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沈昭慕見池芫無聲地沖他咧嘴笑，容色明媚得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一樣，不禁眨了眨溫潤的眸子。
“師父真厲害！一眼鑒真假！”
池芫忙搖頭，看透不說透，嬉皮笑臉地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崇拜地大聲贊道。
沈昭慕听著她這一嗓子喊出來的贊美，不禁喉結滾了滾，不敢和她對視。
心跳驟然快了一拍，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樣。
但心下卻是愉悅的，有種，從前修為精進被師父稱贊時都沒有的愉悅。
正要說什麼，就見周圍氛圍忽然不對。
原本嘈雜哄搶爆雷丹的修士們，被池芫那不加掩飾的一嗓子“一眼鑒真假”給震住。
下意識回頭，齊刷刷地看著這對姿勢古怪，容色無雙的年輕師徒。
站在最前，最先要買爆雷丹的丹修立即開口，“哪里來的豎子口出狂言——你們意思是這爆雷丹是假的？”
攤主臉上的笑也落了下來，陰沉沉地瞪著二人，“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老夫這丹，不論成色還是功效都是一等一的極品爆雷丹，你不買也別詆毀！”
他這麼義正言辭地開口，面上只有被詆毀的憤慨卻沒有心虛，再看沈昭慕和池芫，兩人看著就像是不諳世事才出來歷練的，當下眾人就站到了攤主那邊。
更何況，在場的丹修不少，都覺得這爆雷丹乃是他們所見中最好的一顆，哪里像是假的？
一看就是沒見識的小年輕亂說。
“就是，這小子都沒看到爆雷丹就空口無憑說是假的，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哪來搗亂的，一邊去，不買別添亂！”
池芫被沈昭慕放下來，一听這話立馬鼓著一對大眼楮，瞪著眾人。
“呸，我師父對丹藥從未看走眼過，他說是假的，這丹就決不可能是極品爆雷丹！你這丹販子，高價賣假丹，也不怕反噬遭報應！”
一百金呢，她可以將兜里師父給的丹賣給這些人——
誰嫌錢多呢。
更何況，師父出品，必須精品，童叟無欺的極品丹，買了不吃虧買了不上當。
“哈哈，小姑娘，你拜師也找個靠譜點的吧，這年輕人，一看就是個靠臉招搖撞騙你們這些沒見識的小姑娘的，他都沒看到丹，怎麼就知道丹的真假？”
另一名和先前那丹修搶爆雷丹的修士，立馬嘲笑起來。
池芫雙目帶了一絲火光，叉腰，“你們有眼不識泰山，自然不相信，但丹販子，你敢發誓說你這丹是極品爆雷丹麼？”
敢說她師父靠臉收徒？
好吧，她的確是認臉拜的師，但她師父的本事，怎容質疑？
護師狂魔池芫哈了一聲，俏麗的眉眼上滿是鮮活的怒氣，大有要一個人舌戰群……修的架勢。
沈昭慕伸手，拉了拉自覺擋在自己前面維護自己的池芫，他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被冒犯到，也不生氣，但見池芫這麼維護自己，不免嘴角上揚。
長睫微卷，眼底漾開的笑，宛如漫天星子墜入眼眸。
“芫芫，不妨事，我們走吧。”
原本是覺得這些人被騙不好，但現在看來，這些修士反倒是不希望他們來攪局，他本就骨子里淡漠不愛理會這些紛爭，樂得清閑，這些人不信，他們離去便是。
有了第一聲“芫芫”，第二聲就喊得極其自然順口了。
池芫回頭，眉心蹙著，“我才不在意這幫蠢蛋被騙呢，人傻錢多不關我的事，但他們辱罵師父就不行！”
她是愈發不掩飾自己的本性了。
她又不是聖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與她無關，但這群人嬉笑嘲諷間都透露著對沈昭慕年紀輕輕模樣太好而瞧不起的神色，就叫她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