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蘿眼珠子瞪得宛如鴿子蛋,“鐘離重狗賊,速速住手,速速住手啊!不準傷害本宮的孩子!”
谷乘風滿眼的狠戾,“鐘離重,你再這樣下去,雙方無非是兩敗俱傷。你若殺死了宸寧殿下,恐怕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哪怕你日後逃回了西域了。想我大陵皇也一定會百萬鐵騎踏平你西域不毛之地!”
谷乘風恩師口中聲聲冷冽這語,卻無法撼動鐘離重分毫,下一刻,仿佛鐘離重就會把宸寧大殿下的幼嫩頸脖給掐斷了一般。
電光火石間,江左,花辰御,赫連皇,筱蘿等人圍了上去,將鐘離重團團包圍。
“哼哼,果真是不怕死的角色呢。既然如此,鐘某就殺死這個兔崽子罷!”鐘離重眸皮一軒一合,頓時間手指頭吧嗒數聲,仿佛真有異動,要取孩子的性命了!
眼前突然起了一股子旋風,鐘離重遲疑了一下,頓時再看自己手中的孩子,卻發現還在早已脫離他兩手可控制的楚圍之內,卻被一個人奪走了。
這個人是琉璃面具獨臂人!
“你竟然背叛鐘某!趁我不備……”鐘離重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恨不得將獨臂人碎尸萬段。
站在在岩壁下方的沐若雪螓首一傾,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柔荑拍著心口,默念道,看來宸寧這孩子被將軍給奪走了,脫離了鐘離重的毒手,暫時安全了,如果夜傾宴在這的話,他一定不會讓鐘離重亂來的……最起碼不會那麼快要了宸寧的性命。
雙方此刻形成了一股水火不容之勢,之前被困在水牢之內的人,與水牢之外的人,頓時間摩拳擦掌,看來一場大戰即將要觸發了。
鐘離重赤眉都起得往上飄起,“你竟敢背叛我,你知道背叛我到底是什麼下場,你知道嗎?如果你不知道?現在鐘離重我就讓你嘗一嘗,背叛我的……”
“我在這里!誰敢動一下莫雪將軍!”突兀之間,一個身著金色龍袍的男子,率領著眾鳳凰山莊的僕役前來,鳳凰山莊的僕役看起來是最為低等的奴役,可是他們都身懷絕世武功,個個堪比大陵大內高手,看起來他是隱藏了很久了,等的就是這一天,就是這一天!
赫連皓澈與沐筱蘿等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無不訝異吃驚悲憤失望怨恨,此人就是夜傾宴那狗賊!
長樂侯爺花辰御咬牙切齒道,“夜傾宴,你這個狗賊,想不到,又被你逃脫了!”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人……以為小小的大陵天牢就能困住我?太異想天開了!哈哈哈……等我殺死了赫連皓澈,我就是皇帝,看看我身上這件龍袍了嗎?是……”
夜傾宴自戀般得用手撫摸了一下龍袍的衣襟邊角,極為自傲,“這可是上等的……”
赫連皓澈眼里滿是深深得驚駭之色,“夜傾宴,你這個亂臣賊子,這正是朕的龍袍,你竟然把朕的龍袍偷了去,穿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如此,赫連皓澈小兒,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呀。哈哈哈。如今穿上龍袍我的,才是真正的皇帝!哈哈哈。赫連皓澈,今日,鳳凰山莊,就是爾等的葬身之所,你听見了嗎?”
言語說罷,夜傾宴眸中狂意更盛,他揮手之間,彈了彈龍袍領子上並無存在的塵埃,笑意之中愈發冰涼,“如今,朕與你們不想再多廢唇舌了,我要你們死,你們通通要死在這里……死在這里。”
“屬下願意為陛下你肝腦涂地!”琉璃面具獨臂人這時候眸光也如同夜傾宴一般冷冽之極。
赫連皓澈和沐筱蘿等人這才把目光宛如聚光燈一般向琉璃面具獨臂人的身上巡去,無比駭然,皆說了一句話,“他就是莫雪?!”
旁人都如此,更別提江左元帥了,江左眼底飽含著熱淚,“你真是莫雪大哥!大哥!听弟弟的勸吧!把宸寧大殿下給我!和我們一起抵擋夜傾宴這個狗賊!你放心!只要你這麼做了!陛下他一定會寬恕你以往的過錯的!相信弟弟!相信弟弟!”
