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面上滿是驚惶和無措,她的手快被廢太子給捏碎了,她咬咬唇,還是忍著疼,狀似關切地詢問一句,“殿下,您做噩夢了?”
沈昭慕難以置信地蹙著眉心,看了眼緊閉拴上的門,“你怎麼進來的?”
他手還捏著池芫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也讓池芫疼得厲害。
她吸著氣,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掰不開,便泄氣地指著窗戶,“還不是殿下您忽然驚叫,奴婢擔心您出了什麼事又打不開門,只好撞破窗戶翻進來了……”
“呵,是擔心孤出事,還是想趁機從孤這又偷走什麼?”
沈昭慕卻眯著狹長的鳳眼,明明他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面色蒼白如紙,但他就是維持著坐在床上的動作,手緊緊地抓著池芫的手腕,眼楮冷冰冰地直視著池芫。
池芫都快哭出來了,尼瑪這麼疼,這誰頂得住啊!
“殿下您冤枉我了……奴婢,奴婢真的沒有賊心了……嗚嗚好疼啊,殿下,奴婢的手快斷了,求求您松開些吧!”
她眼淚都快飆出來的模樣,叫沈昭慕眼神愈發冷厲,又想裝無辜賣慘?
呵,這個女人,和那些听說他被廢後背叛的背叛,逃跑的逃跑的女人有什麼分別?
不,她更可惡!她羞辱他,踐踏他的尊嚴,妄圖當沈昭晨的細作,盜取母後留下的令牌。
這個賤婢,就該死!
這麼想著,沈昭慕的手便松開了池芫的手,在後者松一口氣揉手腕的同時,他的手飛快地掐住了她縴細的脖子。
微微用力,只要輕輕一擰,這顆漂亮卻裝滿了算計和銅臭的腦袋就能斷了。
池芫從對方眼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殺意,那凜冽的殺意伴隨著濃烈的厭惡,刺痛了她的雙眼。
這樣的神色,從這張她輾轉那麼多輪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出現,叫她心里狠狠地揪了下。
滾燙的眼淚打在沈昭慕的虎口上,他愣了下,看著臉色漲紅青紫,雙眼悲涼又帶了幾分失望地閉上,無聲流著眼淚的池芫,心里某一處,有個陌生的聲音似乎在譴責他此時的行為。
——沈昭慕,放了她。
——不可以傷害她。
誰?誰在說話?
沈昭慕怔忪之下松了手,池芫頓時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往地上跌去,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
他怔愣地看了眼自己的手,雙眼不由得迷茫地失了焦。
剛剛,那個聲音,是什麼?
“咳咳……”
池芫咳得眼淚嘩啦的,她揉著自己可憐的脖子,不禁悲催地想,只要是古代位面,她的脖子就是重點受災區,這是什麼該死的定律?
沈昭慕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坐到了傷口,忙撐著床起身,踩著鞋面,心不在焉地瞥了眼池芫,便對她道,“替孤上藥。”
從地上爬起來,池芫不由得第一次,當著沈昭慕的面,耍了性子,扯了下唇,不無譏誚地冷笑了聲,嗓音微啞,“殿下,奴婢在您眼中是虛榮粗鄙不堪,可奴婢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再怎麼下賤,也在這寒園中,伺候照顧了您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