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蘿來到王大貴的府上,因為上次在王府呆的時間比較長,這次輕車熟路的一路走來,很快就到了王大貴平日飲食起居的大宅子面前。
可那里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靜悄悄的,也不見幾個人。倒是離大宅不遠處的花廳里面,燈火通明,人聲喧嘩,熱鬧得很呢。丫鬟僕人們來來往往穿梭其間,手里捧著各色菜式跟美酒。
原來是王大貴在擺慶功宴席呢!老遠就听見里面歡聲笑語了。沐筱蘿覺得有些奇怪起來,暗害自己的那些人,一個死在水塘里,沐若雪和兩個黑衣人,全部都被自己殺死了,剩下的那個男的,也被點了穴道,扔在林家的院子里。
難道說,還有沒露過面的人,集中到王大貴家里慶功來了?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一定知道沐筱蘿沒死的消息了,只怕是要寢食難安才對,那里還有心思慶什麼功呢?王大貴,他這是給誰慶功?
沐筱蘿一縱身,飛躍上了花廳的屋頂。她躡手躡腳地來到王大貴頭頂之上,悄悄揭開一片屋瓦,花廳里的一切,盡收眼底。
沐筱蘿附身往下面看去︰只見王大貴和絡腮胡子高坐主位之上,左右兩邊一字排開兩排桌椅,坐著各式各樣的人。宴席上山珍海味,倒是豐盛都很哪!。
大家頻頻向兩人舉杯,祝賀他們心想事成,終于除掉了沐筱蘿這個死對頭,出了胸中積郁多日的惡氣。王大貴一身新衣,顯得俗不可耐。他滿臉的笑容。雖然紅腫著雙眼,看上去卻是精神得很。
那王大貴興高采烈地,在跟大家高談闊論著什麼。坐在王大貴旁邊的絡緦胡子,倒是比較安靜,對于那些阿諛奉迎的言語,他多半是置之一笑,也不怎樣的搭話,只是頻繁的舉杯自飲,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沐筱蘿凝神仔細的听了一會,花廳里翻來覆去所說的,不外乎怎樣設計陷害她,怎樣和沐若雪相互勾結,沐若雪又是怎樣的令人垂涎三尺,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想入非非、魂牽夢縈等等輕佻之語。接著他們又談到怎樣對鄉親們痛施殺手,怎樣搶劫財物和姑娘等等……
這些話,沐筱蘿早就猜了個**不離十,也就沒有多大的興趣繼續細听下去,她正打算現身花廳,痛快料理這群敗類的時候,突然又有人開了口,沐筱蘿停住腳步,繼續听了下去。
只見剛才站起來的那人開口說道︰“王公子,雖然說你今天,也搶了不少俊俏的小娘子回來,不過到底是小家碧玉,上不得台面的。
公子何不就娶了沐若雪做妻室,再把被他們囚禁在密室里的,那個名叫小翠姑娘放出來,立為二夫人,從此嬌妻美妾,過那種神仙眷屬般的日子,豈不是羨煞旁人嗎?
王大貴嘆了口氣,有些郁悶地說︰“你當我不想啊?那個叫做沐若雪的騷娘們,打從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本公子就被她迷得七暈八素的,早就想一親芳澤了。
“可惜人家眼里沒有我,武功和下毒的功夫又是那樣的殘忍和高明,我能勉強人家嗎?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連小命都會送在她的手里。
倒是那個小翠姑娘,雖然年紀小了點,倒也生得清秀伶俐,脾氣性格也較之沐若雪,要溫婉可人得多。我還真是有心要想娶她做大老婆呢!
眾人見王大貴這樣一說,全都轟然大笑了起來。有人趁著酒興攛掇起來︰“公子既然鐘情于那小丫頭,何不讓人去密室里把她提出來,給我們大家斟酒助興,然後讓她今晚就做了新嫂子,侍候公子于床榻之上。
“順便也讓我們見識一下小翠姑娘的風采,到底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居然能夠把我們閱人無數、風流倜儻的王公子,也迷成了這個樣子!”