“如今已是敵我相對的戰場了!何來的親兄弟可言,你休胡說!我不是你的什麼大哥!你就更不是我的親生弟弟了!我們二人已經沒有任何瓜葛!哪怕你說一千遍一萬遍。我也斷然將大殿下給你。因為這是……人質!”
漸漸的,琉璃面具獨臂人莫雪走到夜傾宴的身側去。
在莫雪看來,夜傾宴才是他唯一的真主!
只是在混亂之中,莫雪抱著孩子,聲音有些顫抖得對夜傾宴道,“陛下,你現在能告訴,二殿下夜胥華的下落麼?”
夜胥華,見莫雪提及了夜胥華,沐筱蘿忍不住心頭一顫,自被關押在大陵皇宮的天牢之中的夜胥華原本是戴著青銅面具的,只不過被夜胥華用移花接木的手段替換了,更不知道他如今身處何地了。
輾轉了這麼多時日,沐筱蘿竟然永樂侯爺忘記了,上一世他可要用盡自己的性命來保衛自己的呀。
沐筱蘿的心底那根柔弱的弦動了一下,然後就裝作毫無知覺的模樣,眸光定定得落在莫雪將軍的手上,希望他不會自己的宸寧怎麼樣,要不然,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豈有此理!竟然把大殿下充作人性!你們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了!”瑾秋夫人恨不得將他們身上的血肉一口一口得咬下來,這樣的話,也好緩解她內心的痛,這是這痛,她是代替筱蘿帝後去痛的。
夜傾宴雲淡風輕得冷笑著,笑得張狂之致,他原本已經被損毀的左耳朵上做好的假皮肉驟然間脫落,變成了一個猙獰的可怕惡魔般。
“啊!好可怕!魔鬼!魔鬼啊!父皇,母後,皇兒害怕!”小宸寧在莫雪的懷中,看見如此一幕,嚇得閉上眼楮,豆大的淚珠涌泄而出,兩只手兩只腳拼命得搖晃著,希望可以從莫雪懷里掙出,這樣的話,他就可以遠離這個惡魔。
只是,夜傾宴偏偏不遂了小宸寧殿下的意,把自己左耳朵上的創口故意露給小宸寧看,“好孩子,看看,真正的父皇是我呀。不是那個叫什麼赫連皓澈的,你听見了嗎?”
“不,宸寧的父皇之後一個,是他,不是你,你這個丑八怪!和若雪姨媽一樣,都是丑八怪……”小孩子心性的宸寧說那番話。
激怒了一旁瞎眼的沐若雪,她總算清清楚楚得明白過來了,那壓根兒不是自己的孩子,身體里流的是沐筱蘿的血液,怎麼可能會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沐若雪猖狂得大笑,她不知道她額頭上面的那一道疤痕,還有深深凹陷進去的瞎的眼球,是那麼的駭人嗎?是那麼的可怖嗎?
沐若雪聞著味道,拉住夜傾宴的龍袍,“傾宴,殺死宸寧那個孩子,他不是我們的孩子,是沐筱蘿這個賤人的孩子,我們殺掉他,殺掉他,就當這五年來,我養了一只狗,養了一只狗!”
“若雪,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我就照辦了。到時候你就別後悔就是了。”夜傾宴冷冽一笑,他早就想要這麼做了,只是沐筱蘿一貫的阻止,如今沐若雪這般說了,不可能不這麼做呢。
旋即,赫連皓澈眸子深深凝了莫雪將軍一眼,示意要他動手殺了宸寧大皇子。
“你們敢——”沐筱蘿站出來,無比威赫。
沐若雪下巴驀地浮現一抹惡毒的意味,“沐筱蘿你這個不得好死的賤人,為什麼不敢!你以為你是什麼?在我眼里,你只是比一粒老鼠屎還不如。”
“是嗎?只是姐姐你現在再也看不到了吧。你雙目失明,別說老鼠屎了,改明兒,你把老鼠屎當做米飯吃進去。也是有可能的。”
回應給她的,是沐筱蘿冰寒如霜刀的諷刺。
深深一怔,沐筱蘿終究刺痛了沐若雪的痛處。
沒錯,沐若雪她如今失明了,就一根廢物沒有什麼兩樣,要不是她以身體換取鐘離重的焚香爐鼎,以這個作為傍身的武器,她就完完全全的一個廢人,三歲小孩子近她的身體,都可以把她給輕易得殺了,更何況是別人。
沐若雪咬著銀牙,閉上雙瞳的螓首猛烈得一顫,抱著焚香爐鼎,笑意愈發濃烈得對夜傾宴道,“傾宴,殺死沐筱蘿的……孩子……赫連宸寧……”
話音剛落,莫雪將軍懷中的小宸寧頓時間哭的聲音叫人肝腸寸斷,“若雪姨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你以前的月允檀……現在我叫赫連宸寧……只是換了一個名字……我還是原來的我……為什麼你忍心殺我……若雪姨媽不要殺我……!”
