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陣殺伐叫囂聲中,池芫睜開眼,她感覺額頭疼得厲害,摸了摸,一片粘稠的血。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隊肅殺的軍隊在外,簇擁著一身披鎧甲的男人進來。
他逆著光,手持著長劍,上面滿是鮮血,還在往下滴落。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死亡在朝著池芫逼近一步一般。
她頭疼得厲害,不只是傷處,更多的是還沒來得及梳理的亂七八糟的記憶和劇情,攪的。
伸手,試圖抓桌案上的硯台,但下一瞬,她就被男人單手攔腰提了起來。
勉力睜著眼,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一張臉風塵僕僕,帶著憔悴以及,鐵血與肅殺。
但這人的眉眼卻是極其俊秀的,五官精致,明明該是謫仙似的人物,卻偏偏穿著盔甲,手持利器,像個仙面閻羅。
他一雙眼清寒如寒潭的水,凍人身心。
但池芫撐著虛弱的身子,卻緩緩揚起了唇角。
不為別的,這是沈昭慕啊。
狗男人,換了個位面,還是這麼帥。
她一笑,男人便將她重新丟在地上,手中的劍落下,卻只是揮落她頭上沉重的發冠。
“娘娘還是顧著這條命要緊,畢竟,小殿下尚且年幼。”
男人說著關心的話,卻帶著刺骨的冰冷,池芫被拋下,後腰撞到桌角,疼得她微微哼了一聲。
她抬眸,就對上他帶著厭惡的,恨不能殺之的眼神。
頓時心下一涼。
媽的,什麼娘娘,什麼太子年幼?
他還這一副殺妻仇人的眼神望著我?
池芫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我嫁人了,還生了崽——但崽子的爹不是沈昭慕,他還和我有仇。
這般刺激之下,加上腦袋上的傷,她直接暈了過去。
“王爺,亂黨已盡數誅滅。”
男人聞言,清寒的眼里依舊沒有波瀾,只是蹲下,伸手,重重地在池芫額頭血跡上捻了下。
血是真的,她是當真要撞死明志。
呵,她這樣自私自利,冷血蛇蠍的女人,也會有羞恥心和寧死不屈的志向嗎?
他眼里翻起一抹猩紅,伸手就要朝女人縴細柔弱的脖頸握去。
這時,卻听見床底一聲細弱的稚子呻吟。
他低眸,便和趴在床底,小小的瘦瘦弱弱一只的男童對視上。
男童一雙黑葡萄似的眼楮里,帶著防備和敵意,也帶著微不可聞的緊張。
這緊張,是因為這女人?
沈昭慕再度低頭看了眼哪怕身上穿著死氣沉沉的白衣,也依舊艷光無匹的女人,她不到雙十年華,比四年前出落得更加明艷動人。
想到這艷若桃李的春光是誰給的,他就恨不得立即掐死她。
“繼續清繳亂黨,不得放過一個可疑余孽。”
說著,他又朝床底走去,長臂一伸,就要將孱弱得像只貓兒似的男童撈出來。
卻不防,手背上一痛,被咬了口。