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的娘,吃個霸王餐還要把我的命搭上?當我是傻子!
我撒開雙腿,頭也不回的往前狂奔。
那大蛇在我身後緊追不舍,我的腿傷還沒痊愈,它的速度相當快,眨眼間就是要追上我。
這時,我眼看著前方有一片茂密的野樹林子,我想著那以那大蛇的體型,肯定是鑽不進里面去,急急忙忙的沖進了那樹林里。
果然,那大蛇停了下來,盤起身子,目光怨毒的看著樹林里的我。
我扶著一棵樹,劇烈的喘著氣,心想著就在這里等著吧,等到馮夢瑤趕過來救我。
可這時,那巨蛇突然是張開了嘴巴,然後開始吸氣。
樹林里的無數枝杈,還是地上的碎石塊,頓時都是被那巨蛇吸了過去,我也是身子搖晃了幾下,抱住了一棵樹才穩住了身形。
而那巨蛇越吸越猛,幾乎要把我抱著的這棵樹連根拔起。
眼看著我就要連人帶樹被吸進那巨蛇的嘴里,好在這個時候,那巨蛇也是吸的累了,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我急忙是松開樹,繼續往著林子深處逃去。
出了林子後,我左拐右拐,踏上了另一條偏僻的山道,本來以為成功甩掉那個死老婆子了,可沒過多一會兒,我身後又是傳來了那股惡心的腥臭味。
“你身上全是瑞芝的味道,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那巨蛇吐著信子說。
我只能是繼續亡命狂奔,拐過一個岔路口,眼看著前面是一條開闊的大道,而且距離我不到二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紅磚綠瓦的道觀。
道觀門口,有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小道姑在拿著掃帚掃地。
“大妹子,救命啊!”我大聲喊道。
那個小道姑抬頭看見被大蛇追趕著的我,臉色頓時是白了,急忙脫下了她頭上的冠帽,然後倒轉她手里的掃帚,用掃帚把挑著那頂冠帽,舉的老高。
按照《述異經》的記載,有道行的蛇會量人,“昂首而立,與人比較高低,先量人之長短,而後噬之。”
按民間傳說,大蛇量人,其實是它在比道行高低,它的道行高過你,就敢吃你,用稍微科學合理的理論解釋,蛇與人比較短長,其實是看能不能完全吞得下去這個人。
這小道姑看來也是頗為機敏,用掃帚挑著帽子,和追趕著我的那柳婆比高低,想要嚇退那柳婆。
可那柳婆化身的大蛇,當即立起身來,立刻就高過了小道姑用掃帚挑著的帽子。
小道姑急忙丟掉掃帚,到道觀門前抓起一根杉篙。
杉篙是削掉枝杈的長桿,三丈有余,往屋頂上放柴草或者搭架子,都用得到杉篙,山野農村的住戶家中,都是常備著。
小道姑拿過這根杉篙,把帽子挑在上邊,她想得挺好,大蛇再長,也高不過杉篙,必定嚇得轉身逃走!
誰知那柳婆化身的大蛇,蛇身豎起,蛇頭隨小道姑手中的杉篙往上抬,始終高過小道姑的帽子!
我看的無比絕望,這可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那小道姑也是沒法子了,慌亂的丟掉了手里的杉篙,對我大喊道︰“快進道觀里!”
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道觀,然後手忙腳亂的返身把門頂上,坐在地上喘作一團。
沒等喘過氣兒來,只听“砰”的一聲,門板已被那柳婆化身的巨蛇撞飛。
我眼看著,那巨蛇的身子尚在道觀門之外,遍布鱗片的怪臉已到了中堂立柱前,它張口吸氣,一陣腥風卷至,我和那小道姑都是騰空而起,身不由己地往外飛。
我們二人緊抱著堂中立柱,一點也不敢松懈,因為稍有松緩,便會落進那大蛇口中,被它吞吃消化掉!
那大蛇卯足了勁兒,吸氣的力量越來越大。
我只覺得狂風一陣緊似一陣,而且那風異常冰冷,帶著無比腥臭的味道,我的臉讓那腥風刮到,刀割般地疼。
已經不能再盼望著有人來救我的命了,我得自己想辦法!不然我要連累這個善良無辜的小道姑,和我一起死在蛇肚子里了!
