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樣打算的人，不止這老者一人。
幾乎同時。
中州這邊。
也包括東荒、西漠、南疆三個地方，幾乎所有被上古王族統御的城池內，都有聖境強者，開始出手獵殺那些修煉本源訣的人。
可是。
他們不知道的是。
氣運一旦形成，便不會因為這些因素而更改。
更何況。
此刻修煉本源訣的人，數量何止幾千幾萬？
秦天自己凝聚的精神力種子，數量不算多，只有區區萬枚。
然而。
本源訣的強大，讓所有修煉這門功法的人，都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它對修為實打實的提升。
于是。
在他們開始修煉後，幾乎短時間內，便將這門強大的秘法，傳授給了身邊最為親近之人，道侶、兄弟、子女……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哪怕百聖盟明面上，禁止城中武者修煉本源訣。
可本源訣的傳播速度，卻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更讓這些聖境強者感到屈辱的是。
修煉本源訣的，還不止人族。
不少上古武者，也根本難以抵擋本源訣提升實力的誘惑，在自己變強和被人壓榨中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就這樣。
本源訣一傳十十傳百，早已成為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該死……一群廢物！！”
“那本源訣，擺明了就是秦天利用你們的手段，你們……”
一眾忠誠于上古的老古董們，被氣得牙根癢癢。
偏偏就在這時。
一名在上古輩分極高的老者，身上也冒出了代表氣運的光芒。
前一刻。
他還在怒其不爭地呵斥眾人，可後一秒，本源訣變法大勢將成之際，他也再無法壓制身上的氣運變化。
“還好意思說我們呢，你不也修煉了本源訣？”
“大哥不笑二哥，本源訣能提升實力，為什麼不修煉？”
“管他是誰利用誰呢，我們能變強不就行了？”
“王祖們該頭疼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頭疼！”
眾人頓時抓住機會反擊，令得一眾老古董根本抬不起頭來。
此刻。
隨著越來越多氣運開始匯聚。
天幕之上。
一道無盡祥瑞的光芒，在極北以北的地方漸漸匯聚。
無盡虛空中。
燭道然和古雲霄等人，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微變。
“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燭道然神情復雜至極。
“神皇老祖宗們怪罪下來，跟我可沒有關系，百聖盟現在是你在掌權。”
古雲霄眼中怨憤消退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幸災樂禍之色︰“讓你急不可耐地奪權，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你——”
燭道然頓時被噎得一愣。
而此時。
跟他們虛空對峙的少年王祖極，則是若有所思地望著虛空，神情略微復雜︰“那幾個老家伙……會這麼容易，讓秦天的計謀得逞嗎？”
正當他憂心忡忡之際。
虛空深處。
一道聲音淡淡響起︰“秦天此子，的確可怕，竟將一切算計到淋灕盡致，若這場變法的機緣被他所得，聖境大戰，上古……的確輸了。”
“沒錯。”
另一道聲音顯得滄桑無比，嘶啞深邃︰“可惜啊，此子的實力終歸還是弱了些，這天地變法他有命引起，卻沒福消受，反倒是便宜了我等。”
“三位道友，都別藏著了，再繼續藏下去，好處真要被那秦天所得了。”
聲音落下的瞬間。
少年王祖臉色微變，眼中閃過幾分冰冷︰“你們幾個……果然沒安什麼好心，可惜老朽機關算計，卻是在今日，才想起你們還活著。”
“那可怨不得別人。”
嘶啞聲音接口，語氣帶著幾分嘲弄︰“你若不背叛上古，說不定這次的好處，還能分你一杯羹，可惜，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既然落子秦天身上，極，你與我等已經是對立面了。”
說罷。
一道身影從無盡虛空深處而來。
看到這一幕。
澹台老祖等人全都警惕起來，周身氣機鼓蕩，似乎隨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行了。”
極見狀擺了擺手，語氣平淡道︰“你們攔不住的，這四個老家伙，跟老朽當年一樣，曾經都是準帝，活到現在，即便付出了不少代價，保留下來的實力，也絕不弱于開道境。”
“什麼？！”
眾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這時。
那道從無盡虛空深處，走出的身影，也緩緩顯露出了陣容。
這是個垂老矣矣的紅袍老頭，身上幾乎沒了血肉，只剩一層干巴巴的皮膚，蒙在骨頭上面，臉上的皺紋，更是能夾死飛蟲。
“始。”
少年王祖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露出幾分忌憚︰“真沒想到，當初你竟然是假死。”
“彼此彼此。”
被稱作始的老者，眼中露出幾分恍惚，似乎是在感慨，可轉瞬，他的神情便凌厲了起來︰“我也沒有想到，跟我們共事萬年，一同開闢上古的人，竟然是人族的走狗。”
“文武二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死心塌地，為了他們賣命百萬年？”
“好處？”
少年王祖聞言不屑一笑，機關戰傀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神情︰“你們這種家伙，眼中也就只有好處了，大丈夫生于天地，所行之事，總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所圖之願，應當始于理想，終于……”
“夠了！”
始聞言眼中閃過幾分不耐之色︰“少在那里絮絮叨叨，當初你為太古人族神朝賣命時，就總是一副愛說教的嘴臉，都已經百萬年過去了，難道還沒個夠嗎？”
少年王祖沉默。
此時。
隨著天地間的寶光漸漸濃郁，始的身後，又有兩道身影漸漸顯化出來，其中一道，周身散發出通天血光，宛若一座尸山血海，現身瞬間，血腥之風，便吹遍大片虛空，令人作嘔。
另外一道，說是人影，實際上，只有外形像是人形。
仔細看來。
這竟是一道由無數眼楮組成，一人多高的怪異生物，一只只眼楮里面，散發出攝人心魄的血芒，哪怕道境強者，也根本不敢直視。
少年王祖眉頭緊皺︰“是你們兩個……這麼看來，血和真兩個老家伙，已經身死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