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嫻鴿發著愣的同時,嫻鴿的淚水也不斷得簌簌往下狂流,若竹宮人咬了咬嘴唇,“嫻鴿妹妹,你別哭了。不過你可以對我坦誠相告嗎?你究竟有沒有做了對不起皇後娘娘的事。皇後娘娘那般好的人,她是不可能無緣無故要你難堪,以至于要百般刁難與你。”
“若竹姐姐,嫻鴿也不知道,自打嫻鴿一選入宮中做宮女,皇後娘娘看見我的第一眼開始,就很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能皇後娘娘不喜歡小燁子公公的安排也說不定。我就成了夾在他們兩人之中的炮灰……”
嫻鴿傷心欲絕得哭著,不過她的話里,卻是輕易得挑撥了沐筱蘿皇後與皇帝貼身大太監小燁子公公之間的關系。
若竹宮人听了,娥眉緊蹙,“小燁子公公?不會呀,他不會做出對不起娘娘的事情來……娘娘也不會不滿意小燁子公公的……”
“若竹姐姐,萬事皆有可能,為何你私底下不去查一查呢。”嫻鴿在雨中對若竹慫恿道。
與嫻鴿道別之後,若竹宮人心中很是狐疑,暗暗腹誹道,听嫻鴿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貌似皇後娘娘還真的與小燁子之間有點嫌隙也說不定,只是皇後娘娘她怎麼可能跟小燁子公公一般見識呢。
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如今的雨勢淅淅瀝瀝下了差不多了。
微微雨慕之中的沐若雪看到若竹宮人別過身子去,暗自思忖的模樣,就知道若竹這個傻丫頭已經上了自己的當了,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沐若雪樂意得很她這個“嫻鴿”的假身份到底可以走多遠。
接下倆,得想辦法接近赫連皓澈,只有這樣,沐若雪認為才能夠真真正正得威脅到沐筱蘿,不給沐筱蘿的心坎添堵,沐若雪她就覺得不自在。
之前夜傾宴也曾經用一青樓名妓章楚嫣誘惑赫連皇陛下,雖然後面懷了赫連皇的孩子,但最後慘死在沐筱蘿這個賤人的棍棒之下,想到這里,沐若雪對著蒼冥的雨天慘烈得笑了笑,若是換了她,定然不會這般。
因為她是沐若雪,“嫻鴿”這個名號只是一件空殼罷了,殊不知嫻鴿真正的靈魂是沐若雪。
沐筱蘿,你等著罷,這偌大的大陵皇宮,我勢必將它攪了天翻地覆不管你信不信。
翌日清晨,牛毛細雨初歇,赫連皇陛下在椒房殿和筱蘿皇後一同簡單用了點早膳旋即就去上朝。
沐筱蘿起身在院子中央走了走,昨夜剛剛下過的一場大雨,高高的青梧上葉上沾滿了碩大的水珠子,今晨陽光是極為溫潤,這麼一照,也是極為耀眼的樣子。
若竹宮人叫低等的宮婢們收拾了碗筷之後,她也徐徐得走到這外面的大院子里頭。
看見筱蘿皇後呼吸著新鮮空氣,若竹宮人知道皇後娘娘今天的心情不錯,就有點試探得問道,“皇後娘娘,要不——”
“那個叫嫻鴿的女人可是把西,南,北等三舍的茅房都給打掃干淨了嗎?”
沐筱蘿的眉眼似抬未曾抬得凝了嫻鴿一眼,眼楮上的長而細密的睫毛就好比剛剛從蛹中掙扎而出振翅而飛的美麗蝴蝶。
筱蘿帝後知道若竹丫頭她想要為誰求情,不過她如此開口,也算是回應了她。
“回娘娘的話,奴婢早前去監督過了,已然是打掃好了的。”若竹早上的時候還真的去過一趟,各大舍里的茅房打掃得一塵不染,連外面的大水缸里也注滿了水。
沐筱蘿輕輕得點點頭,似乎不把這件事記掛在心頭一般,“哦,是嗎?這樣的話,她可太辛苦了……傳本宮的懿旨,讓她現在就來見本宮!”
