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放緩了語調，虛影也稍稍凝實了幾分，顯露出本來的面容。
她目光復雜地看著秦天︰“其實曾經，我也以為，自己便是決定一切的執棋者，天下眾生，皆為任我擺布的棋子，可就在不久前，我才發現，自己似乎錯了。”
秦天皺眉。
他不開口，只是目光冷淡地打量著對方。
此刻。
神秘女子看似攤牌的舉動，非但沒讓他放松警惕，反倒是令他心中那根弦繃得更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不會輕易信我。”
女子嘆息了一聲，神色依舊平淡︰“不過，無所謂，我也不在意這些。”
頓了頓。
她繼續開口道︰“我愈發確定，自己也是棋盤中的一子，既然有人想要以我為棋，擺布我的命運，那我偏偏不讓他如意。”
秦天雙眼微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神秘女子自顧自道︰“先前，你在那五行七凶陣中，說的一句話，我很喜歡。”
“既然想要擺布我，那我干脆便掀了這桌，誰都別玩。”
說罷。
她才重新看向秦天。
“你到底要做什麼？”
秦天皺眉看向對方，隱約感覺，事情變化有些出乎意料。
女子沉聲道︰“我說了，我要掀桌。”
“什麼意思？”
秦天依舊不動聲色。
女子坦然道︰“當初我與司命之爭落敗，被永世封印在歲月長河中，但數萬年前，有人將我從歲月長河中救了出來，幫助我恢復神智記憶。”
秦天挑眉︰“所以呢？”
女子聲音冷峻︰“我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在我恢復意識後，便在冥河殿，借由那冥河尊者為傀儡，不斷擴散邪修之道，以這些人的力量，暗中復甦血魔一族。”
秦天眼神微微一動。
在他上一世。
血魔一族曾經掀起過腥風血雨。
那時。
他離開五域前，曾殺入血魔一族的封印地，連斬數尊頂級王祖，才鎮壓下了這場風浪。
如今看來。
這件事，或許跟面前的女子有關。
女子不知秦天短時間內，竟然聯想到了這麼多。
她繼續沉聲道︰“我可以肯定，這並非我的本意，但對方似乎通過某種手段，強行控制了我。”
秦天挑眉︰“那你現在？”
女子慘笑一聲，虛幻的眼眸中，露出幾分復雜︰“我斬斷了自己的魂魄，將意志封印在這殘魄當中，強行從本體中分離了出來。”
秦天眼神微微一動。
女子則自顧自道︰“也正是這一決斷，讓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哦？”
秦天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興致︰“關于此事，我倒是也知道一些，不過，你想要從我這邊知道情報，便必須拿出等價值的情報來談。”
“你？”
女子听後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不過。
很快她便想到了什麼，微微動容道︰“前些時日，我感應到歲月長河出現異常，恐怕你知道的事，跟那次歲月長河異常有關，是司命告訴你的？”
“算是。”
秦天神色依舊平淡，心中卻是暗中警惕起來。
女子嘆息一聲道︰“你不必處處防我，也罷，為表誠意，我可以說出一些情報給你。”
“什麼情報？”
秦天皺眉看著對方。
這神秘女子實力未知，但秦天明白，對方能跟司命爭鋒，險些顛覆司命一脈的傳承，想來，巔峰時，最起碼也是達到過帝境的存在。
“上古之前的情報。”
女子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道︰“上古時代的開啟，便是一場棋局，對弈雙方，乃是人族之皇，與其他幾族的皇，我背後操縱我命運之人，便是其中之一。”
秦天神色微變。
女子正打算繼續開口。
突然。
兩人周圍空間崩碎，一道持劍身影，從空間裂縫之中殺了出來。
“區區一枚棋子，竟願意以如此代價，來掙脫本座的控制。”
持劍之人是個青年，臉上帶著面甲，看不清容貌，聲音冷峻鋒銳︰“可惜，脫離了掌控的棋子，便失去了作用，想掀桌，你，沒有這個資格。”
話落瞬間。
他手中長劍一劍斬出。
刷——
劍芒撕裂空間，朝著神秘女子虛影斬出。
“當心！”
秦天神色微動。
他看到劍芒，剛要出手阻攔，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被無法抵抗的空間之力，禁錮在了原地。
以他的力量，竟無法撼動這禁錮之力分毫！
“……”
秦天沉默不語，眼神卻是凝重至極。
此刻。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劍芒穿過神秘女子的虛影，將這道虛影徹底泯滅。
整個過程。
仿佛時間定格一般。
直到神秘女子的身影徹底泯滅。
秦天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你是什麼人？”
他皺眉看向那青年。
青年視線從他身上掃過，卻是充滿不屑︰“棋盤中的棋子，哪有資格知道執棋者的名字？”
秦天眼神一沉。
他正欲爆發大道虛影的力量出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再一次被禁錮，毫無抗坑之力，甚至……他都沒有察覺到，這力量是何時禁錮住自己的。
這一刻。
秦天渾身寒毛皆立。
以對方表現出的神秘和強大，恐怕想殺自己，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然而。
青年卻是沒有動手。
他似乎看出了秦天的疑問，似笑非笑地解釋道︰“你非我手中棋子，我若殺你，便要正面對上你背後的執棋之人，我暫時……還沒有跟對方撕破臉皮的打算。”
秦天微微一怔。
這時。
青年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不見。
同時。
禁錮秦天的力量消失了，一切歸于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秦天知道。
剛才的一切並非幻像。
那碾碎神秘女子殘魄的劍光，撕裂的空間裂縫，都證明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事情……
似乎更加撲朔迷離。
他深吸一口氣，迅速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腦海中迅速疏離提煉信息，想要從這些事情的細枝末節中，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