“要怪,就怪你的賤人娘親沐筱蘿吧。你是她生的,所以連你也要死!”沐若雪杵在一旁,幸虧她失去了兩顆眼珠子,要不然她一定會比這個世間最為可怕的惡魔還要令人可怖。
沐若雪她果然的畜生投胎輪回撞的世,到底宸寧與她生活了五年,這若了一般女子,早就視宸寧為親生孩兒了,而沐若雪她竟然想要殺她……看來前一刻,她想必是嬌柔作態,這個時候才是她真實的面目吧。
呸……
沐筱蘿的腦海深處根本沒有想過沐若雪她會突然回心轉意會放了自己的孩子。
因為有了前一世的厲害教訓,這一世,沐筱蘿深深得知道,如果一廂情願相信沐若雪會發一絲一毫的假仁慈,無疑是自尋死路。
那條路是生門永結之路,沐筱蘿算是吃透了沐若雪那卑鄙無恥的賤人心思。
“宸寧,你死了,母後會替你報仇的!”沐筱蘿咬牙隱忍說出那番話。
小小的宸寧听聞之後,頓時間臉色慘白,他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呀。
他原本听不得那些話的,可是沐筱蘿知道,一定要說給他,更要說給夜傾宴和沐仙這一對狗男女听,這樣的話,叫他們放松戒備,後面的花辰御長樂侯爺和江左元帥等會就會作出反攻。
要的,就是時機!
緊接著,花辰御和江左相互對視一眼,驟然間四顆眸子反射一道淒厲的光華。
同一時間,夜傾宴沖不再佩戴琉璃面具的莫雪將軍命令道,“莫雪,還愣著做什麼!手刃了那個兔崽子!”
“怎麼……莫雪……你瘋了不成……你竟然……”
夜傾宴曾經想過莫雪將軍有一天會背叛自己,畢竟是他當初把……往事就算不提,可夜傾宴也想不到莫雪竟然把背叛自己的日期提上了議程,眼看他現在就要背叛自己了。
若莫雪不背叛自己,為什麼他現在一動也不動呢。
“怎麼?傾宴?莫雪他現在還不動手嗎?”沐若雪眼楮看不見,不代表她心里頭也看不見,隱隱感覺到什麼異樣,硬是說不出口,旋即問夜傾宴,“莫非莫雪是想要背叛……”
話音剛落,莫雪將軍嘴角浮現一抹冷意,“抱歉,我莫雪做不到!”
“你說什麼?”夜傾宴的雙眸似乎可以流淌一汪汪炙熱的岩漿一般的火光,想要將莫雪將軍吞噬的趨勢。
“你有膽量的話,再對著我面前說一次。”夜傾宴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得說,他早就想到了莫雪會背叛,只是想不到會這麼快。
夜傾宴他是一廂情願以為能夠等到自己稱皇稱帝,一統這大陵江山的這一天,到時候他為九五至尊,到時候把莫雪,鐘離重之流通通以欲加之罪殺掉,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他……
莫雪雙眸浮現一縷璀璨的霓虹,“夜傾宴,在狼牙嶺,不是你救了我,真心想要救我的人,是二殿下夜胥華才是。呵呵,你以為你還能騙得過我麼。我與你一樣墜落豐州壩的深淵谷底,墜落到寒冰潭沒有死去,是我自己福大命大,那寒冰潭中的鱷魚咬掉我一條臂膀,我還活著,哈哈哈,如今本將軍要效命的人,乃是永樂侯爺夜胥華……胥華侯爺……本將軍說得對嗎?”
最後的一句話,足以令在場的無比震驚。
因為沐筱蘿循著莫雪的雙眸凝去,只見他的眸光是望向水牢齊邊的一個角落里。
漸漸的,一縷削瘦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他身著一襲銀色長袍,一頭墨色長發宛如潑墨一般垂落雙肩,高挺秀麗的鼻梁,潔淨的明眸,薄薄的刀削唇,一張玉面帶著粉桃花的白嫩。
沐筱蘿怔了怔,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他便是永樂侯爺夜胥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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