“是,皇後娘娘。”若竹宮人微微得躬身,然後轉身就往後面走去。實際上,那個叫嫻鴿的一直就在椒房殿的青梧樹的後面,她是藏起來。
更為重要的是,沐筱蘿剛才走出來的時候,早就看到青梧大樹後面躲著一個女人模樣的人兒,料想定然是那個叫嫻鴿,不過這個名字怎麼和,長姐沐若雪的若雪二字如此相似呢,會不會嫻鴿就是沐若雪呢。
沐筱蘿看到那個叫嫻鴿的給自己跪下來,畢恭畢敬得磕頭行禮,禮儀倒是齊全,眉眼也極為溫順,就好比一只被養熟的波斯貓一般,筱蘿輕笑了笑,笑聲之中依然帶著一抹的戒備,“听聞你把那麼多間的茅廁,一夜之間都洗刷得干干淨淨的,真是太辛苦你了。”
“能夠為皇上,皇後娘娘分憂,是嫻鴿夢寐以求的,更是嫻鴿的福氣所在。”嫻鴿靜靜得跪在那里,給人的感覺,這個女子是真心實意得想要做筱蘿皇後的听話宮女,並不是一個總是想要出著ど蛾子的心懷異己的宮女。
不過有時候,一個人表現得太過恭順,太過低眉順眼,就更加證明了這個人的心中是真實有鬼的!
沐筱蘿兩世為人,何曾不明白這樣的到底?
沐筱蘿輕笑了笑,旋即眸光宛如明月一般,“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警官說出來,本宮能夠有能力做到的,就一定會為你做到,你昨晚上可真是辛苦了——”
就是要看看你此番到底有何居心,沐筱蘿雖然是這般說著的,但是沐筱蘿的心內也是這般的舉棋不定,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的真實身份。
“奴婢說過,奴婢不需要什麼賞賜。更不會央求皇後娘娘什麼事!奴婢只是願一生一世守在小公主是身邊,一生一世照顧小公主。”
話畢,嫻鴿兩只手匍匐在地,她低垂的螓首之下的一雙鳳眸宛如鳳凰浴火一般的陰鶩,她知道她今天所說的這一番屈辱的話,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討回來,不把沐筱蘿挫骨揚灰,她沐若雪永不罷休。
“看來真是一個忠心的奴才呢。”沐筱蘿嘖嘖了幾下嘴皮子,眸光所落之處,滿滿的輕浮之色,在外人看來,筱蘿皇後娘娘無疑是在夸贊嫻鴿宮人的忠心,至少在若竹宮人這邊,她是這般想的。殊不知,在嫻鴿的心中,她的心仿佛被千萬把利刃狠狠得倒插深入。
這世間總有一種傷口,卻是叫人無法言喻的,用眼楮可以看到流血的傷口也許不是最最痛的,最痛楚的一種傷口是明明沒有流血,卻足以痛徹心扉,鑽入骨髓!
而此時此刻的嫻鴿,真實身份的沐若雪,她的心頭在滴血,哪怕是在滴血,她也是要繼續表現她的忠心,“皇後娘娘,奴婢對小公主的忠心,是矢志不移的,哪怕皇後娘娘要殺掉我,奴婢也萬死不辭!奴婢的心中不會對皇後娘娘心存一絲一毫的怨懟……”
“皇後娘娘,您就讓嫻鴿伺候小公主吧……若竹求求您了。”若竹宮人這個時候竟然對著沐筱蘿雙膝跪地,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對筱蘿皇後深情跪拜,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這麼久,若竹她都不曾對誰如此上心過。
連沐筱蘿也深深覺得意外,她的眸光愈發冷冽了,看也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嫻鴿,而是有幾分心疼若竹,“若竹,你這麼對我下跪,只是為了求一個不知道根底的宮婢,值得嗎?”