此話說得下流,但是听在王大貴的耳朵里,卻是特別的受用,他放聲大笑起來,對大家道︰“你們那里知道,這個小翠姑娘清麗絕倫,比之風情萬種的沐若雪,那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呢!沐若雪使人**驚艷,小翠則令人見之忘俗,別有一番情致呢!
眾人听了,越發起勁的鬧了起來,非要王大貴把小翠請出來不可。沐筱蘿乍然听他們提到小翠,眼前又閃現出風塵陌吊在大樹上的身影來。她暗中決定,一定要把小翠救出來,弄清楚風塵陌和小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大貴收住笑聲,對兩旁垂手侍立的下人們招了招手,馬上就有兩個丫鬟走上前來。沐筱蘿一看這兩個丫,都是穿著一色的新衣,舉止投足間動作很是生硬,禮節也不齊全,滿臉的悲切之色,眼里還隱隱有淚光在閃動著,沐筱蘿斷定,她們一定是王大貴新抓來的姑娘。
那兩個丫鬟低著頭來到王大貴面前,行了個禮之後,也不說什麼,只是垂頭恭敬地站在那里,王大貴在她們的臉上摸了一把,嬉皮笑臉地說︰“本來還打算今晚讓你們兩個侍候我睡覺的,但是既然大家對小翠姑娘那麼上心,非要讓她出來給哥兒幾個見上一面,本公子也不好太小氣了是吧?
“所以只好委屈兩位,再等候一些時日了。不過請放心,本公子是不會忘記你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全部成為我的女人,真正意義上的女人。現在你們先去密室,把小翠姑娘請出來吧!”說著又是放聲大笑,那些坐在下首的賓客們隨聲附和著,言語下流地鬧騰起來。
一直不怎麼開口的絡腮胡子,出聲制止道︰“表哥不可,那小翠是沐若雪費盡心機才抓來的,並且把她關進密室之中,每日里在飯菜茶水中都下了毒藥,說是要把小翠豢養成一流的死士殺手。可見那沐若雪,對她是上了心的。表哥如果動了這個丫頭,壞了沐若雪的好事,只怕是大大的不妥!”
王大貴縱聲大笑起來,他拍拍絡腮胡子的肩頭,不以為然地說︰“表弟,你貪財,表哥我好色,咱們各取所需,有什麼不好?多年以來,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為什麼現在對那個毒娘子如此的忌憚,竟然變得膽小如鼠起來了?”
絡腮胡子正色道︰“表哥既然把那沐若雪喚作毒娘子,想必你對她的陰狠毒辣,也是知道的。對于這樣的女人,我們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免得弄出什麼難以收拾的事情來。”
“能出什麼事情?他們幾個人現在,是要背靠在我們表兄弟這兩棵大樹上,這才有了立足之處,可以為所欲為的做他們的事情。別的不說,單是對付沐筱蘿的那些精心的策劃跟部署,也是我們幫著一起制定的。
“如果沒有我們兄弟兩個,他們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還不是像以前一樣,又成了喪家之犬。所以說,這幾個人能對我們,構成什麼樣的什麼威脅呢?“王大貴對表弟的膽小,是越來越不滿了,他語帶譏諷,對絡腮胡子的話根本不當回事。
顯然絡腮胡子看出王大貴的心思來了,他起身走到王大貴身邊坐下,壓低聲音對他說︰“表哥還記得沐筱蘿是怎樣對待我們的嗎?”王大貴一听見沐筱蘿的名字,馬上眼露凶光,狠狠地說︰“記得,這個臭丫頭對我們所做的一切,你表哥我都記在心里!不過她現在已經死了,只怕是死得淒慘無比,可見跟我們作對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憑什麼要那般對我們呢?”絡腮胡子緊追著問道。“憑什麼?還不是憑她那一身好過我們千百倍的武功。只恨我小時候貪玩吃不得苦,以至于虛度時日,浪費了大好的時光,否則的話,她能拿我們怎麼樣?”
王大貴憤憤不平的說著,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一下子抬起頭來,眼楮直盯著絡腮胡子,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是說,沐若雪一伙,也可以這樣對付我們?憑著高出我們許多的武功跟用毒的本事,想拿我們怎樣都可以,是嗎?”