我的大腦迅速運轉,思考著我所知道的對付蛇的辦法。
打七寸?
這麼巨大的蛇妖,就算開槍也打不穿它的鱗片。
雄黃酒?大蒜?
這一會兒又上哪兒去找。
如果是準備充分的話,我還能有辦法對付這巨蛇,我在塔山村生活的時候,跟著村里的獵蛇高手富老頭學過一招“剝龍陣”,用削尖的竹簽在地上擺出陷阱,引誘蛇類爬行而入,甭管是多巨大的蛇妖,一入了這“剝龍陣”,也必定是要被開膛破肚。
可現在也沒有功夫讓我擺陣,恐怕我和那小道姑撐不了十秒,就要被吸過去了。
我眼見死到臨頭,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念頭。
按照我們塔山村的風俗,因為山里人劈柴挑水時帶著孩子不方便,有小孩的人家便常將小孩放在巨甕之中,周圍抹一圈鍋底的黑灰,那是怕有蛇進去咬了孩子,皆因蛇怕油煙和鍋底灰。
我眼看著,我抱著的立柱旁邊,屋子的角落里,正好有一口鍋灶,伸手便是抹了滿頭滿臉的黑灰。
同時,我伸長胳膊,往著那小道姑的臉上,也是抹了她一臉的鍋底灰。
這個法子果然奏效,門外的大蛇頓時停止了吞吸。
我還以為保住了性命,瞬間是長出了一口氣。
豈料大蛇不再吸氣,卻張口吐霧,一陣陣土黃色的雲霧又腥又臭,涌進道觀之中。
我和那小道姑都是全身麻木,皮肉迅速浮腫,變得充氣一般透明。
我大驚失色,再讓大蛇在門外吹上幾口氣,我們非得化為血水不可!
“完蛋了,我張某人真的要交待在這里了。”我心想。
可這時,道觀門外突然閃過一道耀眼的金光,那巨蛇哀嚎了一聲,全身頓時彌漫著鮮血。
它轉頭,撞塌了半邊道觀的牆,然後一頭鑽進了道觀門旁的荒草叢中,轉眼間蹤跡全無。
我和那小道姑松開了柱子,然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喘著氣。
那蛇毒因為只沾染了一點,倒是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兩個的皮肉,都是迅速消腫了。
我轉頭,看著那小道姑,連聲向她道謝。
“要不是因為你,我真的就沒命了,此番救命之恩,簡直無以為報。”我說。
而這時,我有空仔細打量這小道姑,才發現她真的是相當的漂亮,即便臉上抹著厚厚的黑灰,也難掩她的絕美面容。
“沒關系,而且你不用謝我,應該是去謝門外的那個人吧,是他打傷了蛇妖,救下了我們兩個。”那小道姑說話的聲音,也是相當清脆悅耳。
我這才是想起來,剛才確實是有人在門外給了那柳婆化身的大蛇一擊,我和小道姑才有命活。
而這時,那個人也是緩步走進了道觀里。
我的眼楮頓時是瞪大了。
這人……居然是一個小孩子,看年齡估計還沒有十歲,身高估計還沒有我一半高。
這小孩子穿著一身黑色的兜帽罩袍,帽子遮住眼楮,手里拿著一把凜若秋霜的青鋒寶劍。
“小兄弟,剛才是你救了我們嗎?”我問。
那小孩子點了點頭。
“謝謝你了。”我說。
“不客氣,我正好想進來問路,看見大蛇作祟害人,順便出手相助。”那小孩子說。
然後,那小孩子問我們,是否知道八寶雲光洞怎麼走?
小道姑給他指了路,他客氣的向著我們道了聲謝,然後便是轉身走出了道觀。
我心頭無比訝異,這個小孩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小小年紀,說話聲音也是稚氣未脫,本事卻是如此的厲害,一劍便能擊退那柳婆化身的大蛇?
而我眼看著,那小孩子走出道觀後,便是摘掉了他頭上的兜帽。
我看的真切,他的面容異常清秀,卻是帶著一股邪氣!
而且,他的那雙眼楮里,有著四個瞳孔。
“雙瞳!”我瞬間是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