什麼來頭?
我一邊盤算著突圍的對策,一邊繼續和那個人瞎扯淡,麻痹他的精神。
“好,我們同意投降,但你們保證別開槍。”我說。
然後,我轉頭看著趴在雪橇下的其他人,對著他們比劃出“刨坑”的動作。
大家都是心領神會,開始雙手連刨身下的積雪。
林場里的雪相當厚,一層套著一層,最起碼也有五尺高,我們在雪中刨坑挖洞,偷偷摸摸的爬到離我們不遠的一處土丘後面,就能有機會反擊那群尸魃。
同時,我嘴上繼續扯著蛋,和那尸魃的頭目談著投降的條件,拖延著時間。
終于,等到姜老和小惜月他們,都是爬到了那土丘的後面,只留我一個人趴在雪橇下面,我才是松了一口氣。
而那尸魃頭目也已經覺察到我在耍花招了,仗著他們人多勢眾,一聲令下,便是從四面八方的樹林里現出身來,然後向著我所在的位置圍攻而來。
“很好,這就是我想要的。”我握緊手中的鬼金羊墨斗。
小黑剛才被我留在了身邊,我對它下達指令,讓它砍斷了矮馬和雪橇之間的韁繩,並用力的踢那些矮馬的屁股。
隨後,那些受驚的矮馬,朝著正面的方向撒蹄子跑了過去,暫時吸引住了正面那群尸魃的注意。
我猛的站起身來,用出虎魄的力量,單手舉起沉重的雪橇,接連向著後邊的尸魃投擲而去。
姜老和小惜月她們也是突然從土丘後面現身,手中的獵槍接連開火,牽制住了左邊的敵人。
只剩下右邊的敵人交給了小黑,因為那群尸魃看不見它,只能看見避水劍飛在半空中接連斬下,都是嚇的哇哇大叫。
“踫到硬茬子了!這小子是傳說中的劍仙!他會隔空御劍之術!”
一時間,那群尸魃陣腳大亂。
我拿著鬼金羊墨斗,墨線連彈,優先解決掉那些手中有槍的尸魃。
而我好像是高估了這群尸魃的戰斗力,他們的力量並不強,應該是成為尸魃的時間都並沒有太久,沒喝過幾次人血,打斗時的身法招式也是毫無章法,生前八成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
短兵相接,我和小黑對上他們全部,居然是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沒多一會兒,那群尸魃就只剩下十幾個了!
“不是對手!走返!”一個尸魃說。
剩下的那十幾個尸魃兵敗如山倒,狼狽的向著林子的北邊逃去。
小惜月她們見狀,也紛紛是從土丘後面跑了出來,追著那群尸魃的殘兵敗將一通開火。
之前那說話的尸魃頭目中了好幾槍,倒在了雪地里。
他的幾個忠心的部下,居然還想回身來拉他,可那尸魃頭目卻是不畏死的大吼道︰“不要管我,你們快去搬救兵來,絕不能讓這群家伙靠近鬼門關!”
那幾個尸魃這才是放棄了救他,撒腿跑進了林子的深處,再也看不見影兒了。
小黑振翅飛到那尸魃頭目的身邊,手起劍落,砍掉了他的腦袋,可殘存的那幾個尸魃,卻是讓他們溜遠了。
我心中思考了幾秒鐘,感覺不能就這麼放那幾個尸魃離開,當即便是伏在了小黑的背上,讓小黑繼續追。
“大海,你別沖動!”小惜月說。
“沒關系,你們在這里等著我,三分鐘之內我就會回來。”我說。
小黑振翅,帶著我飛到了天空之上,凌駕于那些樹木的頂端,視野無比的開闊。
我立刻鎖定了那幾個逃跑尸魃的位置,搭箭挽弓,瞄準他們的腿部跟腱。
兩支箭呼嘯而出,分毫不差的命中,那兩個尸魃都是慘叫著倒地。
小黑背著我落在了他們的身邊,避水劍連斬,剁掉了他們的腦袋。
只剩下最後的一個尸魃,依舊在慌不擇路的逃竄著。
我撒開雙腿,在他的身後窮追不舍,手中的養由基弓連續開合,卻因為林子里樹木密集,皆是沒有射中他。
眼瞅著前方就是一處斷崖,那家伙如果舍命跳崖,就會更麻煩,我只能是姑且嘗試使用一下我的新本事。
我屏氣凝神,聚氣于丹田,同時喚醒體內的虎魄。
“吼!”
這聲虎嘯震落無數樹梢上的積雪,一時間林子里像是下了一場雪一般!
而那個尸魃也頓時是被虎嘯聲震懾住心神,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我捂住脖子,感覺喉嚨火辣辣的疼,人類咽喉的構造畢竟是比不上老虎,我學出來的這聲虎嘯有模有樣,對嗓子的傷害也是頗為厲害。
我緩步走到了那倒地的尸魃面前,拔出腰間的桃木刀。
那尸魃看起來面容頗為年輕,痛哭流涕的向我求饒。
“我真的沒有做過惡,沒有殺過人,只喝過兩次人血,我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求求你饒了我。”那尸魃乞求著說。
我搖了搖頭,這番話我當時在塔山村听過太多次了。
“抱歉。”我說。
我手中的桃木刀刺入了那尸魃的胸口,結束掉了他的性命。
隨即,我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這個場景似乎很是熟悉,可我已經不再像當初那麼心軟了。
我轉身,正想要原路返回,卻突然瞥見我身後站著一個人影。
我身子一震,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背後的,立刻是搭箭挽弓,瞄準了他。
但看清楚他的臉龐之後,我的腦袋卻是如同雷擊一般!頓時一片空白!
“好久不見。”那人說。
“好久……不見。”我咬牙。
同時,我鼻頭一酸,眼淚一顆顆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