“皇後娘娘,奴婢相信嫻鴿她會對公主殿下忠心的。如若不是,若竹願意用身家性命做擔保。如果有一天,嫻鴿真的膽敢作出對公主殿下不利的事情,皇後娘娘您就把若竹的頭砍了去吧。”
若竹的話擲地有聲,叫人那些隔著遠遠打掃的小宮娥小太監都心駭不已,試問在這大陵皇宮,有誰膽敢在皇後娘娘這般造次,那也只有若竹宮人了。
一直低垂著螓首的嫻鴿心內暗暗竊喜,這個傻宮女若竹真是腦子一頭熱,殊不知她這個嫻鴿真實的身份是沐若雪麼,一直是沐筱蘿最大的仇敵,她卻若竹竟然如此發誓,也難怪呢,師從西域萬毒谷的鐘離重,他玄妙的醫術已經臻極了一種無人之境界,把沐若雪的樣貌身段用藥物重塑,完全變成了妥妥的另外一個人。
只是一個人的樣貌身段可以改變,但是氣質呢,終究是無法改變的,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沐筱蘿見到嫻鴿,就會有天生的一股排斥,但是沐筱蘿她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只是一貫得討厭這個人罷了,真正的緣由她又說不出來,更倒騰不出什麼證據來。
若竹跟了自己這麼久,沐筱蘿也斷然不會讓她寒了心的,若是說起來,若竹與香夏、瑾秋她們,她們誰對她的情意深重恩厚些,自然是若竹宮人了,這麼些人都是她一直緊隨著自己,若竹呆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似乎還長過了香夏與瑾秋,所以對于若竹,沐筱蘿的心里層面上又多了幾分不舍。
“好了,若竹,你先起來。本宮自有打算。”沐筱蘿眼楮看向若竹,總共來去就這麼一句話。
可若竹心生感動,她知道筱蘿皇後這一次定然會有下一步了,她跟隨與皇後娘娘這麼多年,她再熟悉皇後娘娘的秉性不過了,要不是看著嫻鴿那麼盡心盡意得為小公主打算,卻得不到皇後娘娘的支持,她就不免為嫻鴿宮人有些委屈起來,到底將心比心,你是宮女,她自己也是宮女,這下人本來就是難當,何況是在處于大內深宮之內的宮婢,就更比不得那些侯門大戶里邊的那些個丫鬟婢子們了。
若竹知趣得起身,終于听見皇後娘娘對嫻鴿搭理說話了。
“嫻鴿,你本來是一個下等宮婢,若不是若竹為你求情,你知道本宮根本不會理你的。你要本宮不驅逐你出宮,那倒是也可以,不過你還是去浣紗院洗刷去吧。這伺候小公主一事,本宮想了想還是不妥。”
沐筱蘿這是再次的拒絕,到底宸瀲小公主是她的知心寶貝,她可不希望宸瀲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就算若竹是自己的貼身大宮女在作保那又如何呢?若竹她心地單純根本就不知道根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沐筱蘿現在沒有把柄抓住嫻鴿是否要對小公主殿下和其他兩個皇子不利,但沐筱蘿也不能夠就這般坦然得接受她,畢竟沐筱蘿的心做不到,這個女人,氣質實在是有點邪門,總感覺她日後一定會對她不利的。
與其這樣日夜擔憂,不如直接把她派遣到浣紗院去,要斷了她的念想!
沐筱蘿此番眸光如騰躍著無比的怒焰,“怎麼了?是不服從,還是不滿意,本宮這般的安排?不滿意的話,你可以選擇離開這個皇宮!天下之大,總有你的一席棲身之地,你說呢?”
如果再不同意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沐筱蘿這個賤人強行驅逐,到時候,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撈著的,嫻鴿兩只手掌隱藏在袖子里邊都掐出血來,她咬了咬紅唇銀牙,忍氣吞聲道,“皇後娘娘,奴婢遵命就是了。”
“其實浣紗院也不錯,有空多多洗衣服什麼的,只是傷手了些,沒事我房間有手套,可以保護手,我等會拿給你吧。”
若竹宮人走過來,連忙安慰道。
嫻鴿點點頭,優幽一笑,“謝謝,謝謝若竹姐姐。”
殊不知嫻鴿的年齡比若竹宮人最起碼大了一輪,可她如此裝嫩,還裝得有模有樣的,如果真有若竹宮人發現她真實身份的一天,到時候都不知道若竹她會吐出幾碗血水,才會善罷甘休呢。
那個討厭的嫻鴿終究暫時被打發去了浣紗院洗刷衣物。
浣紗院專門是負責洗刷太監們和宮女們的衣物,而皇室成員的洗衣處是不設置在這里的,到底是身份尊貴,怎麼可能跟太監宮娥們的衣服放在一起?
沐筱蘿自然是過著自己的生活,她每天都等候赫連皇陛下與自己同一起用晚膳,相夫教子,安平度日,是沐筱蘿現在最為享受的生活,當然赫連皇陛下還有他一直擔憂的事,夜傾宴在外頭稱帝,他日日夜夜與大臣們商議該如何平定。
只是這夜傾宴極為無恥,他憑借當地的險要,竟然處處屢設機關陷阱,叫赫連皇所指派的軍士們受到不少的苦楚。
赫連皓澈唉聲嘆氣得沒吃多少,就離開椒房殿了。
帝後筱蘿原本以為赫連皇陛下能夠留宿,誰知道竟然是這般,而陛下晚飯沒有吃幾口,等過了兩個時辰,真是上夜宵的時候,沐筱蘿親自端著熱湯圓給陛下,希望他能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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