絡腮胡子點了點頭,王大貴一下子跳了起來,,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不好,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自取滅亡了嗎?”
“所以啊,事到如今,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不去激怒他們,先讓他們覺得我們跟他們是一條心的。這幫人個個窮凶極惡,留著也終歸是個禍患。好在沐筱蘿已經被剪出了,再沒有什麼用得著他們的地方了。”絡腮胡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說道。
王大貴嚇了一跳︰“表弟的意思,是把他們……”他在脖子上做了個殺頭的手勢,臉上竟然現出恐懼的神色來,他看著絡腮胡子,眼里滿是探究的意思。
絡腮胡子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猙獰可怖,看得王大貴心生寒意,不禁對這個表弟產生了懼怕之情。以前表兄弟在一起,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的,也沒遇到過什麼過不去的坎。不外乎就是想方設法尋找刺激跟樂子,雖然在一起的時間很多,了解卻沒有多少。
看表弟那神情,竟然是相當的有把握。難道說他已經做過什麼準備工作,在暗中有了什麼安排嗎?王大貴心中一寬,只要表弟有這樣的打算,自己豈不是就可以少操心很多事情了嗎?
可是,他們的對手實在太強大了。雖然按照常理來推斷,沐筱蘿是必死無疑的,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她的尸體,無法證實她確實已經死了。萬一她沒有死,那豈不是更要瘋狂的來報復他們嗎?王大貴越想越怕,一個沐筱蘿就已經夠他們表兄弟生不如死的了,現在又加上沐若雪等人,他們的日子,還能過下去嗎?
但是表弟的神情,是那樣的明確和堅定,王大貴不由得也有些動搖起來。他開始懷疑,表弟是做了一番安排的,難道說他有把握弄死沐若雪等人?
想到這里,王大貴稍稍覺得安慰些,臉上剛露出笑容來,馬上又被擔憂所代替了,繼而變得委頓不堪。他沮喪地說︰“我們奈何不了這幾個人的,表弟你想想啊,他們的武功遠在我們之上,又善于用毒。無論我們是動用武力還是下毒,都無濟于事。到時候只怕沒殺死他們,反倒把我們自個兒給害死了。”
絡緦胡子嗤之以鼻︰“殺人,是不能單靠武力跟毒藥的,有時候這個地方,才是最厲害的殺人場所!”他用手指指腦袋,王大貴看著他,惴惴不安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他終于露出笑容來了。
“看表弟的樣子,是有了對付他們的主意了,對嗎?”王大貴一副期盼的表情,巴不得絡腮胡子跟他拍胸脯擔保,沐若雪等人,早已經在他的算計好的圈套之中了。
果然,腮胡子四處打量了一下,在王大貴耳邊輕聲說︰“這里不方便,表哥借一步說話吧!”王大貴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著頭,兩人退進密室之中去了。
沐筱蘿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隱伏在密室的屋梁之上。只見絡腮胡子走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齊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小心地關好門窗,這才回到密室之中。神氣地對王大貴說出了他所有的經歷和打算。原來,絡腮胡子自從被沐筱蘿空手擒住,開倉散財和公開審判之後,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他一向狂妄自大慣了,冷不丁被沐筱蘿這麼一收拾,感覺一點面皓澈沒有了,對沐筱蘿是又痛恨又忌憚,連門也很少出,成天的待在家里生悶氣。
有一天,衙役來報,說有個美麗的女人求見。絡腮胡子雖然貪財卻不愛色,對漂亮女人沒有興趣,再加上心情不好,也就懶得見人,吩咐衙役把女人趕出去算了。
沒想到的是,衙役剛出去不久,就听見外面響起一陣喧鬧之聲,接著就看到有人飛跌進大堂里來了,絡緦胡子定楮一看,原來是那個剛剛出去傳話的衙役。只見他滿臉都是鮮血,嘴一張,竟然吐出好幾顆牙齒來!
那衙役臉上的神色,簡直是驚恐之極,仿佛見了惡魔一般,嚇得是嘴唇烏青、目光散亂,口里的鮮血吐了又吐。他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還來不及說話,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就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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